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她的氣息
順著他打開的房門,顏芙凝瞧見了暈倒在一旁的彩玉,忙去拉她胳膊。
“彩玉。”然而彩玉沒反應,顏芙凝也拉不動她,只好蹲下身,掐了她的人中。彩玉終於轉醒,摸了後脖頸,驚慌地四處張望。“誰,誰打我?”“他。”顏芙凝進了屋。“他?”彩玉跟進去,恍然,“是姑爺?”立時改了口,“不對,是傅大人。”顏芙凝坐到桌旁:“你餓不餓?吃粽子。”“傅大人帶來的?”彩玉跟著坐下,隨手拿了個粽子剝開粽葉就吃。吃了半晌,竟然噎住,拍了拍胸口。“小,小姐,傅大人來作甚?”她細細查看自家小姐有何損傷,瞧了半晌發現小姐雙眼泛紅,大抵哭過。轉念想到傅大人能悄無聲息地劈昏她,若要對小姐動手,小姐身嬌體軟,怎麼受得住?遂狠狠咬了一口粽子:“小姐,咱們逃吧。”“我也想逃,現如今酒樓即將開業,廚子的問題就算解決,後續酒樓的經營……”叔叔嬸嬸待她那麼好,她不能忘恩負義,顧自逃了。最起碼要將酒樓生意做起來,等生意上了正軌,她再考慮離京的事。傅辭翊回到府中,腳步剛進主院,首先注意到的是兩個圓形花壇,裡頭的植被鬱鬱蔥蔥了些。想起她曾說要栽果樹。如今果樹的影都沒見著,她竟走了。腳步進了屋子,不管是臥房,小書房,還是偏房,全都留有她的氣息。他捏了捏眉心,仿若瞧見她倚靠在窗邊翻看話本,亦或在梳妝檯前描眉梳妝,又亦或瞧著錢箱裡頭的銀錢笑出聲。“夫君。”“傅辭翊。”恍惚間,聽聞她喚他。“夫君,我手指疼,給我吹吹可好?”“傅辭翊,我心口疼。”他煩躁不已,打開她放衣物的衣櫃,裡頭已經沒了她的衣裳。待沐浴後上床就寢,床鋪上竟然全是她的馨香。他甚至沒出息地想,她繼續用虛情假意待他也好,如是想著,一拳擊在了床板上。手指關節分明吃痛,尤不覺痛。翌日一早,傅辭翊吩咐李信恆將陸問風請到自家來。陸問風進了傅家,心裡思忖著,如今若與傅南窈再相見,他不知自己該用什麼神情說話。好在沒瞧見傅南窈,心頭一鬆。傅辭翊見他過來,直接道:“你幫我去翰林院告一日假。”陸問風壓低聲嘆氣:“我原以為自己夠可憐的了。”堂堂進士,被一個瘸腿的女子給拒絕了,是樁可憐之事。想到傅辭翊到底是傅南窈的兄長,遂不繼續發牢騷,轉而說道:“沒想到你們夫妻竟然被迫和離,真的是……”他的話尚未說完,被傅辭翊掃了一眼。陸問風只好又道:“那我先去翰林院,順便幫你告假。”他還是快走吧,省得被遷怒。陸問風疾步往外,坐上自家馬車,朝皇宮方向而去。路上暗想,辭翊若當了丞相女婿,今後仕途自當平步青雲。再則,蔡慕詩聲名在外,如此倒也相配。就是可憐了芙凝。 一路陪著辭翊參加科舉,臨了竟被迫和離。想起那日他醉酒,她還勸他,此刻想來,受傷害最大的便是芙凝了。思及此,他對車外道:“芙凝的酒樓即將開業,等會你倆上街幫我選份禮。”兩壯漢應是。章銅道:“姑娘如今正傷心,公子得空了得去安慰安慰。”“我知道。”此刻的傅府。傅辭翊問江河湖海:“何處有橘子樹買?”傅江道:“有,在北市。”“帶路。”傅辭翊腳步朝外。四人跟上去。傅海疑惑:“公子不去翰林院當值,是為了買橘子樹?”傅辭翊淡聲:“主院花壇空了些,種兩棵橘子樹。”江河湖海面面相覷。怎麼回事?要知道主子剛當官不久就敢告假,如此當真是膽大。更讓他們想不明白的是,竟然是為了種橘子樹。五人來到北市。裡頭花卉,鳥類,魚類,各種果樹應有盡有。傅辭翊原本不停的腳步,倏然停了下來。某女喜歡吃什麼水果來著?他竟不知。想到她曾剝橘子給他,還是買兩棵橘子樹罷。“結出的果子可甜?”他問店家。店家見來人氣度不凡,笑臉相迎:“甜,保證甜,嫁接過的,我家橘子樹好,高大。”東三街上,來應聘的廚子們陸續進入酒樓。夥計們正擺桌,上刀具食材。顏芙凝則與劉松坐在櫃檯後,將今日到的人,與昨日來應聘的一一對應姓名。“芙凝。”龐安夢快步進來,“我去你家問過,才知你在這裡。”彩玉道:“那已經不是我家小姐的家了。”龐安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了顏芙凝去角落說話。“事情竟成這般,我還以為會有個緩衝,沒想到蔡慕詩如此猴急。芙凝,你沒事吧?”顏芙凝壓低聲:“我沒事,都過去了。”“你真沒事?”顏芙凝淡淡笑了笑:“蔡慕詩的人品你也看到了,至於蔡明智,你當擦亮眼。”龐安夢喃喃低語:“同一個爹生出來的,確實該提防。不過蔡明智還向我問候你,莫非他與蔡慕詩不同?”顏芙凝搖首:“有些人說的做的,都是想要你聽到看到的。不為人知的一面,往往在你轉身的剎那。”龐安夢聞言,若有所思。看應聘者到得差不多了,顏芙凝走過去,朗聲道:“廚子有八大基本功,第一道咱們考刀功。諸位都是參加過御廚選拔的,想來刀功都不錯。此刻放在你們跟前的是一塊豆腐一根蘿蔔,切絲、雕花、刻網,隨你們展示。”劉松道:“一炷香時辰,擇優入選。”話音落,菜刀剁砧板的聲響此起彼伏地響起。刀功驗收完畢,緊接著便是查看投料……待到傍晚時分,二十餘位廚子留下了六位。其中名喚鐵頭的人高聲問:“雖算不上過五關斬六將,但咱們也算精選出來的,就是不知道酒樓能不能包食宿啊?”此言一出,有人附和:“能包食宿最好。”另有人道:“五兩銀子一月,月錢算高了,咱們不能再提要求。”“對,咱們自個去租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