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荀z 作品
第四十六章 交織
那天以後,孫越每天都來醫院。
本來就是一個人在外地上學,待在出租屋裡。一個人被送進了醫院,沒有人會記得我每天去了哪。身體恢復了一些後,孫越扶我去坐輪椅,開車送我到記憶博物館的後門。做他每天的記憶實驗。關於醫院的記憶,也只剩下他每天推著輪椅慢慢走過醫院白色長廊的軌跡了。剩下的都模糊了,是如一的不再想的起來的夢。
他為我創造了一個叫零班的烏托邦。
他每天觀察我的變化,在筆記本里記下來,給老師發郵件彙報。明明項目資金還沒有到期,他不知道導師為什麼突然不打算繼續做下去了。
我問孫越導師聯繫不上了,不擔心自己的畢業問題嗎,孫越說他剛讀了不到一年,現在換課題也還來得及。他只是很想把這個項目繼續做下去,就算到時候真的畢業不了也沒關係。他很重視這個實驗,他知道一旦成功了,人就可以永遠活在幸福的回憶之中——但是現狀始終是無法改變的啊,這難道不始終是自欺欺人嗎——這時候孫越就不回應了。我所知道的是,前十六個實驗對象最後的結果都不甚理想。我就像孫越打聽他們後來的情況,最後可以用認知錯亂來概括。後來孫越才知道,導師突然銷聲匿跡的原因是,自願參與他實驗的同事,在幾次實驗過後自殺了。導師不知道原因,只覺得同事上一次走出實驗室的時候還好好的。他只剩下手上的觀測筆記可以證明過去的一切發生過了,警察找上門,把他和那本筆記都帶走了。孫越動了想讓我和他一起隱瞞行兇的念頭。我的大腦也是錯亂的,始終覺得一切都不過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