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68章 第 68 章(第2頁)


 難不成是女婿是奔著晏氏繼承人的位子去的?


 姜董打的算盤是女婿入總部董事會,日後擔一個什麼中上的職位,或是管理哪個分部怎麼都好,姜氏都能攀著。


 他一邊與熟人談笑,一邊在心裡捉摸著搖頭,也就是年輕人這麼敢想。


 轉而又挑動眉毛,讓他年輕個二十歲,他估計也敢。


 可是女婿想歸想,今年七月才大學畢業,剛站在新起點的衝鋒線上,不能操之過急,要做長遠規劃。


 姜董留意返場接待賓客的晏家一眾,他們已經回過神來了,十有八|九是打探不出老爺子的下一步要怎麼走,就索性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小輩面對他人的打聽都是“不瞭解,不清楚”。


 他的女婿不比那些人差,不會不知道越是這時候,就越要沉得住氣。


 畢竟別說只是小年輕來吃飯談戀愛的,一切乾坤未定,就是繼承權又一次回到晏老么手上也不會怎樣,他鬆懈了這麼多年,以前學過的早生鏽了不會用了,等待他的只有丟人現眼和舉步維艱。


 更大膽的設想也有,當年的廢棄只是|煙|霧|彈,那就更不足為懼了。


 因為要真是那樣,那他老子長達近七年的時間多次設局給他清掃一茬接一茬的危險,填上一個個陷進,減少他路上的阻礙,恰恰說明他難成大器,坐上去了也坐不穩,坐不久。


 長輩賦予的不過是開門的鑰匙,進去後一切都憑實力說話。


 能耐不夠的像他大哥,還不是被他從位子上剷下去了。


 所以女婿急什麼,怎麼像是有什麼破滅了。


 有他不知道的內情在裡頭?


 姜董決定回去問一問女兒,又在兩口酒的功夫裡打消了這個想法。


 她能懂什麼,也就會些情情愛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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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董離開社交圈去找女婿,一樓的休息室沒找到,他去了二樓。


 無論是拉皮做保養,還是吃藥聽小朋友的花言巧語都抵不過歲月,喝點酒走快點心臟就跳得不舒服了起來。


 姜董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叉腰喘氣,西褲口袋裡的手機震動的時候,他才想起可以打電話,不必親自來找。


 來電是從他的一處臨湖別墅打過來的。


 姜董掛了打給女婿。他需要先把正事處理好,之後再去過他的私生活。


 “明川,你人在哪?”姜董壓制著火氣,“作為今晚這場交際的主人公,你把來賓放在大堂不管,是不是有點意氣用事了?”


 那頭沒有道歉,只有吐字咬合不太正常的聲音:“我隱疾犯了,沒帶藥,需要緩一會。”


 姜董問了地方通過後廚邊的走道去後花園。


 “明川?”姜董四處尋找,冷不丁地發現一塊陰影裡好像站了個人,無聲無息顯得陰森。他停下腳步,“是明川嗎?”


 陰影裡的人走了出來,有微弱的光亮打到他的輪廓上面,給人的感覺像一塊矇住布掉落在地的玉器,看不太清上面有沒有劃痕破損。


 “怎麼不說話。”姜董吐口濁氣。


 季明川聲線透著詭異的混啞:“疼得遲鈍了。”


 “你這隱疾別遺傳給小孩才好。”姜董隨口說了句,沒去想女婿是什麼感受。


 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說完有一小會了。以他這個年紀加地位,不可能找補。


 姜董看著他這個皮相過於招搖,靠臉就能談成生意,早晚會在外面開始逢場作戲,然後情人一堆的女婿。


 在年輕一輩裡,外形條件跟能力運氣三者全佔的寥寥無幾。


 他和晏老么的過節不就是春桂那時候擺了對方一道嗎,後面沒交集了。


 再就是今晚。


 兩個年輕人之間的矛盾點是那個陳霧。


 小孩子的打打鬧鬧,再過個三五年,他們就知道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後花園沒人經過,姜董咳嗽幾聲清掉喉嚨的不適,把女婿當姜氏的未來引導他把心態放平放穩,不要計較一時的得失,也不要在意虛無的東西,真金白銀才是主要的。


 還說,商界早晚是你們這代人的天下。你和晏老么是舅甥,他打回原形,你走你的,他被重用,你就要做到跟他同行,共贏。


 方法是死的,規則是死的,計劃也是死的,只有人是活的,必須掌握及時變通把自己的損失降低到最小,利益挑撥到最大。


 季明川始終一言不發,面部模糊一片。


 姜董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他按按女婿的肩膀,哄別墅的小朋友說待會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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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摻雜許多雜質的社交還在繼續。


 各個家族的人在外面碰到晏為熾可以當作不認識他,直接無視忽略,現在他來了,身處這個場合,怎麼都要去打招呼。


 包括晏家人。


 長輩先去,接著是晚輩。


 雖然對晏家在內的大家族來說,親情只是一個形容詞,多數人卻不會隨意對誰展開言語攻擊,沒那麼閒,生活也不是演電視劇,有劇本可以演練,錯了重來。


 只有傻冒才會說話不過腦,被情緒支配逞一時之快,自尋死路。


 去年演話劇受傷的晏二爺來不了,讓女兒轉達他的問候。小侄女依舊和當年在新碃街頭一樣,沒去看陳霧,只對著晏為熾一口一個小叔。


 彷彿晏家這麼多人,這麼多晏為熾的晚輩,只有她是與眾不同的。


 以前他們不敢找他說話,她敢。現在他們不敢對他笑,她敢。


 “小叔,”小侄女親暱地拉住他的衣袖,“你來這裡了,那是不是馬上就回老宅了啊,你的院子一直空著都不讓人靠近,你回去了我要去玩。”


 然而她的小叔不會由著她了。


 晏為熾抬了抬手:“拉什麼,鬆開。”


 小侄女臉上天真燦爛的笑塌下去了點,又揚起來,她鬆開手幫晏為熾理理褶皺,冷不防地看向陳霧:“小嬸嬸。”


 陳霧:“……”他呆滯地無聲詢問晏為熾,是在叫我啊?


 晏為熾回了個眼神:別管。


 第一個把陳霧算進晏家輩分的小侄女好似不知道自己起了什麼樣的頭,她發現了什麼,朝入場口揮手:“五姑姑!”


 晏嵐風這一出現,幾乎是把局勢拉到了一個緊繃的高|潮。


 眾人明晃晃或隱晦地等著看晏氏的代理董事長會是個什麼態度。


 只見她一派淡然地走到酒品區,慣常的公式化口吻:“小弟,吃得如何?”


 沒有異樣。


 可能是老謀深算,也有可能是個信號。


 很快就能出結果。


 就在這時,大家聽到她說,“家宴定在週六晚上七點,建議你們早點過去。”


 僅僅只是幾秒的時間,結果出來了。


 今晚不是隨便被叫來的。


 起風了。


 晏為熾正要拒絕,晏嵐風對陳霧道,“陳先生可以去參觀一下,老宅有很多稀有藥材。”


 陳霧眼睛一亮。


 晏為熾唇角抽了抽:“行了,知道了。”


 站後面點的黃遇顧不上瞅季明川的笑話,腦子有點亂,當時他快到這兒了,突然接到熾哥的電話,說是要過來,那他就等著。


 之後就是鬥志滿滿地入場,一心只想壓著季明川輸出,沒時間思考別的。


 再是代表聖瑞跟人吹逼扯屁。


 因此到現在他都沒跟熾哥單獨聊聊,不太能摸得清情況。


 哪怕他早有預料熾哥跟老爺子之間來回甩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