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再見光
慕容常驚呆了,他愣愣的看著慕容湘蘭,他心裡自然明白,妹妹此舉全然是為了他自己!
“父親,您知道我做得到的!況且,我敢料定,不日季氏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左右我的婚事!您好好想想,這麼多的事情,那季氏真的無辜嗎?”
慕容承心中一沉:“為父會去查證!無論如何,這件事情都委屈了你,這文書……”
慕容湘蘭做勢向外走去:“您這麼為難,那就算了!我還是自己解決……”
“回來!”
慕容承大喊一聲,他看著長子用懷疑的眼光看著自己,頭痛欲裂道:“為父寫一份便是!反正你哥哥早已是為父最看重的嫡長子!這個家遲早要交到他的手上!”
慕容湘蘭提醒道:“別忘記了您的私章!”
季氏斧底抽薪斷了她的姻緣,那她也斧底抽薪,讓季氏即便生出兒子來也斷了指望!這是她慕容湘蘭送還給季氏的報復!
慕容蓉蘭哭哭啼啼的跪到慕容湘蘭的院子門口請罪,直說著自己的無辜和不得已。慕容常第一次那麼厭惡這個妹妹的眼淚,他怒氣未消,衝到慕容蓉蘭面前罵走了她,慕容蓉蘭面上哭泣,心裡卻得意無比。果然還是母親厲害,一出手,就毀了一個女子一生最重要的根基。那慕容湘蘭不是比自己好看嗎?不是有一隻整個皇城都獨一無二的白貓兒嗎?不是整日穿的戴的吃的都要比自己好數倍嗎?這下子,等自己嫁了人,成為世子夫人,她要讓慕容湘蘭以後見到自己都卑躬屈膝,跪地求饒!
季氏在孩子月份大了時果然回了慕容府,只是慕容承一味的低調,讓季氏很是鬱悶,而且如慕容湘蘭所料,季氏果然屢屢嚮慕容承提起慕容湘蘭的婚事,話裡話外當初的事情都是意外,可以用茉蘭當初相看的人家換給慕容湘蘭,希望可以補償慕容湘蘭。
慕容承已然起了疑心,一再呵斥季氏不得插手慕容湘蘭的婚事,季氏自然暗恨不已!
慕容常年紀輕輕便操心起了慕容湘蘭的婚事,可是門當戶對的人家哪裡有那麼好找?待到季氏的兒子出生,慕容常幾乎操碎了心,慕容湘蘭取笑他,還是管好自己吧!身為長子的慕容常也到了適婚的年齡,今年已經選定好了成婚的好日子了。之後便是那蓉蘭和伯爵世子的婚期,就排在慕容常幾個月之後。
而慕容湘蘭已經十七歲了,季氏這一招實在是陰毒,慕容湘蘭不願意湊合,只能慢慢尋、慢慢碰,可是她的年紀卻明著擺在了那裡。
當宮中來了聖旨,宣讀慕容湘蘭成了參選秀女的時候,整個慕容家都炸了鍋!慕容承勉勉強強陪著笑臉送走了傳旨的公公,轉過頭來他的臉色就沉了下去。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送這個女兒入宮,甚至是任何女兒入宮!倒不是別的什麼原因,就這三個女兒這些年鬧出來的事情,讓他深刻的明白了她們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若是讓她們入了宮,萬一闖下什麼禍事,那就是牽連九族的大罪!
慕容承沉著臉,慕容常亦冷著臉,瞪著眼睛道:“父親,您把妹妹的名字報了上去?讓她去參選秀女?”
大晟皇朝選秀比較寬泛,除了特別出名的才女、美人大家閨秀等,會被皇帝特旨召到宮裡,其他的秀女大半都是官員家族自己決定是否參選,若是早就定了夫家,向上稟明就是!多的是家族想要用女兒入宮去博富貴!朝廷並沒有強制性的規定,在一定的範圍內都是可以操作的。
而那些特定的要入宮的家族女子,早已被皇帝內定,他們的家族亦有默契。
慕容承低吼道:“為父怎麼可能這麼做?就湘兒這脾氣,氣急了就命人不管不顧的打殺……我怎麼敢啊!為父最近都物色好了好幾個兒郎,都準備讓湘兒相看了!”
“那這到底怎麼回事?”
慕容常也氣急敗壞,若是選秀成功了,那妹妹就得入深宮,從此以後勾心鬥角再無安寧!若是就那樣不輕不重的被刷了下來,連一個賜婚也得不到,那慕容湘蘭的婚事只會更艱難!
恍惚不已的慕容湘蘭終於回過神來,她的目光冷凝:“父親該好好問問家裡的人,誰有那個本事、那個條件能拿到我的戶籍,冒充慕容家主私自為我報上了選秀!”
慕容承此時自然也想到了什麼,他一甩袖子,就向著季氏的院子怒氣衝衝而去。
慕容湘蘭的雙眼慢慢的失去了神采,她緩緩的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慕容常看的心疼不已。之後慕容湘蘭聽說季氏被慕容承打了,又被禁足,若不是孩子太小,慕容承絕不會再讓這麼個毒婦帶著慕容家的子嗣。
季氏將慕容湘蘭的戶籍偷偷給了她的孃家人,讓他們暗箱操作給慕容湘蘭報上了選秀。
可惜,事情已經發生,無可挽回。連續幾日,慕容湘蘭一直在想著自己可還有別的出路,似乎只有自己認了命才會結束一直如影隨形的爭鬥不休!
慕容常短短幾日已經憔悴不已。父親這兩日似乎有了些動搖,讓自己想辦法勸著些妹妹!他明白,父親面對聖旨也只能伏地叩首,是絲毫辦法也無,慕容承就怕慕容湘蘭接受不了,再發一次瘋,在家裡打打殺殺的。再傳到外面,那這個女兒可就真的是徹底毀了。
慕容承的態度不過幾日就被慕容湘蘭看了出來,她說不出失望還是別的,這個父親向來在最重要的事情上放棄自己,一次又一次,這次和整個慕容家的利益相比,自己自然又是被放棄的一方。
季氏的屋內,慕容蓉蘭正心疼無比的看著母親紅腫的臉頰。
“母親,苦了您了!”
季氏安慰她道:“母親不苦!只要能將那小賤人打入深淵,這一切便都值得,就算母親此時被你父親厭棄也沒事,你父親向來耳根軟和,看在你弟弟的份上,也不會將我一直關著!”
八年前,季氏被慕容湘蘭的迴歸打了個措手不及,讓自己一敗塗地,只能龜縮到家廟中不敢露頭,那時候她就發誓,定讓這小賤人付出代價!
慕容蓉蘭擔憂道:“母親,那慕容湘蘭生得一副好皮囊,若是她入了選,得了寵,那怎麼辦?”
季氏得意道:“蓉兒不必擔憂,母親早已安排好,那慕容湘蘭入不了選,我們便趁此時機宣揚她的謠言,惡毒跋扈、克母剋夫,她本就年齡大了,還有誰會要她!若是她仗著姿色入了選,那就更好了!母親早已打點好,母親一個表妹的親戚家,有人在宮中當了嬪娘娘,那可是能掌一宮之權的!小賤人若入了宮,尋她個錯處,讓嬪娘娘收拾了她不在話下!深宮之中,香消玉殞的美人兒難道還少嗎?”
“左右我都要讓這小賤人無路可走!”
染春和染夏也正在發愁,小姐的婚事丟了,還不等她們等到轉機,便又聽到了小姐要入宮選秀的消息。這可把兩人嚇壞了,也愁壞了!
當今帝王就是當年的太子殿下,也是小姐口中的初明哥哥,她們要不要告訴 小姐呢?糾結了好幾天,兩人終於下了決定。
染春最終還是道:“先不要告訴小姐,我最近都聯繫不上秋蘭姑姑,待再過幾日,聯繫上了姑姑,讓秋蘭姑姑將小姐的境況透給主子知道!”
到時候主子總歸會為小姐找一條路,最好的就是再為小姐賜一門頂頂好的親事!氣死那些黑心肝的東西!
染夏蹙著眉心道:“那……那一直聯繫不上姑姑可怎麼辦?我聽說這三年,因為昭懿皇后仙逝,秋蘭姑姑一年總有幾個月要離宮去為昭懿皇后祈福,我們小姐可能正是趕上了這個時候!”
“那也沒辦法!只能等著!”
深夜裡,染春陪著慕容湘蘭說話,她溫柔安撫著慕容湘蘭:“小姐千萬別害怕,你入了宮中參選,中規中矩便好,不要出頭也不要受委屈,若是無緣入宮,那正正好,出了宮我們再尋好人家,這是小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不能馬虎,實在不行,奴婢想盡辦法聯繫上主子,主子不會放任不管的!若是小姐被選入宮,更不要害怕!到時候奴婢會陪著你一塊兒入宮的!”
並且到了那時,染春便會將一切事情都對小姐合盤托出。屆時主子見到了小姐,自然會為小姐安排好出路。至於真的讓小姐入宮當帝王的嬪妃,染春根本就沒有想過,因為慕容湘蘭的性子實在是不適合在後宮生存。
慕容湘蘭卻道:“不要再聯繫初明哥哥了,他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了,聖旨已下,我進宮參選便是!”
既是聖旨,初明哥哥又有什麼辦法呢?
“只是可惜了,我每年為初明哥哥繡的香囊,初明哥哥一個也看不到,用不了!”
染春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再多說什麼,總之,她是不會讓小姐再落入更艱難的境地的。
慕容湘蘭已經準備入宮參選,這是明昭帝登基後的第一次天下采選,不僅是皇城中的世家貴女,各地的美人兒都向著大晟皇朝的中心匯聚而來。
在這之前,慕容湘蘭將自己的名下的產業一一整理,跟著自己的人也都一一安排好,在即將入宮的前一日,慕容承終於踏入了慕容湘蘭的院子裡。
他為這個女兒準備了銀票之類的,進宮也是需要打點的,而打點更是需要銀子。小份額的銀票不佔地方,便於攜帶,慕容承準備了一厚摞的小額、還有中額、大額的都有。
若是女兒入不了選,他便再為慕容湘蘭相看別的兒郎,若是入了選,被留了牌子,成了主子,也會被送出宮,回到本家,可以有最後兩日在家和親人團聚的日子。
慕容湘蘭聽著慕容承絮絮叨叨囑咐了一堆,心裡複雜無比,如果自己正常的出生,生母沒有血崩而亡,可能也能毫無負擔的享受著這些父女溫情了。
“父親,我有話要說!”
慕容承的話音嘎然而止,他看看身側的下人,隨從立刻躬身退下了,染春和染夏也連忙福了一禮退下了。
房間裡頓時只剩下父女二人,不知道為何慕容承有些惴惴不安,到了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他欠這個女兒良多,可能這一生也補償不了了。
“湘兒,你放心,不管你選不選得上,只要平常心便好,為父為你準備了兩手,入不入選為父都已安排好!雖說如此,可是深宮高牆,規矩森嚴,父親還是希望你能正常嫁人,如此每年我們父女還能再見上幾面,若是入了宮也不打緊,我女兒天姿國色,得寵也是應該的,就是……湘兒,你的脾氣到了宮中一定要改改呀!想當年你母親是出了名的溫柔賢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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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兩個女兒的性子都沒有隨了生母。
慕容湘蘭道:“父親,你還記得我的母親嗎?”
慕容承不知道為何慕容湘蘭提起原配妻子,可是他並不想和女兒談起她的生母。
慕容湘蘭卻道:“其實我能明白您的想法,您覺得母親的死或多或少都與我有關,所以一直不喜我!”
“湘兒……”
慕容湘蘭打斷他:“父親,若我說母親的死另有隱情呢?”
慕容承的臉色瞬間便沉了下來。
慕容湘蘭卻不管他的臉色,徑自道:“父親應該還記得母親生產前的頭一夜吧!您藉口衙門有急事處理,拋下懷孕的妻子,從母親的院子匆匆忙忙離去,而第二日上午,母親就收到了一封女子的匿名信,之後母親便早產了!並在經歷難產之後撒手人寰!”
“自從我幾年前回到慕容家之後,母親身邊的老人便都被我籠到了身邊,那封致母親早產、難產的信此時就在我的手中!幾年前我就想辦法拿到了季氏的書信,並對比了上面的筆跡,可以斷定,它們出自同一人之手!”
慕容承臉色沉得可怕,他懷疑的看著慕容湘蘭:“若真是如此,你幾年前就拿到了證據,你母親逝世和季氏有關,為何你當時不說出來……”
“那是因為當時我並不確定,母親的難產逝世跟父親你有沒有關係……還是說,那就是父親你的意思……”
“放肆!我怎麼可能……當年我匆匆忙忙回府,你母親便已經在彌留之際……那封信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慕容湘蘭將那封塵舊的信箋從袖口中拿出,遞給慕容承。
慕容承接過那信,手指微微顫抖著打開,那信的字跡、內容便印入了他的眼簾。
過了片刻,慕容承頹然的坐到了木椅上,這封信徹底的擊碎了他的妄想,原來那麼早季氏就出手間接害死了自己的原配妻子,也許季氏並沒有料到妻子會難產而亡,可是這結果卻又是她真真切切造成的!不!妻子的死也有自己的一份,看看那信上挑釁的、得意的語氣……而在妻子彌留之際,她握著自己的手殷殷叮囑了許多,可是卻沒有一個字提起季氏!只一再囑咐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的小女兒……
慕容承有些明白了,為何這些年他再如何疼愛這個女兒,卻好似永遠也和她隔著一層,原來她早就知曉了自己生母的真正死因!慕容承聲音沙啞:“為何你現在肯說了?”
“我也許再也回不了這個家了,現在說是要告訴父親你,因為母親的死,你怨怪我多年,在我年幼之時,你恨不得整日捧著她們母女,也不肯看我一眼,我想告訴父親你,母親的死,不是我造成的,而是你!是你和季氏造成的!你在外面和季氏有了私情,半夜也要拋下懷孕的妻子,又保護不了母親,讓她被外面的女人挑釁侮辱,最後導致母親難產身亡!父親,從今日起,母親的死將會日日夜夜的壓在您的心裡!”
它會讓你寢食難安、坐臥不寧!而季氏,你還想要趁著我離開慕容家的時候,再弄詭計,衝著父親使力,那是不可能的!我會再次讓你跌入深淵!
慕容承面色灰敗,他看著女兒那雙清清淡淡的眼睛,“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慕容湘蘭道:“我給您說這些也不光是為了讓你明白真相,而是讓你再次深刻的認識到季氏的狠辣惡毒、不擇手段,此時季氏已有了自己的兒子,父親,那她下一步要對付的人是誰呢?”
慕容承豁的站了起來,他的臉上還殘留著震驚、不可置信等神色:“不可能!她對你是有心結,可卻一向疼愛常兒……她……她……”
慕容湘蘭輕笑道:“您也想到了是不是?當年她並沒有自己的兒子,只能疼愛、討好慕容家唯一的男丁,可是現在的情況大不一樣了啊!這正是我要對父親說的另一件重要的事情,父親,季氏陰險如毒蛇,又善隱忍,只要她不死,那兄長的處境將會很危險,一直在慕容家生活,兄長是不可能日日防範到位的,父親,待我入宮後,就讓兄長在外求學吧!就算兄長成親,也讓他在外面置一宅子,否則以季氏的手段,您和兄長都將防不勝防!”
慕容承彷彿一夕之間便老了十歲,他恍惚不已,緩緩的向門外走去。他明白了慕容湘蘭話中的意思,她是在逼著自己在長子和季氏之間二選一,她是在告訴自己,季氏不會善罷甘休,而她也不會放任這些事情的發生。
慕容承拖著沉重的雙腿走到門口一把推開了門,門外,他的長子慕容常正用一種不可置信的、難以描述的眼神看著自己,父子兩人對視片刻,慕容常終於開口:“父親,母親原來是被您和季氏害死的! ”
慕容家如何動盪,慕容湘蘭已然顧不得了。她終於到了入宮選秀的日子,她秉承著染春的日日唸叨,到了宮裡不出頭不惹事,也不怕事,不卑不亢的態度讓她和同屋的另外三個秀女相處的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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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的容貌註定不能在宮中太太平平的過日子,更何況還有一個宮中的嬪位娘娘在等著找她的麻煩,在聽聞這個慕容秀女有一副頂頂好的容貌時,女子之間毫無理性的嫉妒心便佔了上風!
只是身為秀女的她們是有自己固定的活動範圍的,聽說有剛入宮幾日的秀女想要引起帝王的注意,故意跑到御花園那邊偶遇明昭帝,被帝王直接下旨發回了本家!家族的面子裡子是都丟盡了!
聽聞此事,慕容湘蘭更是低調的很,等閒沒什麼事,她都不出儲秀宮的大門!
過了第一關的初選,慕容湘蘭更是不愛出去。
這一日,慕容湘蘭被同屋的活潑的趙秀女拉著出來找另外兩個同伴,殊不知兩人被人算計指錯了路,結果不小心走出了儲秀宮的範圍。
慕容湘蘭看著不對勁兒要拉著趙秀女離開,已經來不及了,幾個宮裝麗人已經從不遠處的樹影出來,並看到了她們。
“那是什麼人?”
“看著妝扮是儲秀宮的秀女!”
一個女子嬌聲道:“前陣子陛下已經發落了一個秀女,沒想到還有膽大妄為鋌而走險的!陛下,您看——”
慕容湘蘭心中一沉,沒想到她們這麼倒黴,竟然碰到了帝王和嬪妃。
她想也不想拉著趙秀女便伏首跪地:“拜見各位貴人,臣女是要尋同室的秀女,不小心誤入這裡,請貴人們恕罪!”
那趙秀女平日裡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這個時候卻嚇得戰戰兢兢,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來,想來她也想到了前面那個被趕出宮的秀女,如果就這樣被趕出宮,那別說她們自己,就是整個家族都要跟著抬不起頭來!
明昭帝似是不耐得很,他走在最前面,慕容湘蘭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陰影籠罩住。
一個低沉威嚴的聲音響起來:“抬起頭來!”
一瞬間慕容湘蘭已心思百轉,她恭敬道:“回稟貴人,臣女等人急著找同居一室的秀女,一路過來已經衣飾不整、容顏不潔,實在是不敢汙了各位貴人的眼睛!請容臣女告退!”
實際上兩人臉上是被樹葉蹭了一些灰塵。
明昭帝靜靜的盯著跪著的兩個小秀女,他以為又是兩個耍手段妄圖走捷徑攀聖恩的秀女,如此再看去,彷彿又不像了,看看那個跪在左側的秀女,身子都要抖成篩子了,明顯是被自己嚇得,這個答話的雖然看著鎮靜一些,說話的聲音卻有些顫抖,強作鎮靜的模樣更是讓明昭帝一眼看穿了她的恐懼。
看來她們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到自己,明昭帝一下子就失了興趣,他可沒有追著欺負兩個小秀女的癖好,“既如此,就告退吧!”
慕容湘蘭連忙道:“臣女告退!”
趙秀女哆哆嗦嗦的站起身來,她使勁低垂著腦袋慢慢的向後挪去。
慕容湘蘭正欲起身時卻被難在了當地,她睜大眼睛瞪著那隻玄色金紋的龍靴,秀女服飾的腰間都有一簇綵帶,那隻龍靴它正正踩著自己跪倒時飄在一旁的綵帶上,慕容湘蘭硬起也起不來,簡直是欲哭無淚。
她不想節外生枝,那皇帝怎麼回事?怎麼還不挪動一下他的龍足,旁邊的嬪妃已經有人再側頭和明昭帝說起了話。似是有人不滿這次帝王的輕輕放過,正在言語試探著帝王。
慕容湘蘭腦子一懵,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來,一點一點的拯救著自己的綵帶。
動靜雖小,卻瞞不過明昭帝的耳聰目明,他微垂著鳳眸有些好笑的看著那隻小手和自己的龍靴默默的作抗爭。
趙秀女就要走遠,使眼色使得眼睛都要抽筋了,慕容湘蘭也更著急了,她發誓,這次之後,任何事情也休想再讓她踏出儲秀宮的大門。
“要不要朕挪一下腳?”
慕容湘蘭下意識道:“不用,臣女自己能……”
在意識到是帝王在詢問時,慕容湘蘭驚了,她猝不及防的抬起了頭,年輕帝王那張俊美無儔、不怒自威的臉龐一下子就映入了慕容湘蘭的眼簾!
她震驚的看著那張在睡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臉龐,呆呆的愣在了那裡。
明昭帝同樣震驚的看著慕容湘蘭,他自然認了出來,面前這個眉目如畫、似花嬌顏的秀女,分明是自己多年前還是太子時養了兩年多的泥泥——慕容湘蘭!
兩個人互相震驚的看著對方,明昭帝到底是帝王,幾乎瞬間之後面色便恢復了波瀾不驚,只一雙鳳眸還殘餘著震驚之色。
這一日,一直籠罩在慕容湘蘭頭頂上的陰霾漸漸散去,她的世界重新灑滿了陽光,因為此時此刻,她再次遇見了自己的光!——慕容湘蘭前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