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第2頁)
“誒,熾哥,你臉上的傷怎麼都沒跟我們說,手還破皮了,腿還瘸了。”黃遇突然坐起來,“哪個活膩了敢傷你,幹他去!”
晏為熾在告訴陳霧怎麼才是正確的品茶方式,一個餘光都沒分出去。
黃遇翻了個白眼,又倒回沙發裡了,他把主意打到陳霧身上:“你們從哪來?”
“才看完話劇。”陳霧說。
黃遇瞪陳霧,所以真是約會?!
晏為熾將乾淨的叉子扔他面前桌上:“你在瞪誰。”
“……”黃遇委屈,“我哪瞪了,”他一把握住未婚妻細滑的手,“我不會是眼珠有什麼問題吧,你明天陪我去眼科瞧瞧。”
覃小姐配合他的表演:“好。”
不多時,兩個少年起身去會所吸菸區。
晏為熾捏捏陳霧的後脖子:“我很快就回來。”
黃遇剛想吐槽就瞥見未婚妻在望著他,不知怎麼來了句:“我也很快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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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局走了倆,剩下的都是慢熱的。
覃小姐是拉小提琴的,樂團首席,天才音樂人,年少成名,剛過二十歲就榮獲了諸多含金量高的獎項。她不會捏著自己的成就打聽陳霧的學歷工作。
“要到十月了,溫度還是高。”覃小姐挑了個很日常的話題。
陳霧點頭。
覃小姐見到他的回應,眼裡含笑道:“天氣反常,今年的冬天也許會比往年冷。”
陳霧把要倒的大袋子拖到腿間固定,問道:“首城的冬天下雪嗎?”
覃小姐沒多少血色的唇輕動:“很少下。”
她前傾身體去拿桌上的紙巾,脖子上的掛件從連衣裙領子裡晃出一小部分。
陳霧看過去。
覃小姐並不會感覺被冒犯,她當著陳霧的面拿出掛件。
一個非常小的瓶子,裡面塞了什麼,仔細看才能辨認出是一株草。
“我以前練琴壓力過大患了嚴重的失眠症,戴著它,能睡一覺。”覃小姐用平淡的語氣概括自己受過的痛苦。
陳霧推眼鏡:“這種草,很貴吧。”
覃小姐笑了笑,沒有告訴他,有錢都很難買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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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菸區,黃遇翻轉未婚妻送的打火機:“熾哥,你有兩個侄子已經在籌備他們爺爺的壽禮了。”
跟他一個宿舍,人生目標是討爺爺歡心,企圖能在遺囑上多分到一點皮毛。
晏家的皮毛都是億為單位。
那兩個二貨成天把“我爺爺”三字掛在嘴邊,愚蠢是他們在內鬥中活下來的唯一原因。
“大壽在年二十七,這才幾月份。”黃遇鄙夷了句,問道,“熾哥,你今年到時候會準備嗎?”
晏為熾吸著煙:“不準備。”
黃遇閉上嘴巴。
晏老爺子高壽,說不好聽點,現在他兩腿一蹬都是喜喪,但老人家就是那麼挺著,白髮人送走一茬一茬的黑髮人。
他過個壽就跟古代皇帝一樣,小輩按照輩分輪流上前祝壽。
直系旁系一大堆,流程走快點都要半天。
“熾哥,你回來的時間不短了,”黃遇欲言又止,“你沒回過家,那你也沒去看你母親啊?”
晏為熾的周身氣息冷了下去。
黃遇摸鼻子,沒有再找死的打聽什麼。
氣氛僵硬得黃遇煙都要抽不下去了,他犯愁的想辦法怎麼贖罪,冷不丁聽到被他惹怒的熾哥蹦出一句:“你能看出陳霧喜歡我?”
???
黃遇違心:“看不出。”
晏為熾一腳踹過去。
黃遇誇張地抱腿嗷嗷叫:“疼疼疼!你在他眼裡是特殊的,特別的,你最特別,他渾身招數都用你身上了。”
晏為熾認同道:“確實對我比對其他人要好。”
黃遇:“……”
熾哥撿著字聽的?
晏為熾端著菸灰缸,指間的煙抖了抖:“我什麼時候表白?”
黃遇騷包地捋捋頭髮:“熾哥你問我啊,這我沒經驗,我一直都是被表白的那個……”
“回去再想。”晏為熾將半截煙摁進菸灰缸裡,先出去了。
黃遇嘴角直抽搐,原來熾哥不是在問他,是他自作多情。他打給另一個發小:“昭兒,熾哥準備對陳霧表白了。”
姜涼昭不意外:“佛珠都給了,遲早的事。”
“陳霧肯定會答應的,他就等這個。”黃遇噴了團白霧,“在一起了,我們叫他嫂子啊?”
姜涼昭沉吟:“分開叫。”
“那我跟你一樣。”黃遇沒辦法想象喊陳霧嫂子是什麼畫面。
兩人聊了會,黃遇說:“昭兒,什麼時候我們幾個聚聚。”
姜涼昭是封閉式壓縮教學,課業繁重,他這會還在整理知識點,疲憊道:“只能過年了。”
“你那什麼狗屁學校。”黃遇罵完想起是晏家的,他訕訕地嚥了一口唾沫,秀出疼痛文學,“你忙學習,熾哥忙戀愛,果然成長就是送朋友們走上理想的道路。”
姜涼昭直接掛了。
黃遇噁心完發小繼續琢磨熾哥的初戀。
陳霧那麼個大活人從春桂到首城,晏家真的就一點都不干涉嗎,還是覺得熾哥年紀小,等他膩了自己解決感情?
愛情是有保鮮期的,期限一過就需要其他養分來維持。
如果沒有,必定稀巴爛。
黃遇估算不出熾哥什麼時候膩,他對陳霧的心思都堅持快一年了。
想到這,黃遇赫然一驚,還不到一年啊。
怎麼感覺熾哥愛了幾十年了。
黃遇把菸頭丟菸灰缸裡,十指交叉著放到腦後,吊兒郎當地向外走。
不管是什麼年齡段第一次喜歡人,鐵定洶湧,也鐵定帶傷。
希望陳霧能少點心眼少點技巧,對他熾哥坦誠點兒。
如果不是純粹的喜歡,就放過他。
熾哥玩不過,誰都玩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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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晏為熾大腦過於活躍,十幾年走馬燈一樣在他腦子裡亂跑,他挑挑捻捻,發覺值得讓他老了拿出來回憶的都有陳霧的參與。
月光從窗簾的縫隙裡擠進來,床離得遠,享受不到那抹柔光。晏為熾於黑暗中讓陳霧睡到他胳膊上面。
上一段感情傷到了,還沒從殼裡出來,只伸了個觸角讓他抓著。
那他知不知道我的心思?
知道。
餘盞只是送個標本就被他察覺了,多敏銳。
晏為熾兀自笑了起來。
懷裡的人發出含糊的聲音,“阿熾……”
晏為熾一僵,他思緒飛快運轉,竭力找理由解釋自己為什麼不在床那頭睡。
陳霧又沒了動靜。
剛剛只是夢囈,不是真的醒了。
晏為熾捏捏陳霧的手心:“做的什麼夢,我在你夢裡是什麼樣。”
陳霧睡顏安寧。
晏為熾側低頭看過去,不小心碰到了傷口,他“嘶”了一聲,做賊心虛地擦擦陳霧的頭髮跟臉,生怕沾到藥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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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陳霧照常去廚房做早飯,途徑餐廳的時候,他嚥下了一個哈欠,驚訝地睜大眼睛。
餐桌上擺著烤麵包,豆漿,玉米,白煮蛋,燒餅,藍莓,稀飯,全都是兩份,雜是雜了點,看著很有食慾。
廚房有響動,陳霧跑進去:“阿熾,早飯是你做的嗎?”
晏為熾繫著圍裙清理檯面:“不是。”
陳霧茫然:“家裡只有我和你,我才起來,不是你還會有別人嗎?”
晏為熾把豆漿機收進櫃子裡:“那你還問?”
陳霧:“……”
他搓臉抓頭髮:“我只是沒有睡醒。”
“你都做好了,我就直接吃了,我刷牙去。”陳霧走出廚房又回頭,“阿熾,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