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鬱笑笑生 作品

409 勢如破竹,狂飆江西

 苗有林望著硝煙散盡的瑞州城牆缺口。
  望了一眼甘長勝:  “該你們第1派遣軍上了。”  “末將遵命。”  ……  身披重甲的派遣軍打前陣,端著燧發槍的第5軍團士兵緊隨其後踩著碎磚瓦礫,衝入了瑞州城。  抵抗持續了1刻鐘,隨即變成了一邊倒~  清軍紛紛棄械跪地投降,民壯更是鳥獸散,多數躲回了家中。  知府衙門,大門緊閉。  哈同聽著外面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眼淚從眼角流下。  “本官雖不通騎射,廝混一生,可總不得屈膝降賊吧?對不住祖先,對不住皇上。你們各自逃命吧~”  護兵、家奴、丫鬟如蒙大赦,立馬從後門離開。  只留下哈同手持火把,望著旁邊堆積一人高的柴禾發愣~  ……  “天兵這邊走,小的帶路去知府衙門。”  1名頗為機靈的衙役,冒著被槍彈流矢誤傷的危險在街角蹲了好久,總算找到了效忠的機會。  張老三掀開面罩,眼神猙獰。  “快點。”  “。”  衙役一溜煙在前猛跑,身披重甲的派遣軍炮灰們緊隨其後,小跑時甲葉鏗鏘,頗為震撼。  張老三的肺都要炸了,  負重小跑1裡半,眼前發黑。  “知府衙門到了,哈同這個韃子肯定在裡面。”  “閃開。”  4名手持錘子的甲士對著銅釘大門一陣猛砸。  咚~  大門轟然倒地,激起塵土。  ……  哈同渾身震顫,連忙將手中火把扔進柴堆~  望著轟然騰起的火焰。  他使出渾身力氣大吼一聲: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一頭扎進了火場。  衙役直跳腳:  “他就是哈同。哎呀,來晚了一步,可惜了可惜了。”  張老三望著在火焰裡掙扎的哈同,大約是劇痛難忍,又踉蹌著衝出了火場。  嘿嘿笑著,調轉手裡長槍,用矛杆頂住哈同。  一發力,又把人重新推進了火場。  衙役看的毛骨悚然,突然聽到一句:  “我問你,衙署有女人嗎?”  “啊?”  啪,衙役捱了一巴掌。  他瞬間醒悟了過來:  “有,有,我帶路。”  哈同的侍妾渾身戰慄,望著一群染血的甲士衝進來不懷好意的打量著自己。  “你們,你們~”  此刻,她十分後悔沒有吞下哈同事先給的那顆毒藥。  ……  衙役捂著紅腫的臉:  “將軍您看?”  “綁了,帶走。”  第1派遣軍下手很快,先把知府衙門後宅的女人撈了一網,不管年齡大小,貌美貌醜。  然後才開始搜刮金銀、文書。  金銀可充軍餉,文書都有很高的情報價值。  吳軍挨個控制了城中糧庫、武庫、銀庫,然後破門抓捕地方官吏以及家眷。  1名微胖士紳快步小跑而來,  面帶微笑:  “瑞州府士紳週四城,拜見吳國大將軍。吳國萬歲,陛下萬萬歲。”  “嗯,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能認清形勢總是好的。來啊,派2個兵去護住周府,防止誤傷。”  “謝大將軍。”  ……  苗有林突然停住腳步,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週四城突然醒悟,大聲說道:  “鄙人願協助大軍拿下本府的上高、新昌2縣。”  “嗯?”  “鄙人叔父在上高縣為典史,鄙人的女婿在新昌經商。他們都是聰明人,見到鄙人的書信一定會幡然醒悟,裡應外合配合大軍。”  苗有林拍著他的肩膀:  “你為何不去廣東避難?本官聽說許多江西士紳早就攜家帶口去了廣州。”  週四城訕笑:  “他們是順便陪家裡子侄去廣州參加秋闈。我周家門楹不興,只有3個姑娘。”  苗有林似有所悟。  當天,  第5軍團的2營就離開了瑞州城,奉命西進速取上述2縣城。  之後僅留50人駐紮,其餘人需趕上主力南征的步伐。  ……  傍晚,瑞州府城。  原知府衙門內燈火通明。  “報總指揮,斥候探報,袁州府萍鄉縣沒有發現清軍成建制野戰軍團。”  “報總指揮,候補文官們仔細閱讀了瑞州府繳獲公文,雲貴湘桂四省援兵因糧餉糾紛,數月前均已撤離江西。”  苗有林眼神閃爍,望著屋內的尉官們。  “本官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需要各位的配合。”  “輕兵突進,不再逐個拔城。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取臨江、袁州、撫州、吉安、建昌5座府城。”  “總指揮,路遇清軍控制的縣城怎麼辦?”  “繞過去,控制府城後派人傳檄各縣城。告訴城內的人,投降免死,不降全城官吏士紳以及家眷皆斬。”  眾人眼神閃爍,被這個計劃所震撼。  說實話很冒險~  ……  苗有林也笑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江西全省也就幾萬綠營兵、再加上些湊數的民壯弓手守城,已無一支可野戰的機動力量。”  “加之從夏季洪水退去到現在,搶糧造反事件層出不窮。江西布政使兼贛南總兵馬忠義忙著帶兵到處滅火。”  “諸位,我軍之前一向謹慎,逐個推進,毫無弄險。可今日,本官若輕兵突進,清廷能猜到嗎?能防得住嗎?”  “我意已決,輕兵突進!”  眾軍官齊刷刷起身:  “遵命。”  苗有林也起身,吐出7個字:  “一切責任,本官負。”  說罷,  他望了一眼陸軍部派來的軍法官。  “上尉,你可以記錄在案。”  “遵命。”  ……  不苟言笑的上尉軍法官,如實記錄下今日軍議的內容。  吳廷規定,  考功署和軍法署派駐軍中人員無權干涉任何主官的指令,違令者斬。  且以1人對應2署,減少冗員。  既執行軍法也記錄軍功,統稱軍法官。  軍法官本為文官,派駐軍團期間可掛軍銜。  軍法官有資格參加軍事會議,但只能帶耳朵,不可以帶嘴巴。  “諸位,散會後就忙起來吧。把命令傳達給士兵,把乾糧準備好,去領取所需彈藥,明日清晨3路先鋒即刻開拔。”  送走了軍官們,屋內冷清下來。  苗有林盯著地圖看了2刻鐘。  他覺得此舉成功率至少在7成。  ……  江西的東、西、南三面皆被群山包圍,中間相對平坦。  加上吳軍控制了重鎮九江,擋住了湖北清軍東進的必經陸路。  駐紮在湖北的滿蒙騎兵倒是有一招險棋,長途奔襲,荊襄――長沙――醴陵――萍鄉。  羅霄山脈和幕連九山脈中間有一個明顯缺口。  那就是醴陵――萍鄉。  不過,料想湖北無人有這個魄力。  阿桂在邊陲,海蘭察死了。  湖北巡撫王傑是個謹慎清廉的文官,天天忙著攢城池、攢糧食。  吳軍斥候亦偵查了萍鄉敵情。  ……  瑞州城一夜喧囂。  大部分百姓沒睡好,躲在門板後瑟瑟發抖。  次日清晨,  3路先鋒每路1000人,攜帶少量輕炮、輜重開拔出城。  苗有林再次囑咐3路指揮官:  “行軍一定要快,要果斷。打清軍一個猝不及防。實在不行就用老本行,炸開城牆。”  為此,  他把瑞州城內外所有的騾驢全部撥給了先鋒。  如果,  吳軍的騎兵再充裕些,交給騎兵執行遠程奔襲是最好的。  現在輕騎兵軍團像是陛下的寶貝。  如果傷亡太大,自己無法交代。  ……  從瑞州府城到臨江府城,路程180裡。  步兵只花了3天,堪稱神速。  礦工們吃苦耐勞,一路沒有抱怨,就是埋頭走路。  接近傍晚時,  4名斥候摸到了臨江府城外。  “士官,城門還沒關。”  “來不及了,主力還在10裡外。等門口這批車隊進了城,他們就要關城門了。”  “萬一行蹤暴露,清軍明早就不開城門了。”  “很有可能。”  行軍無法保密。  沿途有太多百姓目睹,難保其中沒有人趁著夜色去報信。只需在城牆下吼1嗓子,清軍就有警惕了。  礦工們都是苦出身,知道保甲制度的兇殘。  清廷對於不積極的保長甲長從不手軟,殺了換人。  ……  趴在1裡外的4名斥候猶豫許久。  最終下定了決心。  士官低聲說道:  “媽的,賭一把。贏了我當準尉,們當士官,輸了埋一起,下輩子還做兄弟。”  官道上恰好1輛驢車經過。  四人連忙跑過去借驢車的掩護,假裝是一夥的。  車伕驚懼:  “你們,你們~”  “老實趕車,不然殺了你的驢。”  還得是窮人懂窮人。  車伕立馬慌了,哀求道:  “軍爺,別殺驢,全家就靠著它吃飯呢。”  “那就閉嘴,趕你的車。”  ……  城門口堵車了。  因為局勢緊張,城防加強。  足足1個汛的綠營兵在城門口挨個檢查進城的商隊。  “媽的,後面還有多少輛?”  “十幾車?二十幾車?誰知道呢。”  兵丁們一邊抱怨一邊檢查車輛有沒有夾帶~  車隊掌櫃頗為不滿,  車上都是藥材,僱了幾十輛車從吉安運到臨江完全是南轅北轍。  其實他也不想搞這麼複雜,但是買貨的廣東商人死腦筋,就認定一句話“藥不過樟樹鎮不靈。”  樟樹鎮在府城旁邊不遠,被吳軍攻佔過1次,如今蕭條了很多。  買貨的廣東商人可能還要個兩三天才到。  為了安全,貨物還是進府城比較好。  ……  天色漸漸暗沉,城牆上的巡邏兵丁懶洋洋的望著一輛孤零零的驢車排到了隊伍末尾。  4名斥候對視一眼。  脫掉外面的粗布袍子,露出了裡面的紅黑軍服。  粗暴的推開正在排隊的車伕、夥計,走向城門。  1名握著長矛的綠營兵,狐疑地上下打量。  “哎,哎,哎,你們是?”  回應他的是一刺刀~  2丈外的清軍把總,砰!捱了一槍,踉蹌倒地。  斥候高呼:  “吳軍進城了,殺啊。”  城門口瞬間炸鍋,所有人哭爹喊娘到處瘋跑,跑慢了被刺刀扎後背~  ……  “你們2個,快!上城牆,砍斷吊橋。”  士官冷靜的發號施令。  順手一把揪下路邊的店幡,塞進賣餛飩的爐子裡引燃,然後扔上屋頂。  茅草屋頂很快燃起熊熊大火。  他又抽出1根被引燃的木樑,沿街點火。  幾頭嚇傻的驢車還停留在城門口,原地不動。  他嘆了一口氣,把車上的藥材給點燃了。  驢頓時不犟了,跑的飛快。  火光中,  見街角有綠營兵探頭探腦,但是沒勇氣過來。  頭頂,城牆響起了零星槍聲和廝殺聲。  很顯然,  3人遭遇了清軍的頑抗。  火繩槍的射擊聲,越來越多。  他暗叫不好,從一家鐵匠鋪子裡尋了把鋼刀衝去砍吊橋的繩索。  剛砍斷1根,不知哪兒打來1槍。  鐵砂亂飛~  人搖晃了一下,墜入護城河。  ……  城牆上,  吊橋的控制裝置被刀砍的殘缺不全。  2名吳軍士兵倒在了血泊中。  10丈外,清軍的火繩槍不斷轟鳴,好似焰火。  僅存的1人躲在一門劈山炮後,不敢動彈。  炮車被打的火星四濺,叮叮噹噹。  1名千總大聲下令:  “弟兄們,衝過去抓活的。賞銀5兩。”  望著圍過來的清軍,  僅存的吳軍斥候一咬牙,打空槍膛後站上垛口縱身一躍。  譁,  護城河裡激起巨大的水花。  “打,打死他。”  幾十名清軍探出頭想看清人在哪兒。  聞訊趕來的知府急的直跺腳:  “快拉吊橋,關城門。”  “滅火,滅火。”  ……  城牆上,  1名綠營兵也好似望見了鬼,臉色煞白。  “吳賊真的來了,快拉吊橋。”  此時,  城門失火的臨江城好似夜幕中的火炬,十分醒目。  中尉指揮官大吼:  “弟兄們,放棄輜重,衝進去。”  一馬當先,萬馬奔騰。  所有人都撒丫子朝著亮光處狂奔。  而臨江城牆上的清軍滿頭大汗,吊橋裝置被破壞了。  “府尊,吊橋放不下來。”  “關城門,開炮。”  炮聲響起,劃破夜空。  城牆上忙著開炮開槍,城下的忙著滅火,城內到處是沒頭蒼蠅般亂跑的人。  ……  黑暗,  是勇士的舞臺,是膽怯之人的地獄。  臨江城守軍軍心大亂,  許多人趁亂脫掉號服混入民宅,假裝老百姓。  衝到城下的吳軍一部分和清軍開槍對射,一部分順著吊橋衝到城門洞裡炸門。  沉悶的爆炸聲中,城門轟然裂開。  “衝進去。”  士氣如虹的第5軍團吶喊著衝入城門,然後控制四面城牆。  中尉沒有下令分兵控制城中要地,而是令手下大聲吶喊:  “吳軍入城,秋毫無犯。”  “扔掉兵器,即為順民。”  “城中官紳大戶立即到城牆報道,天明未至,視為劣紳,誅殺全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