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龐士元微服暗訪,劉玄德大聚流民!
襄陽城。
劉表蜷縮在他的虎皮座椅上,明明錦繡皮裘,卻只覺得通體冰涼,渾身寒冷。
老參湯對他的吊命效果,已是越來越微弱。
每日劉表的清醒時間,已是遠低於渾渾噩噩的昏睡時間。
所以他叮囑蔡夫人,一定要在每日聚將議事前一個時辰,餵給他一碗老參湯,助他清醒,這是將荊州牧的基業傳給劉琮的唯一法子。
蔡夫人本來對糟老頭極其不爽,但一聽到他鬆了口,心花怒放,立刻夫妻恩愛如初,實心實意地要幫劉表重振精神。
“曹操的精兵,來到南郡了嗎?”他虛弱地問。
“稟主公,曹兵已知。”蔡瑁煩惱地抱怨,“只是,沒有如我們所料那般,直接進攻劉備,卻是在那裡適應水性,似乎要建立一支水師。”
張允嗤之以鼻:“曹操還是典型的旱鴨子想法。水性這東西,多都是打小在江河湖海里混飯吃,多年磨礪出的本事。他想讓一群陸上討生活的北方士卒,在短時間內精通水性,純粹是痴心妄想。”
“都住口。”
劉表覺得腦袋裡嗡嗡的,冷冷一哼:“派使者去督促曹操,讓他速速進兵!若再拖延,我可能會攜荊襄九郡投降劉備!反正我劉景升命不久矣,這份家業是傳給孩子的,我不在乎顏面。”
“是!”蒯良神色複雜,得令後卻又是慚愧地跪倒在地。
“咋了,子柔?”
劉表很是不解。
蒯良苦笑道:“怪我太蠢,竟信了那龐統的花言巧語!”
他將一封來自曹操的信箋呈上,嘆道:“曹操親口承認,龐統是他們派來施展苦肉計的。我們既然已經識破,他們願意賠償萬金,換回它。”
劉表蹙眉,略一瀏覽,隨後勃然大怒:“曹孟德,豎子!安敢如此辱我!”
在信上,曹操措辭強硬,勒令他必須釋放龐統。
其言語如此囂張,無非是認定他劉表不敢反抗。
荊州文武面面相覷。
大將文聘忍不住道:“如此看來,劉備投入城中的傳單,竟是真的?龐統是來施展苦肉計的,而曹仁是準備施行假途滅虢?”
蒯越立刻駁斥:“絕無可能!劉備無非是信口雌黃,儘可能往壞處想罷了。他一定是誤打誤撞蒙中了苦肉計,但曹仁的部隊數量,根本不足以實施假途滅虢。”
“是啊。”蒯良也跪著解釋,“曹仁的兵馬,根本不足以圍困襄陽。縱然我們蠢到放他入城,也絕無可能鯨吞荊襄。”
文聘幽幽道:“是嗎?那……如果有荊州大族早已私底下聯絡了曹操,願意助曹仁一臂之力呢?再加上數千私兵,拿下襄陽就未必沒有可能了是吧?”
“文聘,你是何意啊?!”蔡瑁瞥向對方的眼神,發現文聘頻頻看向自己,頓時勃然大怒。
“蔡德珪,我尚未提出一個名字,你就對號入座,莫非心虛了不成?”
“胡說八道!你嘴上沒說,眼裡卻都是戲,當我瞎呢?”
陸軍和水師的兩個將令,再次吵成一團,而其他人作壁上觀,都懶得插嘴。
這也算是荊襄文武們的固有節目了,大家習以為常。
“混賬!劉備虎視眈眈,曹操磨牙霍霍,你們還有功夫內訌?!”
劉表險些一口老血,被這些不成器的雜碎給送走。
眾人趕忙闔上嘴巴。
“子柔,站起來吧。我等亦中了那龐統的奸計,與你何干?將他召上堂來吧,我們也該將他釋放回去。”
劉表苦笑:“畢竟,我們現在得罪不起曹操,這也是情勢使然。唯有先忍住,待他們二虎相爭,我們才能有一線生機。”
“萬萬不可啊,主公!”蒯良肅然道,“龐統是知曉您的驅虎吞狼之計的!他一旦回到曹營,必定轉告那曹孟德!萬一曹操退兵,您千辛萬苦的佈局,豈不是白費了?”
劉表卻是格外坦然:“曹操來都來了,還能退兵不成?作為大漢丞相,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梟雄,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天下矚目,焉能不動一兵一卒就灰溜溜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