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觸診
不是沈青竹幸災樂禍，而是對於一個alpha來說，忽然從狩獵者地位變成獵物身份的omega，不亞於一場災難。
不過，23歲的omega沈青竹早已功成名就，擁有令人豔羨的財富和地位，對尚處於18歲，一窮二白的alpha沈青竹來說，倒也未必是壞事。
起碼不會有餓肚子的風險。
想到自己剛才喝掉的是這簡陋小屋中唯二的營養劑，還有光腦賬戶中可憐巴巴的108星幣，沈青竹微微嘆了口氣，開始翻看腕上的光腦。
這是一款老舊過時的黑色光腦，功能簡單得可憐，只能用於即時通訊，收發郵件以及上星網。
好在這東西基本只是個擺設，對沈青竹來說，真正有用的一直都是筍尖，即使這世界的筍尖現在看起來還是個小人工智障，不過無論如何，筍尖肯定比這舊光腦強許多。
“筍尖，播報今日行程。”
之前筍尖曾提示他出門時注意防寒防暑，沈青竹想知道，這個世界的自己，原本打算出門做什麼。
筍尖：“好的主人。您今天的行程計劃是：找福利院院長退房並收拾行李。”
“主人，您所預定的c-0713號航艦將於今天傍晚27點30分準時起航。”
“從您所在的福利院到c-07近地軌道空間站，需乘坐行星列車*30分鐘，乘坐太空電梯至空間站需45分鐘，全程75分鐘。”
“根據相關空間站的規定，您需提前至少2小時抵達空間站，進行身份驗證和安全檢查。”
“所以，您今天的最遲出發時間是：24點15分。”
“請您提前預留好可能發生意外的時間，以免錯過傍晚的航班。”
沈青竹好奇問道，“我坐航艦是要去做什麼？”
筍尖：“主人您已於今年的大學招生考試中，成功考入帝國大學信息素研究學院。”
“帝國大學的開學時間是帝國曆9月1號，您最遲需於8月30號前抵達學院星，並完成入學報到。”
沈青竹微微挑眉，倒是沒想到，這個世界的自己竟考上了萊曼帝國綜合排名第一的帝國大學，還與曾是omega的他一樣，也選擇了信息素研究領域。
不過，想到這個世界的自己o父也是沈閒，自小定也是在父親的身邊耳濡目染，又是十分麻煩的3s級alpha，這人會報考信息素研究學院，倒也合情合理。
帝國大學和沈青竹曾經就讀的皇家omega學院，都位於萊曼帝國的a等星球學院星。
沈青竹記得，自己當初從c-07星到學院星，即使乘坐科爾家族的私人星艦，也用了近一個月時間。
民用星艦的航行時間只會更長。
今天是c-07星14月33號，帝國曆7月4號，留給沈青竹的時間的確談不上充裕。
好在這人已經提前買完了航艦票，不然單憑他身上這108星幣，沈青竹沒準真趕不上帝大開學。
根據筍尖的提示，沈青竹現在該去找福利院的院長退房。
這間由政府提供運行資金的福利院，在孩子們滿18歲成年後，便不會再繼續無償為他們提供住處。
但若他們無處可去，福利院可為其有/償/提供住處到20歲，房租比外面要便宜很多。
這個世界的沈青竹几天前才剛成年，先交了一個月房租，現在去退房的話，應該能退回大半個月的租金。
雖然錢不多，但對於現在囊中羞澀的沈青竹來說，蚊子再小也是肉。
但在出門前，還有一件棘手的事急需沈青竹解決。
那就是——他必須先了解下這具alpha身體的信息素情況。
眾所周知，無論是alpha還是omega，在二次分化結束的頭兩年，信息素極有可能出現不穩定的情況。
當初沈青竹還是omega時，二次分化後也曾用了近一年半的時間，才徹底將自己的信息素穩定下來。
但那時他所處的環境安全，生活條件優越，且有足夠的時間去調整自己的狀態，服用有效的調節信息素藥物。
如今這具alpha的身體卻截然不同。
從他瘦削的身體，乾枯的髮絲以及所居住的簡陋房間，不難看出，這個世界的自己在二次分化期間，並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身體也長期處於營養不良的狀態。
雖然這其中多少有這人刻意藏拙的原因在，但這極有可能會為這具身體留下健康隱患。
還有，二次分化後這段時期，信息素不穩定的ao其實應該儘可能多地待在家裡，減少社交活動，直到信息素徹底穩定，並能好好控制它們後，再出門活動。
但這只是理論。
實際生活中，ao二次分化的時間大多與升入高等學院的時間相當，幾乎沒有人會因為信息素不穩定而放棄入學高等學院。
這世界的沈青竹也是如此。
但他又是危險度極高的sss級alpha。
沈青竹曾在新聞中見過s級alpha信息素失控的模樣——方圓一公里內所有omega全部進入發熱期，a和b則全部被壓制在地，更嚴重者甚至直接陷入休克暈厥。
後來那發瘋的s級alpha還險些胡亂標記發熱期的omega，幸好大批防爆警察及時趕到，這才沒讓那場失控演變成災難。
當初沈青竹看到相關報道時，只從目擊者遠遠拍到的照片中，都能看得出當時的情況有多炸裂。
而現在，這個比s級alpha更難搞的3s級alpha，成了他自己。
身為3s級alpha，一旦信息素失控，後果沈青竹簡直連想都不敢想。
——大概率會被官方控制起來，上止咬器關小黑屋吧？
沈青竹打了個冷戰。
原本從o變成a，沈青竹心裡還有點小興奮。
但現在，他只希望這身體別出什麼么蛾子，讓他今天能順利走出這扇門。
沈青竹動作輕柔地開始觸診自己頸後的腺體。
發現那裡目前癟癟的，並沒有絲毫鼓脹後，沈青竹心下稍安——因為這代表，只要沒有外力刺激，他的易感期短時間內不會到來。
不過話說回來，alpha和omega的腺體都十分敏感，平日自己都很少會觸碰，因為極有可能會讓原本平靜的竹筍活蹦亂跳。
但……沈青竹又摸了摸自己的腺體，而後低頭看了看，在發現自己的竹筍竟然完全沒反應後，沈青竹的神情忽然有些微妙——
要不是之前才收拾了那胖竹筍一頓，看它現在安靜的模樣，沈青竹沒準會以為這身體的竹筍出了什麼問題。
難道是賢者時間還沒有過去？
沈青竹漫不經心地想，倒也沒太在意，畢竟他之前已經親身驗證過竹筍的功能。
他簡單檢查了一番腺體，確定其大概率沒有病變後，沈青竹又開始嘗試釋放信息素。
沈青竹曾嚴格進行過信息素控制的訓練，對自身信息素的控制精準到了可怕的程度。
此時雖然換了具身體，還從omega變成了alpha，但a和o控制信息素的方法基本相同，沈青竹只感知了一會兒，便精準捕捉到了體內蟄伏的信息素，並將其緩慢釋放出了髮絲般細弱微小的量——
一股極冷極淡，彷彿雪後竹海般幽雅沉靜的氣息，驀然出現在昏暗逼仄的小屋中。
沈青竹微微笑了下，沒怎麼意外地發現，這具身體信息素的味道，竟與他從前一模一樣。
而且，他明明已經是3s級alpha，信息素中卻罕見地沒有呈現出攻擊性，這倒是真有些出乎沈青竹意料，卻又讓沈青竹十分滿意——他本就性情溫和，並不希望自己的信息素太過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