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鬱笑笑生 作品

第288章 地方和朝廷的博弈“尺度”:一般不(第2頁)

 

    “弟兄們,根據斥候奏報,八旗馬隊都跑回江西了。攻守易形了。”
 

    “這東流縣城防看似堅固,壕溝環繞,可也是將他們自己的逃亡路給堵死了。”
 

    “總指揮有令,此戰儘量俘虜。”
 

    “開炮。”
 

    轟轟轟,12磅炮噴出白煙。
 

    將城外最外側的營壘擊毀,泥土飛濺,木塊亂飛。躲在後面的綠營兵很快膽寒,陸續後退。
 

    一名千總撤到第二道營壘,抽刀對著炮兵大罵
 

    “咱們的炮為什麼不打光看著老子們捱打”
 

    “夠不著。”
 

    炮手很無奈,當場放了一炮。
 

    炮彈果然落在了兩軍中間,無力的彈跳了幾下,不動了。好似乏力的中年人,徒增笑爾。
 

    千總的刀鋒垂了下來。
 

    哀嘆一聲
 

    甘長勝望著緩慢推進的火炮,還有已經佔據第一道營壘的手下,頭一次對於騎兵的戰場地位有了深刻認知。
 

    如果,
 

    那數千土爾扈特騎兵還在的話,自己敢這樣託大嗎
 

    怕是第2軍團要傾巢而出兩側佈陣,火炮全部拉出,才敢繼續進攻。
 

    一天,連破3道營壘。
 

    傍晚撤退之前放一把火,將柵欄拒馬付之一炬。次日,再繼續進攻。
 

    用苗有林的話講,東流縣就像是一根長滿刺的荊棘,先逐步削去周邊尖刺,待光溜了再最後一咔嚓。
 

    如今城中品級最高的官是新上任的池州知府,張聰。
 

    前任已經死於戰火了。
 

    張乃是舉人出身,開口禮學,閉口孔孟,屬於典型的儒生。在京城補缺等了足足十年,才被吏部那幫缺德鬼給挑出來了,補了這個實缺。
 

    張聰倒是渾然不懼,
 

    也許是十年的等待讓他精神狀態堪憂,也許是想著富貴險中求。
 

    萬一,守住了呢
 

    那他就白撿一便宜,知府的烏紗帽就能穩穩戴下去。
 

    或許阿桂就是看中了他這一點,在行轅簡單聊天后就將他發到了東流縣,手握重兵。
 

    城中糧食倒是不缺,火藥炮子也不缺。
 

    百姓大部分都出城逃難了。
 

    剩下來沒走的也就兩三千老弱婦孺,苦苦守著那點家當。
 

    綠營兵們領到了足額軍餉犒賞,自然要消費。不吃不喝,死了也帶不走。
 

    尚在營業的幾間飯館、青樓生意興隆,天天排隊。
 

    倒是讓幾個掌櫃的喜憂參半,喜的是每天銀子一筐筐的掙,憂的是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憋屈了10年,好不容易當上了知府。哪怕城外打的硝煙瀰漫,張聰也是要及時享受一下的。
 

    否則這四品頂戴豈不是白戴了
 

    大白天的,他就召了一頭牌姑娘在後衙伺候著。
 

    主打一個前方槍炮齊鳴,後方也槍炮齊鳴。萬一城破身亡,死前不留遺憾。
 

    或許有人覺得好笑,
 

    但只要代入一個在京待業10年的寒酸士子所遭遇的白眼和辛酸,就很好理解了。
 

    正所謂
 

    一朝得勢風雲起,萬般貪婪滿天飛
 

    橫批不死不休。
 

    突然,
 

    一綠營千總匆匆進衙
 

    “報吳軍的炮火犀利,東門最後一個據點被摧毀。”
 

    張聰詫異
 

    “城中有1萬虎賁,賊軍區區千餘,優勢在我,而且很巨大,為何敗了”
 

    “賊軍的火炮打的又遠又準土壘牆和柵欄拒馬捱上一發就散架了,沒辦法。”
 

    張聰一咕嚕推開女人,匆匆穿好官靴趕到城牆。
 

    居高臨下,視野開闊。
 

    只見“吳”旗之下,幾個方塊正緩慢逼近城牆。
 

    轟,一發炮彈精準的擊中城牆,嚇的他一哆嗦。
 

    轉頭詢問
 

    “為何他們的炮如有神助”
 

    炮手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一臉茫然。手握火把,點也不是,不點也不是。
 

    張聰閉上眼睛,唸唸有詞。
 

    突然他睜開了眼睛
 

    “本官明白了,妖法,偽吳王他會妖法啊”
 

    “傳令下去,全城徵集狗子,毛色要黑。全城徵集女表子,年齡要大。”
 

    眾人恍然大悟,大呼小叫的去執行了。
 

    大清朝的綠營兵雖然沒文化,可十分相信鬼神之說。這2物乃是對抗妖人的神器,信老祖宗的智慧一準沒錯
 

    太陽落山之前半個時辰,
 

    城外的吳軍也收兵緩緩後撤回營,遵循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