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太后擁有宮鬥豁免權(十七)
除非……如萱自己默默地想,除非有一天,兩地安穩,再也不需要當地土王參政,大周完全掌握當地政權,他們送進宮的女兒才會安分。
或許還有另一個辦法,那就是自己爬上高位。
藍氏看不上自己現在的婕妤之位,那麼貴嬪呢?夫人呢?
如萱想,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與其等著徹底收服苗疆與赫赫,不如想盡辦法往上爬。
她沒有回宮,轉身去了絲竹館。
楚王帶回的崑腔班子就在那裡,她不能等一年之後嘉陽滿周的晉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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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萱學這個有幾分天賦,半個月下來,便進步許多。
教唱的師傅說,她嗓子很好,身段也柔和,自身也有底子,學起來事半功倍。
如萱不光學,還要了許多工尺譜,將來就算她們出宮,自己也能照著譜子自學新戲。
如萱自從在儀元殿小住之後,就和寧十安悄悄搭上了關係。
寧九思她不敢想,可是寧十安年輕好說話,如萱和他幾次試探,便越來越親近。
在他的牽線搭橋下,如萱再次侍寢。
如萱也沒想到,自己只是遞了一隻荷包,陛下居然就來了,聽=聽說這一晚,原先定的還是藍良娣。
如萱不合時宜地想笑,這下樑子更深了。
深冬時節,摘了墨黑大氅,予鴻穿著少見的廣袖衣衫,如萱換了片子頭,並未抹臉,施施然換了一身遊園裝扮。
她沒有用鑼鼓,只用簫和笙笛伴奏,新鮮別緻,消減了樂器就愈發考驗嗓子、唱腔和吐字,本色如何一一盡顯,再不能用鑼鼓遮掩。
一曲《尋夢》唱完,如萱背後沁了一層的汗。
予鴻倒是老神在在,看向如萱的目光晦暗不明:“如何選了這樣淒涼的曲子?”
如萱被一雙大手緊緊箍住,她有些不自在地動動,卻被更進一步地摟住。
如萱看著予鴻因為放鬆而束在腦後長而捲曲的頭髮,拿過來繞在指尖緩緩道:“嬪妾也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是準備了唱《燈月圓》,不知怎麼地,就是改了。”
她頓一頓,垂眸道:“大概是還不到元宵的時候。”
如萱低下頭,垂在予鴻胸前,靜靜聽著他的心跳。
入宮早就是好。
萬一是十年、十五年之後再入宮,豈能看到這風華正茂的帝王?
到時候皮肉鬆了,氣息渾濁了,同樣依偎在懷中,豈能是這樣的心境?
如萱心中小小地唾棄了一下自己,隨後又覺得,好色乃是人之本性,何況自己樣貌也是數一數二的,這帝王並不虧。
予鴻知道如萱不安分,也知道她的小動作。
原以為新人入宮,她會一直忍下去,因此看見她有女萬事足的樣子,予鴻也只能硬憋著,他是堂堂帝王,絕不可能輕易低頭。
宮中女子千千萬,向來只有別人討好他,沒有他討好別人的。況且一次兩次尚可,次數多了,這個魏如萱一定會恃寵而驕。
至於今天,失約藍良娣是意外,前來聽曲是隨興而至,留宿麼……更是因為思念女兒。
全與魏如萱無關。
建章七年的春天,如萱晉封為貴嬪,入住玉屏宮主殿常熙殿。
晉封貴嬪的儀式相較於四妃簡單不少,恰好李夫人德妃之禮也已經準備好,中宮下令,提為同一天。
時間就定在了三月三上巳節。
孰料新年剛過,大皇子元浩便生了一場重病。
宮中眾人知道這個唯一的皇子的分量,紛紛前去探病。如萱本來在暖閣和予鴻一起練字,聞言也匆匆趕去。
小小的孩子窩在搖籃中,一張小臉燒得通紅,皇后急得顧不上對陛下行禮,連忙撲在予鴻懷中:“陛下,你看看浩兒,臣妾不能沒有他,他是臣妾唯一的孩子……臣妾只有這一個……”
皇后不顧在人前的端莊,抱著予鴻不斷哭訴,她一個人已經撐了許久。
予鴻伸手將她攔住,安撫道:“梓潼,你放心,朕已經叫了最好的太夫過來了。”
他摸一摸皇后的額頭,憐惜道:“你也發燒了,快去休息吧。”
皇后卻不依不饒,“陛下,浩兒前幾日還好好的,今天突然重病,高燒不退,定然是有人做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