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鬱笑笑生 作品

384 明日巡撫宴請,大家不必著甲(第3頁)

“嗻。”

……

100多號江北地方官抓緊這個難得的碰面機會。

當面社交~

各種交易、各種消息瘋狂交換。忙的不亦樂乎。

而被喊到名字進去的人,無一不被福長安罵的狗血淋頭,然後訕笑著離開。

沒人當回事。

在官場混,被罵未必都是壞事。

尤其這種逮誰罵誰的跋扈上司,成熟的下屬過後會上門檢討,送上“忠心”。

在院子裡等候的時候,

大家已經把“忠心”都估算好了。按照品級,從5萬兩到2千兩不等。

江蘇的缺向來肥。

如果不是吳賊鬧的歡,京城9成5的官都想來本省溼一下水。

京城有個形象的比喻:

江蘇(小部分區域除外)就是一個麵粉缸。

手沾溼了往裡一按,全是收穫,甩都甩不掉。

胡佐佑最有體會,

在京城都察院時,他過的是什麼日子?花錢摳摳索索,一套爛四合院還是租的,毫無官威。

知揚州後,他過的什麼日子?

一個眼神,底下人立馬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住的是超過百畝的豪華莊園,推開窗就是瘦西湖,全套紫檀木傢俱。就這,年租金1兩。

老胡骨子裡還有點廉恥感,文人風骨尚存一絲,堅持自己付這1兩租金。

老常就不一樣了,吃相難看。

不止不付租金,還要房東倒付500兩。理由是給他臉了!

……

忙活到下午,太陽還有1個時辰下山。

管家終於出來傳話:

“各位大人請留下吃頓便飯。”

“敢問管家,今日是什麼特殊日子嗎?”

“撫臺大人過生日。”

眾人秒懂,

在大清朝,衙門的上司本人一年能過3次生日,比觀音都多。

過!必須過!

院子裡鬧哄哄的,安排了十幾桌還不夠,一加再加。

桌上的飯菜很簡陋,大部分是涼的,但沒關係,大家的心是熱乎的。

福長安依舊很傲慢,

就陪了1輪酒,自顧自的撤了。眾人也不以為意,繼續社交。

……

突然,

關銘恩皺眉,問道:

“你們聽見什麼聲音沒?”

眾人連忙噤聲,側耳傾聽。

嚓嚓嚓~

外面傳來了數百人乃至上千人跑步的聲音,還有兵刃碰撞的動靜。

海門同知官最小,

所以大家推舉他爬上圍牆看看怎麼回事。

他爬上圍牆,失口大喊:

“不好了,欽差大人要造反!外面全是兵。”

趁著眾人目瞪口呆,於運和拔腿就跑,

大喊:

“我爹是于敏中!我爹是軍機大臣!”

外面的兵丁真的放過了他。

福長安望著直打哆嗦的這位前輩,笑了一下:

“於公子,且下去休息吧。”

“是,是。”

離京時,

淮安督糧道於運和是赦免名單上唯一一人。

……

福長安出於某種考慮,沒有調動本地的任何兵馬,而是秘密調來了淮西新軍兩個營。

且只調士卒,不調軍官。

衝進去的兵丁目瞪口呆,望著滿院子的紅纓帽,不敢下刀,砍不下去~

福長安厲聲喝道:

“本官乃是朝廷欽命的江蘇巡撫福長安,這是巡撫金印。裡面的這些人勾結江南吳賊,燒糧倉,殺欽差,犯下了彌天大罪。”

“爾等還猶豫什麼?殺,全部殺光。”

13歲的許滿倉也在其中。

因為年齡小,所以顧慮少。

既然巡撫有令,那還怕個啥。巡撫是一省最大的,他說的話就是聖旨。

他立馬衝上去,舉起腰刀劈向最近的揚州知府胡佐佑。

一刀,從紅纓涼帽劈到了月匈膛。

胡佐佑死了,死相悽慘。

……

許滿倉抹了抹臉上的血,

一腳把之前騎牆叫喚“欽差大人要造反”的海門同知踹翻在地,然後調轉刀尖,握著刀柄,狠狠刺下~

鮮血噴濺。

其餘兵丁這才如夢初醒,揮刀對著各種紅纓帽劈砍。

在滿院子悽慘的哀嚎、求饒聲中,

福長安從袖子裡掏出一卷明黃綢子,

不緊不慢的宣讀:

“聖諭:江北142名地方官吏沆瀣一氣,戕害大員,縱火燒倉,罪大惡極,絕不容誅。3府2州1廳,凡涉案官吏家族男丁全部就地斬首,女眷流放寧古塔,家產充公,務必從速從重,令本省之歪斜風氣滌盪一新。”

他讀到“滌盪一新”的時候,

院子裡的殺戮也正好劃上了完美的句號,屍體堆疊,血濺白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