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䴉如一夢（中）

甄玉䴉嗷地一聲滾了出來。

清如這一腳，用了十足的力氣，甄玉䴉不禁頭朝地滾了好幾圈，正好停在了陵容的腳邊，明黃的宮裝，裙邊是絲絲垂下的珠簾，晃得甄玉䴉眼睛疼。

這樣好的東西……應該是她的……如果是她的，就好了……

甄玉䴉眼中的嫉妒，遮都遮不住。

一開口卻是自以為是的得意：“怎麼樣，朧月，讓你費了不少功夫吧？”

“堂堂太后，居然被一個小公主為難住了，安陵容，你這太后，當的真是可笑！”

早在清如動腳之前，陵容就已經讓周圍伺候的人出去，看見甄玉䴉渾身髒臭的模樣，陵容知道，這兩年，甄玉䴉過得很不好。

那她就放心了。

她本想殺死甄玉䴉，送她們一家團聚，可是轉念一想，甄玉䴉這種人，就算死了，也會自我感覺良好，覺得是玄凌留有舊情，讓她免於自己的折磨。

於是便想出了另一個辦法。

在殺死肉體之前，先摧毀她的精神。

這兩年刷恭桶的經歷，讓她看起來蒼老了許多，頭上花白的頭髮比芳縷還多，怪不得人人見了她，都要喊一聲醜婆子。

“哀家再可笑，也比你一個夜香局刷恭桶的婆子好吧？”陵容話音剛落，甄玉䴉臉上就狠狠抽搐了一下。

陵容笑道：“至於你的女兒朧月，呵呵，哀家身為太后，自然不會和她一個小孩子計較，不過……”

“不過什麼？安陵容，那可是先帝的女兒，是朧月公主！”

陵容好心提醒道：“你記錯了吧，朧月仍是以帝姬身份出嫁的。”

“她並沒有被封為公主呢。”

甄玉䴉張著老人特有的烏黑嘴唇，不可置信：“帝姬及笄出嫁之前，都要被封為公主，你……你竟敢打破祖制？”

陵容淡然一笑：“朧月對哀家不敬，有什麼不行？”

甄玉䴉依舊堅持：“她可是要和親赫赫的人，你……你對朧月不公，就不怕會引起兩國戰事嗎？”

然後甄玉䴉就發現，安陵容笑得更加舒展了，“你怕是不知道，當初說了要娶朧月的摩格早已死去，如今赫赫可汗已經換了一個人，只要大周派公主和親支持他的可汗之位，又怎麼會關心帝姬還是公主的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