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韓非 郡守親臨!沙村震(第2頁)
“難道是我對他此番的關心讓他不忍牽連不成?”
韓非這些話讓李斯都有些自我懷疑了。
但此時此刻。
看著韓非這一臉真誠,看著韓非一幅要歸順大秦的堅定,李斯沉默了許久之後,才帶著一種心有不甘的緩緩開口,笑著道:“韓兄你能夠想通就最好了,大秦才是能夠一統天下的強國,大王也是唯一值得韓兄效力雄才大略之王。”
“不過。”
“李斯真的很好奇。”
“韓兄為何會有如此轉變?”
“以前韓兄不是一直說忠義存,與國共存嗎?”李斯帶著一臉不解的反問道,心底的暗罵可想而知。
但韓非仍然表情真誠,根本沒有表現出對李斯的任何敵意,而是表現出發自內心的感慨道:“說到底,我雖是韓王族之人,但只是旁支,我那號稱正統韓王的侄兒都降了,王都降了,我這一個做臣子的還叫什麼勁?”
這話。
顯然原本不是出自韓非的口中的。
這口氣,這口吻,分明就是趙封說的。
當初與韓非相處的那幾日,每天趙封就是用各種話去懟韓非,而這些話也懟得自詡忠義的韓非無言以對。
今天被韓非拿出了這話來應對李斯了。
果然。
在聽到了韓非這話後,李斯似乎也沒有話可以反駁。
一國的王都降了,你這個作臣子的有什麼可較勁的?
“看來今日李斯來此是多餘了。”
“韓兄能夠想通就好。”
“他日我大秦也可多上一個棟樑之材了。”李斯一臉笑容的說道,一幅為韓非高興的樣子,不過心底可以說是暗罵不斷了。
韓非如此轉變。
這讓原本想讓韓非自己飲下毒酒,然後自己直接上奏韓非不願意臣服自盡了斷,就算是秦王也拿的沒有任何辦法。
畢竟他是大秦的重臣,秦王不會為了一個韓非的對他怎樣。
這一點李斯是非常自信的。
但現在韓非的轉變讓李斯有些無可奈何了。
“難道要強行毒死韓非?”
李斯眼中閃過一道冷意。
都到了如此地步了。
如果真的讓韓非倒向了王綰,倒向了扶蘇,那可就不是好事了。
再而。
就算沒有倒向王綰他們。
如果真的同殿為臣,他日朝堂之上李斯還是非常擔心的。
嫉妒之心。
或許這就是原罪吧。
但此刻。
韓非又一句話,徹底讓李斯徹底無可奈何了。
“早幾日有一個秦上卿來牢獄之中見我,自稱乃是大秦長公子門下,名為王文。”
“不知李兄是否認識?”
“我已經向其表明了願意歸順大秦的意思,想來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向秦王表明韓非之心了。”韓非笑著開口道。
聽到王文之名。
李斯臉色微變,隨後強顏歡笑道:“王文,當今左相王文長子,沒想到他竟然也來見韓兄了。”
“不曾想此人有如此身份,倒是韓非小視了。”韓非微微一笑。
“韓兄。”
“既有我李斯在朝,你既有心效忠大王,那李斯自當為韓兄去開口,王文乃是王綰之子,王綰乃是秦老貴族的首領,一向視外客為眼中釘,你切不可與他們多有交往。”
“此番既韓兄已經決定,那李斯就先行拜別,面見大王稟明。”
“這一壺酒就當不存。”
“告辭。”
說著。
李斯就提起了毒酒,緩緩站起來,向著牢獄外走去。
“那就有勞李兄了。”韓非一幅感激之色的道,目送著李斯離開。
待得李斯離開視線後。
韓非臉上那虛與委蛇的笑容也瞬間無存。
此刻。
韓非從懷中一陣摸索,當初趙封留給他的布帛赫然出現在面前。
“小心李斯。”
“果真是要小心李斯。”
“他竟然還真的想要我的命,更是不惜親自送上門來毒酒。”
“如果不是趙封的提醒,我或許根本不會對他有所防備。”
“而且剛剛我提出要降秦,李斯眼中甚至閃過了殺意,他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啊。”
“昔日相交莫逆的好友,竟成了這般。”
“權勢,竟會讓人變成如此。”韓非心底有些黯然的想到。
雖說李斯隱藏的很好,但那慌亂是掩飾不了的,還有聽到韓非要投效大秦時的殺意,韓非也看到了。
要不然。
韓非根本就不會提及王文的存在。
提出來的根本就是為了讓李斯投鼠忌器,不敢亂來,很顯然,韓非也成功了。
牢獄外。
看到李斯走出來。
姚賈立刻迎了上來:“廷尉,怎樣?”
看著姚賈,李斯心底再如何不甘心,此刻也變成了無奈:“韓非,願投降大秦,歸順大王。”
“什麼?”
“他要歸順大秦?”姚賈臉色一變,急忙壓低聲音道:“詔獄歸廷尉執掌,下官更是負責詔獄,大人何不直接將他給?”
話音落。
姚賈還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意思非常明確。
不給韓非投降的機會。
“王綰的兒子已經來見過韓非了,並且韓非也向王文提出了願意投降大秦。”
“如今韓非願降,這正是大王所願。”
“如若我去見了韓非,他死了。”
“大王會如何想?”
“王綰也絕對不會放過這機會打壓我的。”李斯嘆了一口氣。
“下官執掌詔獄,似乎沒見王文來啊?”姚賈一臉詫異。
“呵呵。”
“王綰是什麼人,安排一個人入詔獄不是輕而易舉。”李斯冷笑了一聲。
對韓非的話並沒有什麼懷疑。
“那怎麼辦?”
“難道眼睜睜的看著韓非他日與廷尉為敵?”姚賈不甘心的說道。
“韓非與我畢竟是同窗,也談不上為敵,以後你也不要想著當年之事了,今日在朝堂之上,我為你謀取了一件立功的差事,只要你完成了,大王必會重賞。”李斯說道。
一聽立功,姚賈眼前一亮,立刻道:“多謝廷尉。”
……
沙丘郡,沙村!
村口外。
數百郡兵拱衛著十幾架馬車而來。
為首的一個馬車則是乘人。
聽到這動靜。
在村子外的村民立刻快步跑回村子,向著吳里正稟告。
“里正。”
“官府來人了。”
“好多人。”
“比上次發歲俸的人都要多。”
“說不定是郡守大人要來了。”
一個村民激動的大喊道。
聞聲。
吳里正也是快步的向著村口而去,當看到了村口外的大陣仗,吳里正也不由得驚呆了。
比上次發放歲俸更多的人,不僅僅是郡兵,還有許多僕從,還有十幾架馬車,看起來就不簡單。
這時!
當日發放歲俸的郡兵五百主陳奮策馬而來,快速來到了吳里正的面前。
“里正,郡守大人來了。”
陳奮翻身下馬,笑著道。
吳里正表情變得嚴肅。
作為一個小村子的里正,他平生見過最大的官就是縣丞,甚至於縣令都見不到。
縣丞則是縣令的文書,副手。
而郡守,則是高於縣令之上的,乃是沙丘郡真正的大吏,執掌沙丘政務,刑罰。
可見權柄之大。
一個小小的里正想要見到郡守,這幾乎不可能。
“是來給趙家發放歲俸的嗎?”吳里正立刻問道。
“正是。”陳奮笑著道:“趙將軍乃是我大秦的將軍,更是為大秦立下了滔天戰功,郡守大人自當來看,而且不僅僅是郡守,沙丘郡下的五個縣令大人都來了,除了歲俸外,還都為趙將軍備上了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