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量體
其實早在帝大官網上看到姬明雪的證件照時,沈青竹就一眼認出，這位就是三天前他在水晶宮時見到的那位omega。
那時因戴著防護面罩，視野並不特別清晰,也因為情況緊急，且對對方的信息素有些忌憚，所以當時沈青竹一心都撲在趕緊給那omega打抑制劑上,反倒沒怎麼注意對方的相貌。
但即使如此，那人白髮金眸的大致輪廓也還是在沈青竹心上留下了淺淺的印象。
還有那種極少出現在omega身上的,危險又鋒銳的感覺，亦讓沈青竹印象深刻。
所以，乍一在帝大官網上看到姬明雪的照片,看到那雙同樣透著銳利堅定的金眸,沈青竹才一眼認出人來。
沈青竹並沒有騙筍尖,他並沒有對姬明雪生出任何愛慕之情。
他對姬明雪容貌的矚目,更像是對一株花一輪月的欣賞，是對世間一切美好事物發自內心的讚美與喟嘆。
至於他和姬明雪可能匹配度極高的信息素,以及之前第一次感受到的,源自信息素和身體間的不受控的吸引，那對沈青竹來說只是alpha身上動物性的體現，亦是沈青竹一直極力避免的不可控。
因為此，沈青竹才想過，以後是否該躲著姬明雪走才好。
但同時,沈青竹也的確對姬明雪很好奇。
除對方3somega的基因等級外,更讓沈青竹感興趣的是，那天他遇到姬明雪時,對方明明正處於發熱期。
但在那之後,姬明雪卻連續三天挑戰機甲學院新生,百戰百勝，如今已成為機甲學院一年級名副其實的首席。
一個正處於發熱期的，本該渾身無力，幾乎失去基本判斷力的omega，卻能連續三天不眠不休，精力高度集中地操作機甲，且一直保持著極高的操作水準——
這可是連高等級alpha都幾乎無法做到的事。
對當事人的身體素質、自控能力、判斷能力等都是極大的考驗和挑戰。
姬明雪卻完美做到了。
雖然沈青竹很清楚，omega只是一種性別，同樣千人千面，不該一概而論，但那大多體現在思想和性情上。
身體素質方面，客觀來說，大多數omega的確遠不如a和b。
姬明雪卻截然不同。
如此逆天的身體素質，別說是o和b，就連絕大多數alpha，恐怕也比不過姬明雪。
這毫無疑問引起了曾是omega研究專家的沈青竹的興趣——
簡單來說就是，沈青竹職業病犯了。
沈青竹從前雖同樣擁有超o基因，但那超強的基因大多體現在大腦和精神力上，他的身體素質也的確比其他omega強上不少，卻絕沒有姬明雪這麼逆天。
還有，姬明雪在發熱期連續戰鬥三天的情況，是否說明對方也像alpha一樣，會在發熱期時表現出強攻擊性？
是基因突變還是姬明雪有信息素紊亂症？抑或他體內的alpha信息素濃度過高，遠超omega信息素？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如果可以，沈青竹恨不能現在就給姬明雪做個身體檢查。
但他不能。
除他現在是alpha外，他甚至還沒正式入讀信息素研究學院。
這也是帝大官網只披露他是帝大新生，卻至今仍未公佈他所在學院的原因——
今天上午沈青竹做完身體檢查，並完成新生報到後，得知他是3salpha後，帝大並未立刻將其學籍錄入信息素研究學院，而是告知沈青竹，希望他能參加四天後的“鹿鳴宴”。
對他發出邀請的是帝大校長，來說服他的人是伊桑老師。
因沈青竹3salpha的基因太過稀有，且歷史上3salpha無一不是人中龍鳳，最後都成為帝國傳奇，所以很多人都認為，讓一個3salpha去讀信息素研究學院，做一個科研人員，實在是暴殄天物。
“當然，這並不是說帝大看不起信息素研究學院，好孩子你應該知道，我們信研院在帝大絕對是這個！”伊桑老先生對沈青竹比了個大拇指。
“實際上，帝大校方並不打算干涉你讀什麼專業，ta們只是想給你更多的選擇機會，比如軍事學院、機甲學院什麼的。”伊桑老先生聳了聳肩，輕輕翻了個白眼，惹得沈青竹忍不住笑。
見沈青竹還能笑出來，顯然並未因帝大的決定而氣惱，伊桑這才也呵呵笑了，小聲對沈青竹道，“再有，一得知你是3salpha，很多人都坐不住了，非要親自來見你一面不可。”
“嗯？”沈青竹狀似好奇，也小聲問道，“都是什麼人要見我呢？”
伊桑吹了吹鬍子，掰手指數道，“第一軍校校長，第三、第九軍校校長，第一二三軍團指揮官，帝國議會、內閣高層，還有幾位公爵、侯爵、伯爵的親信，以及名流巨賈代表……”
沈青竹：……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鹿鳴宴’是帝大為新生首席們舉辦的宴會。”
伊桑對他擺擺手，“話雖如此，但每年的‘鹿鳴宴’其實都會有外人參與。”
“帝大人才濟濟，新生首席也都是些天賦卓絕的孩子，做研究時大多需要資本投入，所以帝大每年都會藉此機會，邀請些資質良好的企業代表參加‘鹿鳴宴’，主動為大家提供面對面的交流平臺。”
“今年參與的人雖多了些，但這也是不可抗力，總得讓ta們親自看看你，確認你的確要入讀帝大才行，不然沒準過幾天，星網上就會傳出你被帝大強行扣留的新聞。”
說到這，伊桑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沈青竹笑了下，知道或許已有人以此為由向帝大施壓，不然伊桑老師絕不會空穴來風。
沈青竹從前沒少與權貴打交道，很清楚3s基因對那些人是多麼大的誘惑。
他也清楚，只要他自己立場堅定，帝大就一定保得住他。
所以沈青竹痛快應下了宴會邀約，並未讓伊桑老師太過為難。
但他如此輕易答應見那些人，反倒讓伊桑糾結起來。
“好孩子，你該不會真要去讀軍事學院，或者去其他學校吧？”伊桑著急地看著他，“你可千萬別聽那些人放屁！你在信息素研究方面的天賦絕無僅有！是天才中的天才！信研院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沈青竹笑著安撫他，“老師您放心，我很清楚自己要什麼。”
他的目光清明而堅定，真誠的話語輕易撫平伊桑老先生心中的焦急。
——這真是太神奇了。
伊桑在心裡想，身為一個alpha，還是3s級alpha，這孩子怎會有如此安定人心的氣場？
他明明才只有18歲，卻溫和沉穩得像個過盡千帆的成年人。
難道是因為自小長在福利院？
這些年他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委屈。
一想到此，伊桑老先生不禁更加心疼沈青竹。
同時也忍不住在心中嘆息，就算這孩子到時候真決定去讀其他學院，他也絕不會對沈青竹有任何微詞。
……
送走伊桑老師後，沈青竹很快又迎來另一位訪客。
“您好，我是服裝設計學院四年級首席卜天衣，來為您量身定做四天後的禮服。”
之前沈青竹回覆完帝大校長，確定會參加“鹿鳴宴”後，校長先生說會派專人來為他定做禮服。
透過投影光屏，沈青竹看到一位身著得體西裝，黑髮一絲不苟的高挑青年——
目測是個alpha，打得過。
這處私宅的安保措施很好，若無帝大官方允許，這人根本不可能順利抵達沈青竹的住處。
不過謹慎起見，沈青竹還是向校長先生確認了這位“卜天衣”的身份。
得到確定的回覆後，沈青竹才開啟院門，放卜天衣進來。
“沈先生，您好。”
進門後，卜天衣微微傾身向沈青竹行禮，一板一眼得像極了機器人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