第九十六章 八臂獄蓮忿怒三太子【求月票!】
狂風激盪,雨氣飈灑。
天穹上,烏雲堆疊,帶來無盡的黑暗,伴著翻滾的電蛇驚閃,使得人間時而有光。
看著佇立在門口,戴著牛魔面具的身影,徐佑眼眸一縮。
想要拔劍,可是此刻的他,毫無力氣。
牛魔……
那個惹得飛雷城雞飛狗跳,窮兇極惡,殺人不眨眼的牛魔!
然而,徐佑並未有半點恐懼與害怕。
哪怕直面的是這等被宣傳的足以令小兒止啼的恐怖存在。
心頭竟是沒有湧現半點驚恐。
徐佑瞭解過牛魔的所作所為,所殺之人,所做之事……
拋開手段不談,哪一件稱不得英雄?
哪怕殺的朝廷命官神捕趙玄海,那也是因為趙玄海乃靈嬰教教眾的緣故。
靈嬰教是什麼貨色,徐佑自是清楚。
吐出一口氣,徐佑面色蒼白的抱拳:“多謝閣下救命之恩。”
然而,牛魔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城主曹光獻祭全城於詭異廟,欲讓詭異廟晉升九曜,飛雷城完了,你快走吧。”
“保重。”
如霹靂般的消息,讓徐佑徹底呆在原地。
以至於他都未曾聽到牛魔所說的“保重”。
城主曹光獻祭全城?
這世道……到底怎麼了?
徐佑拔劍且茫然。
“牛……英雄……前輩……”
徐佑想到什麼,還想喊一聲。
可牛魔卻只是腳尖輕點,撞入風雨中,待得徐佑跑出來,天地間已然無了其魁梧的身影。
雨水冰冷,裹挾著雪花,飄灑落在他的肩頭。
徐佑微微喘著粗氣,心頭震動不已。
此刻,他似乎也已經明白了什麼。
徐家跟城主府勾結在了一起,城主曹光欲要獻祭全城的事情,徐老爺子、父親徐南明等人肯定都知曉。
身軀搖搖晃晃,刺骨的雨水,讓他的心都陷入了冰冷中。
“怎麼能這樣啊……”
傷天害理,極致的惡!
許久,徐佑長嘆了口氣。
他回到了屋內,看著父親徐南明的屍體,看著徐鶴唳的屍體……
面容上沒有任何的悲傷。
若是沒有牛魔相助,死的……可能就是他了。
“你們甚至還想……生生吃了我的肉?”
徐佑忽然想癲狂的笑一場。
感受著體內翻湧的神性,正在不住推動著他的神性在沸騰著,甚至隱約讓他如河的神性,要凝結成神基似的。
“這算因禍得福嗎?”
徐佑抬起手,看著自己掌心中一道道交織的血色神性,這些神性正在慢慢融入他的身軀。
這是屬於廟神的力量,雖然不多……
但是,畢竟是詭異廟中廟神的能量。
徐鶴唳,或許便是打算用這樣的方式,吞吃掉他,獲取廟神的力量?
“為何徐鶴唳不親自用自身來承載?怕是有什麼副作用吧……用吃人的方式,便能免除這份副作用?”
徐佑搖了搖頭。
看了眼朦朧風雨,牛魔身影已經徹底消失。
對方並未如傳聞中那般窮兇極惡。
想到牛魔所言的話語,徐佑挎劍撞入了風雨之中。
徐老爺子大抵也是死了,徐家的頂樑柱,徹底沒了。
牛魔說,城主曹光將詭異廟挪到了城中來,那整座城的百姓若是不走,幾天之內,怕是就會被廟神神性侵蝕,淪為邪祟詭異。
他身為徐家嫡系,得正式接管徐家,撐起徐家,帶著徐家離開飛雷城。
至於城中的百姓們……
他能救多少是多少吧,離開飛雷城,就成了難民、流民了,流浪去其他城池,想要呆的安穩,怕是要被其他城的勢力啃去不少肉。
但哪怕如此,也好過沒了性命。
……
……
戴著貓臉面具的李青山,羊角錘掄起復又砸下,小小的錘面上,黏連著血絲與碎肉,被雨水沖刷掉。
地上,兩具被錘爛的屍體,徹底沒了生機。
城主府前的地面,淪為了一片廢墟,密密麻麻的凹陷深坑如梅花般綻放遍佈。
那是李青山跟兩位屍神教的高手交鋒後破壞的場面。
“屍神教的鐵屍,還真的是又臭又硬……”
真氣一抖,剎那將羊角錘上的汙穢給清理乾淨,袖子一縮便將錘子給收納起來。
身上狂猛的氣血收斂,精氣神瞬間歸於平靜。
整個人又佝僂了下來,恢復了小老頭的模樣,腳尖一點,掠入了詭異廟內。
片刻,便又激射而出,貓臉面具下帶著錯愕。
“廟神的神像被砸毀了……誰啊?這麼虎?幸好沒嘗試破廟,否則廟神咒印加身,可就慘了。”
李青山眉頭一蹙。
身軀朝著先前兩尊廟神氣息碰撞的位置掠去。
當看到滿地細碎至極屍體的時候……
哪怕是李青山亦是一臉凝重:“好慘……這是曹光的屍體吧?引廟神入軀殼,打算借廟神之力蛻變。”
“可居然被打死了,還被碎屍……”
“另一位廟神,好凶殘,如此兇殘的廟神……不多見啊。”
李青山喃喃。
“不過,也算是好事,曹光的計劃破碎,廟神墮入深層次沉睡,給了飛雷城的百姓們一個喘息的機會……”
“城主身死,這個消息很快就會被鎮廟司知道,鎮廟司得派人來了。”
李青山伸了個懶腰,渾身輕鬆。
只剩下唯一的意外,便是那尊撕碎了曹光的廟神……
特娘到底是哪一路神仙?
這麼兇殘!
可怕。
“對了,那牛小子來了沒?怎麼沒見到?管他呢……”
李青山身軀一抖,無數真氣震碎雨珠,整個人宛如離弦箭矢奔向了城主府的寶庫。
片刻後。
“媽的,那小子鐵定來過了,雁過拔毛,乾乾淨淨!”
“啥也不給老頭子留點!”
……
……
李澈在暗處觀察了會兒徐佑的情況。
確定無礙後,便隱入了巷弄之中。
五指一攥,標記在城外官道上頂著雨雪奔騰的馬車中的棋子錨點,頓時出現在他的手中。
而李澈整個人,也從飛雷城回到了馬車之中。
渾身氣血流轉,蒸乾衣袂與髮絲,摘去面具,才是倚靠在柔軟的馬車椅子上。
緊繃的神經逐漸放鬆,嗅著堆徹在馬車內的木材的味道,整個有幾分慵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