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58章 第 58 章(第2頁)


 姜禧臉火辣辣的,她暴露出已經很少拿出來的驕橫本性:“讓陳霧下車,我要跟他說。”


 後面響起餘盞沉斂的詢問:“小禧,你有證據嗎?”


 姜禧答不上來。


 餘盞還是那副不溫不火的語調:“無憑無證的,豈不是冤枉人。”


 隨著餘盞話音落下,在他身後不遠的劉瑜也看了一眼姜禧,那一眼充滿了對她無理取鬧的牴觸甚至反感。


 劉瑜跟姜禧打過交道,目的是讓她介紹信得過的中藥師,她特地抽時間整理了份名單。


 此時是一點溫度人情都沒了。


 姜禧一下成了眾矢之的,她的反應極大,吼得心虛沒有底氣:“你們都站在陳霧那邊!都為他說話!”


 餘盞打著傘走到她身旁,將傘送到她溼漉漉的發頂:“今天是什麼日子,這是什麼地方,你這麼鬧,不會吵到你哥的靈魂嗎?”


 姜禧臉色一下變得蒼白,她後悔崩潰地死死攥住雙手,指甲扣在手心裡:“陳霧來幹什麼,他跟我哥又不熟,他不來我就不會這樣……”


 晏為熾打電話:“姜叔,你女兒在墓地南邊出口發神經,不過來看看?”


 姜禧下意識去看青年亮著的手機屏幕,鎖屏是陳霧親他的一幕。


 一隻手拽住她的手腕,她抖動著要甩開,黃遇把她拽出餘盞的傘下,“龍鳳胎有心靈感應,你哥出事的時候,你有沒有什麼感受。”


 他不相信昭兒就這麼死了。


 姜禧的眼睛裡進了水:“沒有。”


 黃遇同樣全身滴水,胸前的白菊都蔫成了一團,他用審視的眼神把姜禧釘在原地:“怎麼會沒有?”


 “有的有,有的沒有。我也不知道。”姜禧掙脫開黃遇的禁錮,搖晃著走到一個保鏢那裡,讓對方攙扶著她回頭去找還在墓前的父母,隨時都要暈倒。


 她的內心被沉重的內疚和絕望佔據了,要是她那個時間段沒纏著明川親熱,說不定能有類似心慌的第六感給哥哥打電話,那會不會結局就不一樣……


 不知道,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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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為熾打開副駕的車門坐進去,黃遇也上了比亞迪,坐到了後座。


 “我椅子背後有毛巾。”晏為熾接過陳霧遞的水杯,對黃遇道。


 黃遇拿了毛巾擦頭擦臉,哪都溼淋淋的,毛巾很快就也溼了。他索性脫了溼大衣丟在腳邊,滴水的後腦勺跟冰冷的背脊靠上椅背。


 事發當天,他見到從陳霧老家返回的熾哥,說會搞明白昭兒的死因。


 三天了,一點皮毛都沒扯出來。


 他把目標對準了潛在的最大獲利者得益者季明川,然而這個節骨眼上卻只有姜禧一個人回國了,對方沒跟著。


 一打聽才知道是因為季明川正在接受國外的警方審查。


 挺蹊蹺的。


 熾哥說沒動手。他問那是哪方不讓季明川回國,熾哥叫他看錶演。


 所以是季明川自導自演,撇清自己的嫌疑。


 黃遇平時也喜歡演戲,因此他很清楚,一個戲會有高|潮,收尾,結局。


 他要看看季明川的劇本是什麼走向。


 熾哥還叮囑他,有什麼發現先沉住氣不要自作主張,也別把調查昭兒事故的事告訴家裡。他明白,上一代的關係網他們這代最好別進去。


 黃遇的思緒回到現實:“熾哥,今晚飛倫敦嗎?”


 晏為熾道:“明天走。”


 黃遇淋雨淋得頭有點疼:“注意安全。”


 告別了,人還在車裡沒下去。


 陳霧啟動車子,黃遇跟著他們回了朝陵公館,蹭了碗熱騰騰的麵條,睡了一直空著的北邊次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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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家因為繼承人的死陷入亂局,姜董沒有時間去沉浸在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沉痛裡,他手握姜氏的方向盤,需要儘快穩定局勢才能避免人仰馬翻。


 葬禮一結束就召開了董事會,董事們對斷崖式暴跌的股市束手無策。


 這已經是出事以來的第二個會了,該討論的都討論了,半個多小時的會議基本都是無人發言。


 姜董回家待在書房不出來。


 姜太太端著一碗薑湯上樓,裡面的話聲戛然而止,她敲門進去,沒問他在裡面和誰通話,問得更加直白:“你站晏家哪一隊?”


 姜董碰翻了薑湯:“你一個婦道人家,關心這個幹什麼!”


 “姜衛民,別忘了,我嫁給你之前是在世界頂級學府唸的財務跟會計雙學位,“姜太太沒聲嘶力竭大哭大鬧,她可以說是溫婉平和地說,“有什麼是我不懂的,讓你覺得我們之間無法溝通?”


 姜董拿起被薑湯打溼的文件甩了甩,語氣放緩:“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商場上都是骯髒事,少知道才能睡得好,你有不如時間看看劇做做美容。”


 “我還有心思做那些嗎?”姜太太的理性瞬間瓦解,“昭兒不在了。”她掩面抹掉眼淚,“車檢查仔細了嗎,真的沒有被人動手腳?”


 姜董搖頭:“派了幾波專業人員檢查的。”


 姜太太不是第一次問了,答案也知道,卻還是不敢相信那麼優秀前途無量的兒子就這麼走了,生命終結於一個平常的早上,去上班的路上。她眼前陣陣發黑:“昭兒從前站的是晏老么,他從春桂回來後一定發現你拉著姜家換到其他隊去了。他心思那麼細膩,知道了也只是放在心裡……”


 姜董嚴苛地打斷:“別說他還沒繼任,就是他真的坐了我的位子,在他沒有能力將我建立的人脈替換掉三分之二前也是我做主!”


 姜太太幽幽道:“所以你站在誰後面了?”


 “這不是你該瞭解的事。”姜董將手上的溼文件放到書桌乾淨的地方,抽了幾張紙放上去吸水。


 姜太太疲憊地閉了閉酸脹的眼睛,兒子未成年時候是意氣用事的為兄弟撐腰,丈夫的站隊是壓上了整個姜家。


 錯一步就沒有回頭路了。


 他卻獨斷一意孤行。她作為他的枕邊人,配偶,兩個孩子的母親,這都沒資格知道。


 姜太太出神地看著自己的丈夫,而他打開其中一部私人手機,幾秒後倏地起身:“你自己早點睡。”


 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就走了。


 走得多急,書桌上的凌亂都沒來得及收拾。


 兒子才下葬,這麼晚了是要去哪,應酬?


 姜太太忽然覺得很冷,那股子冷從腳底心跑上來的,不過瞬息就把她的血管凍住了,她攏著毛披肩走過長長的走廊,進了女兒的房間。


 姜禧發了燒,迷迷糊糊地伸手:“媽媽。”


 姜太太坐到床邊,握住女兒的手觸碰到一片燙熱:“吃藥了嗎?”


 “不想吃。”姜禧額上滾著細細密密的汗珠,“爸爸呢?”


 姜太太說:“忙去了。”


 母女倆有感應似的,姜禧撐開了沉重的眼皮:“媽媽,你怎麼了?”


 “只是累了。”姜太太摸了摸女兒的頭髮,難道要她說,我懷疑你父親不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