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90章 第 90 章(第2頁)

 黃遇驚慌混亂的情緒被熾哥一通轟炸,他吸了吸鼻子,試圖挽回形象:“霸總又不是一天到晚都吊的。”

 “老子坐過山車,一會天上一會地下。”

 黃遇抽了幾張紙巾擦臉,擦得傷口更加慘不忍睹,他“嘶嘶”疼得齜牙咧嘴,捧著脆弱的心臟繼續看信後面的內容。

 其實不長,言詞也很簡潔。

 生病了。

 懷疑過,掙扎過,釋然了。

 給自己,給親朋好友,也給命運兩年時間。

 希望熾哥能在這個期限內幫忙照看他的三位至親,除去不可抗力的生老病死之外,不用應付他們的喜怒哀樂。以及護住他的家族企業,可以衰敗,不坍塌就好。

 別找他。

 兩年後如果他還在,就會回來。

 回不來就是不在了。

 他不在了,家族就不用再護了,該怎樣就怎樣。

 哪天股市到了跌入谷底的邊緣,兩個發小瓜分或者一人吞併。

 關於他的至親們,用他留存的小部分財產送他們出國,不願意就隨他們去,不需要為他們的餘生負責。

 以上就是這封信的全部。

 姜涼昭冷靜理性顧全大局,他將自己那副蛀蟲的身體實現了價值最大化。

 去年初冬就當是永別。能回來則是奇蹟。

 黃遇的喉嚨裡喘出難受的氣聲,彷彿重回聽到昭兒死訊那刻,身處墓園送葬現場大雨傾盆。

 一個自小生活優渥的富家少爺,琴棋書畫財經管理樣樣精通,持著良好的修養與氣度長大,僅在未成年時期有過一次令人跌破眼鏡的叛逆,其他階段都被責任擺佈,最終成為一名無可挑剔的繼承人,從校園到職場無縫連接,獲得了苛刻父親的表揚,商界長輩們的賞識。

 常年位居首城的黃金貴族榜首,正是大展宏圖之際。

 這樣一個人,年紀輕輕的,腦子裡長了個瘤。

 惡性的。

 黃遇哭嚎了聲,兩隻眼睛瞪著熾哥,怒吼著扔掉信:“誰他媽要分他家!誰差那點了!”

 晏為熾拿走那盒紙巾:“瞪什麼瞪,我也是被騙的那個,還不是想開了。現在隨你怎麼發火傷心,平息了自己把信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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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辦公室裡響著孩子氣的抽噎。

 黃遇被矇在鼓裡的火氣不及悲痛的百分之一,昭兒的父母雖然保持著夫妻關係,但他媽在他“死”後不久就出家了,他要是好好的,一定會回首城看望的吧?

 沒回,是不是不太好。

 黃遇急急忙忙堵住洩洪一般,要把他活活淹沒的負能量,他抹了把溼漉漉凹凸不平的臉,轉著輪椅去撿被自己扔到地上的信,嘗試著盡力把心態往積極向上樂觀明亮的方向挪動:“熾哥,昭兒什麼時候回來?”

 晏為熾立在整面綠植前,背對著黃遇,慢條斯理地撥著枝葉找枯黃的葉片:“按時間來算,明年秋末冬初。”

 黃遇喃喃:“那還有一年零三四個月。”

 他做了幾個深呼吸,開始一點一點梳理熾哥口中的部分跟信上的部分,昭兒的行事痕跡都是被熾哥清除的……

 那這次是不是熾哥放水,有意讓他知道這些,讓他幫著分走一半的壓力?

 還是說,熾哥暗示他偷偷派人去找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