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第187章 玉兔拜月(第2頁)
許大茂見狀,也跟著跑。
他妹許鳳玲才七歲,什麼都不懂,見媽媽把哥哥和爹打的跟死了爹似的亂竄,拍著巴掌笑的如同銀鈴一般。
看夠了熱鬧,張沈飛跟自家老太太說要出門,騎著自行車便直奔燈盞衚衕九號。
王滿堂家的小院是個兩進的四合院,乾淨整齊,院子西廂房門口一顆大棗樹。
南房和後院的大北屋都租了出去,剩下的房子是王滿堂的兩個妻子在住。
前院住著他進城後的妻子大妞,也是他師傅的獨生女兒,他那個“隆記”,就是繼承師傅的。
嚴格來說,王滿堂算是個倒插門。
後院的東屋住著他在農村時候的接髮妻子麥子。
當年王滿堂老家淪陷,他以為妻子和母親,孩子被炸死,於是便孑然一身進了城。
誰承想,解放之後髮妻帶著兒子進城找到了他,於是王家就有了一夫二妻的局面。
麥子和大妞住在一起後,那是一天一小打,兩天一大打,動不動就掄磚頭。
王滿堂夾在中間白天雖然難做人,到了晚上居然還有心思上半夜陪麥子,下半夜陪大妞,每天晚上前後院的跑來跑去。
本來日子這麼過挺好的,可新婚姻法頒佈後,要求一夫一妻制。
王滿堂做難了很久,最後還是麥子主動離開,留下了她和王滿堂的大兒子柱子。
她離開後,柱子也管大妞叫媽,管大妞死了的爹叫姥爺。
張沈飛進門這會兒,
租住南屋的劉嬸兒正在夾道用劈柴和煤球籠火,弄的小鐵爐子裡頭烏煙瘴氣。
房頂上十幾只鴿子繞著圈的飛,留下一陣悠揚的鴿哨。
王滿堂的兒子柱子正在院子影壁前蹲著看著什麼。
張沈飛停好自行車走過去,也跟著看了半晌:“這磚雕不錯。”
花鳥魚蟲雕刻的玲瓏剔透,栩栩如生,看久了,彷彿上面的那些小動物都要從影壁上走下來一般。
柱子也說道:“當然不錯,這磚雕出自我老姥爺之手,西太后時期,他是戴紅帽子的,還是珊瑚頂。那派頭大了去了!!!”
張沈飛靜靜地聽他裝B,聽完了才說指著影壁西北
看起來,似乎少了一塊磚,可王滿堂水平那麼高,怎麼不補上呢???
“少了個小兔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破損的。”柱子說道,“不過啊,就快回來了。”
“就快回來了?什麼意思?”張沈飛迷茫地看著柱子。
破損的兔子還能自己跑回來??
破損的兔子當然回不來。
柱子告訴他,這影壁上的兔子缺了幾十年沒錯,但他爹的徒弟老剩兒,去年年底跨過y綠江去打仗了。
“臨走前,老剩兒說等他回來的時候,就把這個兔子補上。”
王滿堂是營造行的大拿,瓦,木,扎,石,土,油漆,彩畫,糊,各個工序無一不精。
老剩兒作為他的徒弟之一,雕刻瓦工是最好的,甚至做到了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張沈飛想起老剩兒去年幫自己裝修房子,還給附贈了磚雕。
他對老剩兒這個人印象並不很深,記憶中,好像是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年輕人,但那附贈的磚雕確實好。
於是也跟著柱子點點頭:“老剩兒功夫深,他來雕刻這隻兔子,是最好的。
不過,他什麼時候去的國外,我怎麼不知道???”
柱子說道:“就給你們家幹完活之後,當時走得急,就沒有通知大家。
現在軍人已經回來了一部分,老剩兒來過信,說他們的隊伍接到了回國通知,很快就會回來。”
說起來也搞笑,老蕭那個風水先生在老剩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說什麼老剩兒命裡犯火,東四之離火,克西四之乾金。
讓老剩兒打仗時候,遇到朝東的時候,就要躲避。
“但老剩兒哪裡相信他的那一套???”柱子嗤之以鼻,也一副看不上老蕭說的那些封建迷信的樣子。
“等老剩兒回來一定告訴我,我給他接風洗塵。”張沈飛說道。
他雖然沒能參軍,但對保家衛國的軍人有著天然的敬佩。哪怕跟老剩兒並不熟,他也想跟對方喝一杯。
兩人蹲在影壁前,抽菸說話,沒多久大妞抱著小兒子,跟著王滿堂也出來了。
夫妻倆都聽到了張沈飛和柱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