謦書 作品

第39章 將軍又在爬攝政王牆頭(39)(第3頁)

規則道義之間,人該是自由的,非旁者可定義。

……

嚴季初沒想到流民的暴動會如此突然,幾乎是他們剛到渝州與淮州的交界線,還沒能跟賑災的朝廷官員匯合,便被拖入了戰局。

習慣了大漠的開闊地帶,渝、淮這種山水包夾的地勢,著實給嚴季初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所幸,他帶的隊伍裡,有渝、淮這一片長大的,領著他們暫時退進了雲舟城。

水鄉與大漠的城樓結構有所不同,但大差不差。

借不到地利,但傍城而守的守城戰,嚴季初還是會打的。

來輔助賑災的軍隊,竟然被暴動的流民打得需要據城而守,這著實是荒謬可笑。

但若這“流民”非一般的流民,而是被有心之人組織起來,訓練過行軍作戰,裝備精良,那就不一樣了。

一開始暴動的流民藉著地勢突襲,嚴季初還沒太看出來不對勁的地方。

直到退進雲舟城,打了兩場城防,嚴季初才算是看明白,這不是民怨而起的暴動,而是有心人藉著天災,利用民怨,收編了身強力壯的災民,要當那反官亂國的賊子!

只是叫嚴季初有些不解的是,在他們剛進雲舟城,還不熟悉地形時,那些人並沒有追進城中,利用地形優勢,跟他們打巷戰。

這多少讓嚴季初鬆了口氣。

他學得多是用於大漠邊疆的攻防進退,又領兵在大漠戈壁這種空曠地帶打了兩三年的仗。不管是他,還是他手下的兵,更熟悉的還是騎兵與步兵協同的作戰方式。

這種障礙頗多的巷戰,憑藉在大漠練出來的機動性,藉著障礙快速移動,與人周旋,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但在不熟悉地形的情況下,無疑會使得軍隊被分散,難以有效地配合,最終可能被敵人各個擊破。

在京城時,嚴季初倒是學過些內地戰局的攻防,但到底是紙上談兵,沒有實際操練過,真打起來,只怕傷亡慘重。

流寇沒能追著他們進城,給了嚴季初喘息之機。

怕城中尚有不知曉的埋伏,嚴季初將隊伍駐紮在了城樓邊,藉著城樓,防備著可能出現的內外夾攻。

三天後,軍醫對突然染病不起的士兵的診斷,讓嚴季初慶幸自己沒有帶人深入。

疫病是可怕的,尤其是在他們來得匆忙,軍中物資匱乏,缺少該有的藥材時。

若是他們沒有因為提防城中有伏兵而入了城,進入疫病更嚴重的區域,只怕倒下的就不止現在這些人了。

當機立斷,嚴季初將染病的士兵隔離了起來,開始圖謀突圍。

大概是早知道雲舟城的情況,所以那些流寇將他們攆入城後,就在城外紮了營,要將他們困死在雲舟城內。

他們甚至不需要特別做什麼,守著讓他們不能直接全部跑了,放走一些他們似乎也不在意。

誰知道從裡面出來的人,有沒有攜帶瘟疫呢?

他們不願跟進了城的人打,象徵性在外面攻了兩回城,就不再繼續了。

顯然,他們知道這支軍隊的將領,在知曉了疫病的情況下,不會全軍突圍。

畢竟那意味著,要將瘟疫帶去其他地方。

不用他們困著這些人,在這支軍隊踏入疫區之後,領軍的將領就會自發地困住自己。

突圍的人離開的很順利,流寇裝了裝樣子,就放他們過去了。

他們不怕被偷襲,他們是受難的百姓,朝廷軍隊跟他們衝突,只會更加激發民怨,就像之前跟朝廷賑災隊伍的衝突一樣。

心有怨怒的受害者,在走投無路時,是極易被哄騙煽動的。

只要告訴他們,他們信賴的朝廷放棄了他們,而自己可以給他們一條生路,並適當給予恩惠。民心,會來得很容易。

這是一場自旱災以來,就開始謀劃的陰謀。

久旱逢甘露,未必是喜事。

緊跟著旱災而來的連綿大雨,並非不可預測。

夜間天象,林中草木,蟲魚鳥獸……

擅觀者,能從這些蛛絲馬跡裡,預知可能的天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