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歃血哨(第2頁)
“確切說是一種特殊動物骨頭製作的哨子。”陸南深輕聲強調。
當然,哨子的特殊性還不止如此。
“對方吹了七個小節的曲子。”陸南深頓了頓,然後補充,“是魂頌的其中一段。”
以骨哨吹了一小截魂頌,其中一個半音的音調有所不同,因此那一小截的曲子就有了別樣的感覺。
什麼感覺呢?
陸南深每每想起骨哨裡吹出來的那截曲子都會覺得很不舒服。
跟對方擅自修改曲調沒關係,就恰恰是那個類似半音的音,讓這股子不舒服感從心底滋生,又成了萋草般肆意竄長。
曾經有人是這麼評價陸南深一手創作的魂頌——
見天地知敬畏,見眾生懂憐憫,見自己明歸途,人生三見都盡在如此了。
是來自天地洪荒中最有力量的聲音。
這也是魂頌樂章的由來。
魂頌公分三個大樂章,主旨恰恰就是天地、眾生和自己。
可兇手用那一小截被修改過的曲調告訴了陸南深,魂頌缺了一樣東西。
缺了罪惡和血腥。
只有見罪惡才能開出最絢爛的花,只有血腥裡才能滋長出曼陀羅。
想要見天地見眾生見自己,首先就要見黑暗見罪惡見血腥。
這就是陸南深倍感不舒服的原因。
讓他想到了陰藏在暗道裡的老鼠,骯髒又野蠻生長。
不是他的魂頌。
他排斥這樣的魂頌。
在聽完那曲子後陸南深就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對方的聲音是經過處理的,就跟被篡改的那個音調一樣叫人莫名的不舒服。
你不覺得魂頌只有沾了血才有靈魂嗎?
……
杭司聽到這兒後脊樑都跟著涼了,公然挑釁啊。
陸南深的眼神裡暗沉沉的,似撥不開的霾,壓得人透不過氣來。他說,“那句話的每個字我都記得。”
沾了血的魂頌。
所以用那種特殊骨質材料製成的哨子吹出來才有了陰沉之氣。
兇手前後兩句話。
最後那句就是——
遊戲開始嘍。
當陸南深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休息室已起了大火,熊熊而來烈烈而生,他為之驕傲的樂團,他的那些將魂頌演奏到極致的樂手們在那場大火裡痛苦呻吟、奮力掙扎,像是置身無間地獄不能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