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十五歲的回憶

 在怎麼說，米婭也是貨真價實的大小姐，雖然自己的小秘密被朋友看到很尷尬，但這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麼不可接受的。
“現在我已經很少看這些東西了，你看這都落灰了。”拿起桌邊的一本書，米婭看了看封皮和背面，這種書質量本來就不好，在被堆放了好久後確實灰撲撲的，紙張都有些發黃。“我十五六歲的時候看這看得多，那會兒學業壓力大，整個人都有些瘋瘋癲癲的，全靠這些小本子幫我度過去呢～”說到這，她似乎一下就變得格外坦然了，不僅不再扭扭捏捏，甚至將這些書籍展示給眾人看。“你們十五六歲時在幹嘛呢？”回憶起那段青澀的歲月，大家紛紛陷入到回憶中。克萊爾：“我那會兒在跟著一個跛腳的士兵大叔學劍呢，每天早上起來都要繞著鎮子跑圈，累死了！”萬年捧場王克萊爾率先跳出來分享她的人生經歷，她在夏爾鎮的童年生活倒也算是跌宕起伏，經歷了兩次大規模戰爭後，克萊爾不似一般小女生喜歡玩偶和裙子，那會兒的她瘋狂迷戀陽光下閃著熠熠寒光的武器刀劍，更喜歡那些鋥光瓦亮的盔甲。只可惜，武器好弄，而盔甲卻不是一般人能消費得起的，到頭來她也只能配上一把跳蚤市場裡淘來的普通精鋼長劍，以及自己廢老大勁親手鞣製的皮甲。“新制出來的皮甲可臭可臭了。”說到興起，克萊爾站起來手舞足蹈的，“真的你們都難以想象，滂臭，穿完那玩意兒上街，狗都繞著你走！”想象一下臭臭的克萊爾上街被路人嫌棄，大家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安琪兒緊隨其後：“我那會兒還不是聖女，只是個預備役而已，每天在教堂裡苦修，主要是誦經和鍛鍊魔法，同時還要學習一些醫術以及禮儀。”“教堂戒律太嚴了，我都沒什麼娛樂活動，只能在晚間的祈禱結束後在自己的房間裡偷偷用紙畫畫。”克萊爾插話：“你還會畫畫？”艾莎聞言也是好奇的看向她，但安琪兒卻顯得十分低落。“嗯，自己琢磨著畫來著，剛剛有一些樣子的時候被戒律老師發現了。”“不允許畫畫嗎？”“不許的，我畫了兩年的畫都被燒掉了。”“這麼沒人性？”安琪兒搖頭，“聖女預備經歷的是真正的禁慾苦修，精神失常的都大有人在，我這還算不上什麼。”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到她的家人，但根據神殿歷史來看，聖女大多出身聖城底層家庭，在非常小的時候就出家修行，與血親斷絕了聯繫。這段人生艱苦而灰暗，安琪兒也險些沒有挺過去，直到遇見了她現在的老師施特勞斯大主教才有所好轉。再後來就是被老師丟給愛麗絲了，自這之後安琪兒才感覺到自己真正掌控了自己的人生。緊接著便是愛麗絲了，她被伊莎貝拉強推上臺，趕鴨子上架。如果說安琪兒的前半截人生因教權而有些灰暗的話，愛麗絲當年的遭遇就是名副其實的極端黑暗。 根據現有的聯盟歷史不難發現，當年的勳爵起兵時沒有任何一位同姓氏的族人參與，雖然這一點總是被人所忽視，但其依然是不爭的史實。藉助一些人類的史書，一段黑暗的經歷可以被髮掘出來。普羅德摩爾家成為了某一場政治鬥爭的犧牲品，全族上千人被押上斷頭臺。而愛麗絲倖存的原因也是極端荒唐——那時候她太小了，都沒有能把她鎖嚴實的枷鎖，在解押普羅德摩爾全族人時，小小的愛麗絲在一片混亂中被人遺忘並拋棄，最終僥倖找回一條命。當時的事件撲朔迷離詭異萬分，普羅德摩爾領居然都無人敢碰，愛麗絲就這麼在上面遊蕩著。在絕望中，她被一對亞人夫婦收養，她們的女兒在一場凌虐中被剪去了耳朵和尾巴，最終傷口發炎潰爛而痛苦死去，而愛麗絲被收養的原因就是她的相貌與那個被剪去耳朵的亞人小女孩有幾分神似。“我的女兒！”“你還沒事真是太好了！”在撿到愛麗絲時他們如是說道。若干年後，她的養父母死於精神疾病，那一年愛麗絲剛剛十五歲。就像絕大多數史詩一樣，英雄在崛起之前總是經歷了各種各樣的苦難。但書中的苦難只是渲染其英雄主義時一種藝術手法，真經歷起來，那就是揮之不去的夢魘。由於被亞人撫養，愛麗絲同樣被視為亞人，她流浪、逃亡，在黑廠裡做工，然後被幫派搶走辛苦一月還經歷層層盤剝的工錢。艱苦的生活並沒有讓她在泥潭中沉淪，她想辦法找了個在學校燒鍋爐的工作，並想辦法偷偷學習各種知識。她在學校中宣傳，在工廠裡演講，利用錯綜複雜的利益關係勾結幫派組織，在幹掉黑心老闆自己掌握工廠後又翻手將其踹掉，把這些亡命徒統統送上了刑場。接著她繼續施展手段，控制了一大片普羅德摩爾領範圍內的地下勢力，在領主倒臺後，這些地下勢力成為了話事人。她立志要重新回到那個地方去。掌握了領地的公共權力，她就可以讓這片地方的亞人們過的稍微好一點。然後，老天爺繼續向她開了個玩笑。政治風向扭轉，當代皇帝帶著滾滾血氣登上大位，論功行賞的時刻到來，普羅德摩爾家族當立首功，然而著原本偌大的家族此時卻已經不存於世，皇帝表示非常痛心，重金在民間搜索其血脈。愛麗絲被從泥潭裡撈上來，原本她的畢生夙願以這樣一種戲劇性的方式達成。但她現在還不是女勳爵，而是個傀儡，一個用來彰顯皇帝仁慈的泥塑木雕，功臣家族的孤女在他手上得到優待，這是一個再好不過的牌坊，可以給文人們拿來作為歌功頌德的題材。而事實上，愛麗絲得知，這個戴著皇冠高高在上的老匹夫玩無間道，在榨乾了家族的用處後隱秘處決，當有人質疑他薄情寡義時又選擇將眼皮下的愛麗絲撈起來。她通過地下情報得知，普羅德摩爾家族是貴族圈子中最大的亞人群體同情者，而他們挑選的主子，現在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則是無可爭辯的種族主義瘋子。將染血的密信放在蠟燭上點燃，火光照亮了她陰沉的臉。該為罪惡的種族主義奴隸制掘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