煅庚 作品

第 150 章 前輩,好久不見(第3頁)

 五年前,隋驛在一場車禍裡傷了脊柱,再站不起來。

 從此一朝跌落雲端。

 風水輪流轉。

 落到他手裡的那個新人叫況星野。

 掙脫了隋驛的鉗制後,況星野很快就嶄露頭角,憑著一股子狠勁,硬是在圈子裡殺出了一席之地。

 “況星野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系統飛快翻頁,找到詳細資料:“當紅頂流,人氣斷層,影視歌三棲,去年有一部現象級大爆,營銷號都說他今年就能拿影帝……”

 相比之下,隋驛這一頭則簡直慘到不能看。

 家財散盡的窮光蛋,雙腿殘廢,聲名狼藉,出現在這,是為了貼著況星野炒作。

 據狗仔打探,是因為隋驛欠了不少錢……急著還,再還不上,就得付出點代價。

 不光是斷兩條腿的那種。

 多半是因為窮瘋了,隋驛這會兒已經不擇手段,接下來,他會纏著況星野,繼續炒當年的冷飯,硬拉cp、拍當年那部電影的續作,把兩個人拖回當年的腥風血雨裡……利用況星野的熱度,最後再撈一筆錢。

 按照劇情是這樣,只是隋驛不知道,況星野早就不是當年的況星野,不是被摸一把下巴、隨口調笑幾句,就面紅耳赤到不會動的稚嫩新人。

 這些年,況星野不遺餘力地往上爬,沒日沒夜接戲,加上他天賦斐然,頂尖資源拿到手軟。

 況星野也成了名副其實的頂流,有了自己的工作室,也有了一呼百應、隻手遮天的本事。

 “況星野要報復你。”系統飛快翻過一頁,“這是他的圈套,他等著你來找他,他要把你對他做的,一樣一樣還給你。”

 隋驛當初是怎麼磋磨擠兌況星野的,如今樁樁件件,況星野都要原封不動,奉還給隋驛。

 ……總而言之。

 這是個有前情的故事。

 他們並沒有過去那些往事的細節,只知道迄今為止,隋驛和況星野已經有五年沒見。

 這五年裡,隋驛了無音訊,彷彿人間蒸發,再出現時就是這樣一副坐著輪椅、天道好還的落拓德行。

 況星野的資料倒是都可查,一步一個腳印穩紮穩打,遇山開山遇水架橋,終於走到今天這場風光無限。

 況星野不可能放過隋驛。

 系統唸完劇本,問祁糾:“怎麼辦?這可不是咱們來過的世界,萬一……”

 系統:“萬一……”

 系統:“?”

 先導片已經開始錄製,外頭一陣火急火燎的人聲鼎沸,系統合上劇本,看著祁糾手裡的耳釘。

 攝像機的取景框裡,況星野垂著視線,肩背冷硬,沉默得像塊生人莫近的石頭,一隻手攏著左耳,慢慢摸著枚剔透的耳釘。

 系統竭盡全力,找了半分鐘的不同:“……上冊,咱們來過?”

 “有可能。”祁糾動了動手指,收起耳釘,“記憶封存了。”

 記憶會被封存,說明上次來的時候,他們就和目標人物發生了相當詳盡的交集。

 詳盡到事情可能有些變化,並沒完全按劇情走。

 詳盡到祁糾可能趁劇情不注意,暗中養了只狼崽子。

 “……所以。”

 系統嚥了下,嘗試總結:“你消失了五年。”

 祁糾:“杳無音信。”

 系統:“……杳無音信,消失了五年,現在又慘又窮,還坐輪椅。”

 五年可以改變很多事,當年風光無限、囂張跋扈的影帝,如今是個困在輪椅裡的廢人,狼狽落拓,窮光蛋一個。

 當年懵懂的新人,坐在攝像機前,瞳孔深黑,透不出半分溫度,沉得彷彿不見光。

 系統:“……”

 系統:“跑嗎?”

 現在跑還來得及。

 他們是來度假的,不是來刺激主角黑化的。

 先導片是憑眼緣盲選,每個參加節目的明星配四個素人,只有剪影……隋驛的剪影早就今非昔比了。

 五年前的傷折騰掉他半條命,當初的風度瀟灑早就煙消雲散,只剩下久病折磨的瘦削,像棵枯樹。

 任誰來看都未必認得出。

 按照劇情,況星野倒是知道節目組的安排,知道隋驛是四號嘉賓,但他偏偏沒選——這也開啟了觀眾對隋驛第一輪集火的群嘲:怎麼,隋影帝還以為自己魅力不減當年,能讓“舊相識”一眼挑出來?

 當初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早讓況星野的粉絲恨透了隋驛,說食肉寢皮也不為過。

 沒人想到隋驛居然能不要臉到這個地步,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還不放過況星野,還要攀著況星野去戀綜。

 隨著第一期的播出,隋驛也正式迎來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待遇。

 “沒事,照常播。”現場導演聲音壓得極低,在耳麥裡時斷時續,“當然清楚……缺錢缺瘋了,捱罵也是流量,他就要這個……”

 ……

 聚光燈下,況星野瞳色愈深。

 況星野盯著眼前的剪影。

 有那麼幾秒鐘裡,他的眉宇被陰影徹底遮蓋,完全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倒計時結束,況星野走向三號嘉賓的房間——那的確是剪影最瀟灑的一個,高挑英俊,五官深邃,應當是相當不錯的戀綜對象。

 “快快,鏡頭跟過去了!”系統打開輪椅固定器,火速清場開門,變成推進器,“坐穩了,我們要起飛……”

 輪椅剛轉出火星子,虛掩的門外忽然傳來響動。

 烏壓壓跟著衝向三號房間的攝像機愣住,沒來得及反應,眼睜睜看著況星野毫無預兆轉向,拉開四號門,進了房間。

 那扇門被反手合上,落鎖,封住一切窺探。

 系統:“……”

 祁糾撐起身,收起隨手把玩的號碼牌,靠在輪椅裡抬頭。

 四號房的畫面被掐掉了,打光還在,灼亮的光束照出塵埃,也纖毫畢現地描摹眉宇,把琥珀色的眼睛映得近乎透明。

 刺眼的白亮裡,有人笑了笑。

 大概不是況星野,況星野撐著輪椅,沉默俯身,盯住含笑的眼睛。

 “前輩。”

 他的嗓音喑啞,聽不出起伏,貼在祁糾耳邊:“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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