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原來這就是宏安郡主膝下唯一的女兒金拂雲,她今日雖說要與故人相見,卻穿得隨和淡雅,柳眉鳳眼,鼻樑高聳,朱唇如點丹一般,襯著瑩白玉顏清麗脫俗,額外帶著英氣。
 “自上次溧陽一別,如今怕是有五年之久。”
 與故人相見,總歸是喜不勝收。秦慶東在旁同朱寶月相視而笑,“季章左右推脫,還不想來,若真是不來,恐怕同拂雲就錯過了。”
 金拂雲款款行了萬福禮,“二位兄長,別來無恙。”
 裴岸回了一拱手禮,笑逐顏開,“拂雲同寶月姑娘乃是舊識?”
 朱寶月上前半步,笑意吟吟說了起來,“大姑娘為人端方大氣,又有股子俠氣存身,奴家前頭幾年在匯都縣遇了匪患,得虧大姑娘出手相助,是奴家的救命恩人。”
 金拂雲擺了擺手,全然不當回事兒。
 “那種情景,遇上了總不會袖手旁觀。”
 丫鬟婆子佈置好了,朱寶月招呼三位貴客落座,她扶起琵琶,小彈幾個調兒,就捂住琴絃,“今日貴客臨門,諸位貴人與奴有恩,奴家身份低微,承蒙不嫌,唯有獻上一曲,只願諸位貴人新歲添新福。
 嫋嫋娜娜,琵琶聲催,吳儂軟語的小調兒,開啟了這滿月樓的長夜漫漫。
 “季章,你大婚之日,我恰逢白事身不由己,還望你寬宥我幾分。”
 金拂雲身著明綠緞織掐花對襟闊袖上襦,下著金色白紋曇花雨絲錦裙,腰間束著墨綠點金刺繡寬腰帶,佩戴著香囊白玉,鵝黃禁步,行走坐臥,甚是端莊又不失明媚。
 她右手持杯,同裴岸瑤瑤舉起,說了過往遺憾,也談及此行目的。
 “母親多年未回京城,借陛下萬歲聖恩,我帶著賀禮、家僕,特來替母親給陛下叩首。”
 秦慶東玩笑起來,“拂雲既然來了,就別再回那邊塞之地,黃沙漫天埋沒了你,倒不如在京城,請陛下與你選門親事,兩全其美,豈不悠哉?”
 如若旁的女子,這麼戲謔,恐生齪語。
 可金拂雲卻知秦二郎並無嘲諷之意,她輕扶頭上素雅昝釵,搖頭失笑,“自賀家大郎去了之後,倒也不是沒人提及此事。只是我心思淡了下去,加上母親前些日子身上不爽利,我索性隨身侍奉,全然忘了。”
 裴岸輕抿新酒,微苦帶澀。
 “人生大事,自當謹慎,只是拂雲有了些年歲,莫要再挑花了眼。”
 金拂雲調皮一笑,“這話自堂堂的二榜進士口中說來,我倒是不敢相信,想來這話沒個七八十歲,還真說不來。”
 “哈呀,拂雲可別尋季章開心,他屋裡那位夫人可是折騰得季章平白老了幾歲。”說完,還動手攪弄裴岸的額際,“呀呀呀,我都看到白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