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中書省與天下士紳,最後的絕唱
錦衣衛、鎮撫司。
朱棡端坐於首位,眼眸淡漠的看向下方跪著的胡惟庸之子,胡桐。
“啟稟殿下,應天府上下,所有犯事之官員,已經全部打入詔獄,等候殿下發落。”
錦衣衛指揮使毛驤,匆忙踏入正衙之中,便是看向上手的朱棡,抱拳道。
“胡桐,孤王親自審問。至於其他涉案官員,交由你親自審問。”
朱棡瞥了一眼發抖的胡桐,便是衝著毛驤開口道:“一切以大明律為先,絕不徇私枉法。”
“殿下放心,縱然是鐵嘴,微臣也會給他們挨個掰開。”
毛驤的臉上,頓時升起一抹殘忍,方才抱拳退下。
“啟稟殿下,胡相國求見殿下。”
只是毛驤剛剛退下,指揮同知陸風,便是踏進正堂道。
此言一出,底下跪著的胡桐眼中頓時浮現起一抹喜色,心中雖然依舊忐忑。
但也明白,以自家老爹胡惟庸的權勢,即便是晉王朱棡,也得給三分薄面,所以這個命,應該是保住了。
而坐在上手的朱棡,看向明顯鬆了口氣的胡桐,眼中又是泛起一抹冷意。
隨後,朱標便是擺了擺手,示意陸風請胡惟庸進來內堂。
只是說實話,某一個瞬間,朱棡真想砍了這個不知死活的胡桐。
但很顯然,此時的朱棡,還不能殺了胡桐。
畢竟殺了胡桐容易,殺了胡惟庸容易,但胡惟庸留下的爛攤子,可沒那麼容易收拾。
所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凡事都得徐徐圖之,那至於為什麼要抓這個胡桐?
因為自悅香樓老鴇,將胡桐錯殺了馬南山老相好的事,抖了出來以後,朱棡就已經在盤算,怎麼才能將利益最大化?
那便是抓了胡桐,藉此,朱棡就能插手應天府事務。
將這些礙於胡惟庸情面的官員,紛紛下獄,嚴加審問。
從而分化胡惟庸的權力,還有剪除胡惟庸的黨羽。
畢竟,身為右相國的胡惟庸,中書省執政這幾年,可謂是廣結黨羽,而這應天府之下,藏了不知凡幾。
那即便是讓胡惟庸與江南、浙東、淮西,乃至於天下士紳都對上,也不足以讓胡惟庸成為孤臣。
相反,憑藉手中的權力,胡惟庸依舊可以,遊刃有餘的對付天下士紳。
可若是這般,朱棡想要看見的針鋒相對,魚死網破,同歸於盡,就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了。
所以假借胡桐之手,剪除胡惟庸的羽翼,使其權力縮減,這樣才能讓天下士紳,毫無顧忌的對付胡惟庸。
那這才是好戲的開場,也將是中書省與天下士紳,最後的絕唱。
思索間,胡惟庸已經走進內堂,並且看向朱棡躬身道:“老臣見過晉王殿下,晉王殿下千歲。”
“爹”
胡桐也是猛然抬起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胡惟庸,一臉的欣喜道。
只是這話還沒出口,便是被胡惟庸厲聲呵斥道:“孽障,閉上你的嘴!”
暴怒的聲音響起,頓時嚇的胡桐縮了縮脖子,眼中更是閃過一抹懼色。
而你別看胡桐整日在應天府耀武揚威,但面對胡惟庸,那也是打心底裡的畏懼。
“老子聰明一世,自詡不弱李善長,劉伯溫,怎麼就生了這麼些畜生!”
胡惟庸又是恨鐵不成鋼的看向縮了縮脖子的胡桐,心中哀嘆一聲道。
畢竟胡惟庸的這幾個兒子,完全沒有繼承到胡惟庸的聰明,而且整日裡不是招貓逗狗,就是欺男霸女,那胡惟庸不生氣,才是怪事。
特別是今日,胡桐還栽在了完全惹不起的人手中,這讓胡惟庸一時之間,都想將胡桐拍死。
可說到底,虎毒不食子,再者中書省右丞相之子,因為錯手殺了一個風塵女子,而被殺。
這要是傳出去,對於胡惟庸可是極大的打擊,甚至都足以動搖胡惟庸的地位。
那不管如何,今日這個兒子,胡惟庸怎麼都要保下來。
況且他胡惟庸最近推行攤丁入畝,官紳一體納糧,也是有功於朝廷,所以相信朱棡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來人,賜座。”
朱棡看向旁邊的陸風,示意其為胡惟庸搬過來一把椅子後,方才看向胡惟庸,輕聲笑道:“胡相國,我們坐下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