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強搶民女

紅海的海風吹拂著漫山遍野遮天蔽日的橄欖樹，清新中帶著些許鹹溼。

清晨的陽光很努力地穿過樹葉的縫隙，把細碎的光影灑落在石塊和圓木搭建的村舍上，杜巴村的村民有的拿著農具，有的揹著揹簍，三三兩兩出村。

阿克巴爾家旁邊的樹林裡貓著兩個人，一個矮胖渾圓，一個瘦削精悍，瘦子還是威亞斯的角色模樣，胖子酷似廚師索羅斯。“廚師”盯著“威亞斯”，“威亞斯”豎著耳朵，傾聽屋裡的動靜。張哲翰變了那麼多形象，發現變成廚師是最合適的，因為都沒有威壓，都會菜刀和金蟲蝕，他身上還有廚師的通天繩，絕對撲朔難辨。

1級終究還是1級，還得靠身邊貨真價實的衛道士撐場子，屋裡有沒有人他是感受不到的，直到“威亞斯”點頭，他才伸手虛劃，運起幻縈術。

“威亞斯”拎起“廚師”縱身一躍，撲到石屋門前，一拳搗碎木門，把矮胖的“廚師”放在前面，自己恭敬地跟在後面，“廚師”背起雙手，踩著木屑大模大樣進門。

“索……索羅斯？”屋裡的阿拉伯人驚叫，技能被封禁的滋味讓他惶恐不已，虎嘯、虎影和陰遁這會兒通通失靈。

他見過廚師，張哲翰獲得了第一條信息，心中猜測的人選大大縮減。當葉卡捷琳娜說她奉命查找四大天兇的時候，張哲翰就想明白了一個道理，不僅是南宮吟雪，其他三位僕人也一定在找天兇，天兇是僕人的天敵，僕人也是天兇的剋星，沒有拂塵的天兇就是僕人的獵物。

“大膽！”烏爾曼喝道，“主上的名諱豈是你隨便叫的？”

“阿克巴爾”認出這就是在村外揍他的那名天尉，廚師帶著衛道士出現在這裡，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一落地就捱揍，他看見了玄鷹，知道那一定是張翰，廚師滿世界追殺張翰眾所周知，天尉揍他就是把他當成了張翰。這也是張哲翰要刻意營造的邏輯，誰也想不到衛道士“威亞斯”是我兒子。

阿拉伯人普通跪倒，戰戰兢兢道：“索，索羅斯閣下，您，您別誤會，我是藤原武啊！”

藤原武！

那個曾經被伊曼狂虐的血僕，那個猥瑣不堪的特戰營軍官，居然是天兇！

張哲翰心中震驚不已，他明明是諸天境，卻裝成受氣包似的晬天境，明明可以秒殺我，卻偏偏做了血僕，演技之精湛，騙過了所有人，他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難道僅僅是為了隱匿？

烏爾曼拽過木椅，張哲翰大剌剌坐下，翹起渾圓的二郎腿，捏著嗓子模仿廚師的聲音道：“藤原武？別裝了，你就是張翰！”

藤原武叩下頭去：“我，我真的是藤原武，是您，是您為我解了張翰的血僕制約！”

“哦……”張哲翰假意沉吟，似乎相信了他的話，“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隻字不提天使翅膀的事，那是張翰看見的，廚師和衛道士根本就沒看見，“威亞斯”只是在地上伏擊張翰，廚師則是衛道士領來的。

藤原武一板一眼道：“這裡是我在副本的出生地，我是蒙哥馬利的下屬，奉命尋找一名陽奈教護法。”

張哲翰明知故問：“陽奈教護法？那個攜帶佐勒菲卡爾劍的人？”

藤原武點點頭：“是的，至尊主說，必須把他抓回去。”

張哲翰盯著他道：“你找到了嗎？”

藤原武低頭道：“據藤原仲滿的情報，他的出生地在南邊的烏姆盧傑村，我正要前往，沒想到遇到了張翰，緊接著又被您這位天尉截殺，只好逃往耶路撒冷，又被葉卡捷琳娜剿殺，這不剛回來就遇到您大駕蒞臨。”

“張翰？你見到了張翰？”張哲翰假意激動，附身一把薅住藤原武的脖子，運起空空術，想看看能不能偷到他的虎嘯虎影之類技能。

藤原武沒想到“廚師”反應這麼大，倒也合乎情理，畢竟張翰曾經讓三眼人吃了那麼多苦頭，但被一位上帝的僕人薅住脖子還是心裡發慌，結結巴巴道：“我，我看見他的大鳥，從天上下來，正要，伏擊，就被您這位，天尉，攻擊了。”

張哲翰沒鬆手，盯著他的眼睛，厲聲道：“你和他是一夥的吧？”

藤原武更慌了，他並不知道這會兒空空術正一波接一波從他身上掃過，“您，別誤會，我和張翰仇深似海，怎麼會是一夥的。”

什麼也沒偷到，再薅下去就沒道理了，只好撒手，將撒未撒之際，腦海裡出現提示框：

【請選擇需要放棄的技能或神佚物。】

“你說的最好是實話，否則……”張哲翰一邊說著，一邊放棄一根黑曜石長矛，點開技能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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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稱：風魔鏢】

【境界：天極境】

【屬性：風】

【等級：1】

【功能：風障】

【技能：風魔鏢】

【消耗體力：20%】

【說明：源自日本戰國時代著名忍者風魔小太郎的技能。可升級。已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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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武伏地急道：“索羅斯閣下，請相信我。”

張哲翰拿起毛巾擦著手：“藤原仲滿也在副本里？”

藤原武老實答道：“在，他在麥加。”

“他和蒙哥馬利關係怎麼樣？”張哲翰又問。理論上說，廚師和這倆應該都見過，否則藤原百川和藤原紀香在橘氏比武的時候不會有仿生人，現在問這樣的問題是在瞭解合作伙伴之間的關係。

藤原武直起身，眼珠子轉了轉：“他們是緊密的合作關係。”

張哲翰沉聲道：“你知道我在問什麼。”

藤原武嚇得一哆嗦，伏地道：“據我所知，他們之間貌合神離，各有各的算盤，只是外部形勢所迫，必須一致對外。”

估算幻縈術的有效時間快到了，張哲翰揮了揮手：“你走吧，佐勒菲卡爾劍就不要再找了，今天我們見面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說。”

藤原武如獲大赦，站起身躬身施禮：“是，索羅斯閣下，很願意為您效勞，您有任何差遣請隨時吩咐。”

一抬頭，“廚師”和他的衛道士已無影無蹤，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藤原武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癱坐在木椅上。

張哲翰並沒有走遠，只是回到杜巴村外的密林深處，盤腿坐在一個樹墩上，烏爾曼乖乖地五心朝天坐在一旁，伸手讓“爸爸”握著。

原有的易容術只能變臉不能變身，變成現在這樣渾圓的身材全賴剛剛獲得的塔羅牌3號“百變”技能，它不僅能變身材，還能變成物體，比孫悟空七十二變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惜一出副本就得把幾張塔羅牌祭煉合成，所以當務之急是把塔羅牌裝備在“兒子”身上，用空空術扒下來。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殺天兇，如果他想殺人，這會兒藤原武已經是死人，都不用烏爾曼出手。儘管他討厭鬼子，但藤原武罪不至死，尤其是確認天凶身份之後，就更沒有殺的理由。

現在最大的威脅來自廚師和管家這兩位僕人，天兇是懸在僕人頭頂上的劍，那麼也應該是自己的可用武器。本以為上帝的僕人已是幻界天花板，現在又冒出來一個什麼清潔工，他可能不是最厲害的角色，但卻能剋制僕人，由此可見幻界的規則也是天道循環，相生相剋，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平心而論，調查南宮吟雪的死因更多的只是託詞，徒孫與從未謀面的師祖沒有什麼感情，即便是找到了兇手，報仇也是呂載揚他們的事。關鍵中的關鍵是死因，如果葉卡捷琳娜的推測成立，南宮吟雪真的是清潔工所殺，張哲翰最想知道的是為什麼殺，這位清潔工到底是誰，在幻界的規則邏輯中處於怎樣的地位，能否對改變規則起作用。

啊哈，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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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稱：百變】

【等級：1】

【功能：柔極】

【作用：百變】

【消耗體力：30%】

【說明：古埃及秘術，可變化成任何存在的物體。有效時間5分鐘，冷卻時間10分鐘。已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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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看見飛虎起飛，藤原武是用陰遁走的，沒去找侯賽因。他信守承諾是因為懼怕廚師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不得而知，張哲翰突然想到一件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如果蒙哥馬利同樣是天兇，是不是也可以去騙一騙他，廚師都能騙，一個天卒級別的天兇算什麼。原本心目中無比高大上的幻界五宗此時變得平平無奇，還真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啊。

玄鷹沖天而起，直線爬升，直到萬米高空才向南飛去，烏姆盧傑村離杜巴村300公里多一點，最多需要半小時。

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綠色裙帶上不是一個黑點而是好幾個，就在玄鷹降低到2000米高度準備俯衝著陸的時候，突然收到陶一山的信息：“廚師帶著我和威亞斯正在烏姆盧傑村，不知道他在找什麼。”剛讀完又蹦出一條加急信息：“他看見你了！別下來！”

好險！這要一腦門子紮下去，廚師的菜刀可不是吃素的。

急忙再度拉起，在3000米高空盤旋，邊飛邊琢磨該怎麼辦。

李逵在下面張網以待抓李鬼，天梯組件事小，小命事大，下去無異於自投羅網，在廚師的優先度序列裡，抓張翰絕對優於找佐勒菲卡爾劍，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究竟是為了佐勒菲卡爾劍還是為了我？不管哪種可能，客觀事實是“張翰”出現在紅海東岸，很快所有要殺張翰和荷魯斯的人都會聚集過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在他們還沒佈局之前儘可能獲得座標。

在示威似的盤旋幾圈之後，玄鷹抖了抖翅膀，繼續往南飛去，每20公里隨機俯衝一次，腳一沾地便再次起飛。就這樣折騰了半個小時，終於降落在一個名叫拉比格（rabigh）的村子裡，這裡到麥加只有171公里，降落的原因是覓食，折騰了一晚上，“兒子”在儲物艙裡嚷嚷肚子餓，“爸爸”也感覺飢腸轆轆。

照例在村外森林裡著陸，小狐狸進村扒了幾套阿拉伯人的衣服回來，張哲翰變成村民甲，烏爾曼變成藤原武的“阿克巴爾”形象，一前一後進村。

這個漁村好像還挺熱鬧，有點像旅遊區，岸邊搭建了一排木棚，簡陋的簡陋了點，但全是海鮮餐攤，石斑魚、梭子蟹和各種扇貝海螺，應有盡有。食客也是五花八門，有阿拉伯人、白人也有埃及人，有npC也有天行者，阿拉伯第納爾和埃及班加都能用。

雖然一路上非非都在對烏爾曼進行中國傳統文化教育，但骨子裡的東西卻無法改變，獨眼人吃螃蟹是連殼一起吃的，吃魚也不吐魚刺，甚至貝克都不放過，只聽見一陣軋路機似的嘎吱嘎吱，幾大盆魚蟹海貝便一掃而光，張哲翰這邊堆積如山，烏爾曼那邊卻什麼沒有，真不知道他的胃是什麼做的。

“二叔，這石斑魚的生魚片沒有三文魚好吃。”一個女人的聲音，說的是日語。

“湊合吃吧，吃完趕緊回麥加，這地方不安全。”男人說的也是日語，兩人的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

張哲翰略微扭頭，三米外的一張木桌坐著兩個阿拉伯人，男的五十來歲，相貌平平，女的二十多歲，長相清秀，身材苗條。從威壓強度判斷，男的大約是中天境，女的是墊底的晬天境。

目光剛好和男人對上，張哲翰忙低頭吃魚，努力回憶這兩個聲音在哪裡聽到過。

突然聽見男人驚慌的聲音：“紀香！紀香！”

藤原紀香，對，那個聲音是藤原紀香！那麼她叫“二叔”的中天境男子就是藤原百川了。

張哲翰抬起頭，想招呼“兒子”快點吃，沒想到對面空無一人，烏爾曼不見了，隱約意識到什麼，急急扭頭，那女人也不見了，五十多歲的男子正驚慌失措地站著，四下找尋。

烏爾曼擄走了藤原紀香！而且不知道擄去了哪裡！

張哲翰腦殼疼，這算哪門子事嘛，烏爾曼曾經嚷嚷要媳婦，一路上都感覺他強悍的體魄裡原始的衝動蠢蠢欲動，龍界是遠古社會，獨眼人沒什麼倫理道德觀念，儘管進行了那麼多文明開化教育，還是沒能徹底消除野蠻基因。一個野蠻的諸天境要擄走一個菜雞晬天境簡直比老鷹捉小雞還要簡單，即便是藤原百川這樣的中天境也來不及反應。在這個赤級副本里，不會陰遁就只能束手就擒，半神之下均如待宰羔羊。你說你們兩個菜菜，不在麥加好好苟著，到處亂跑幹什麼，那麼漂亮的女人被野蠻人看見，不正是“慢藏誨盜，冶容誨淫”嘛。

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這還得了，必須嚴加管教。可現在上哪兒找他去，只能等他幹完壞事回來再說。

“老哥，怎麼啦？”張哲翰假意用英語問道。

藤原百川還在驚慌：“我侄女……不見了！”

張哲翰安慰道：“彆著急，也許等一會就回來了，急也沒用，過來喝兩杯？”

從張哲翰身上沒感到威壓，藤原百川覺得沒什麼危險，走過來坐下，張哲翰叫來夥計，添了兩個菜，要了一罈酒，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那架勢就好像兩個長輩在等兒女洞房完事。

張哲翰邊喝酒邊想，日本女人做媳婦還是不錯的，勤勞顧家，還會做飯。

藤原紀香也算是老熟人了，打生打死那麼久，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變成“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