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8章 行刑提前!(第2頁)
寧凡心念一動,無邊細雨頓時從百花主峰,朝著極遠距離延伸開來。
瞬間找到了百花帝的逃竄方向。
呵呵,好個膽小的百花,居然直接拋棄百花峰,獨自逃命,枉為仙帝。
寧凡沒有立刻去追,而是騰空而起,強行催動勢字秘,接管了百花峰的邊界大陣。
若無百花帝掌管此陣,以寧凡的神念之強,足以瞬間強奪這等大陣的控制權。當然,此舉動靜會很大就是了,對於神念消耗同樣巨大,故而他之前才沒有這般行事。
此刻卻已不在乎這些了。
以陣法封住了所有百花峰修士離去之後,寧凡解開了鬼面,露出了真容,壓下了煞氣,沒有任何人看到,他就是鬼面修。
當百花峰僅存的幾個萬古峰主帶人趕來此地,所看到的,便是似笑非笑的寧凡。
“諸位,別來無恙。”
來人皆是大驚。
顯然沒料到此夜在百花峰生事的,會是寧凡!
“是那個外修!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入侵到主峰之上的!”
“尊上去哪裡了!似乎不在此地!”
“該死!尊上重傷垂死,莫非竟被這外修趁機殺了?”
“當然不會!尊上乃是仙帝,其實這外修仙尊可殺,且尊上命牌也未碎。”
“哼!先不要管其他事,這外修可是私毀刑環的罪人,我百花峰的處境本就已經風雨飄搖,若能擒下此修,必是大功一件!可獲得光明佛的嘉獎!”
“但我等曾與此子相識一場,如何忍心…”
“哼!不想要這份功勞的,便退下吧,想立功者,隨我上前,擊殺此子!”
喧譁中,絕大多數的百花峰修士選擇了攻擊寧凡。
唯有個別幾人,沒有這般選擇,那些人,基本都出自第六輔峰,是此峰峰主明峰仙尊的手下。
明峰複雜地看著即將被圍攻的寧凡,緩緩閉上眼。
當日寧凡上百花峰時,他奉命攔截寧凡上山,一番交手落敗,本該一死,卻被寧凡放過一馬。
他欠寧凡一條命!
就算此刻彼此敵對,他也做不到參與寧凡的圍攻,只壓下麾下修士,不讓這些人參與圍攻寧凡。
寧凡嘴角有了一抹笑容。
看來也不是所有百花峰修士,都不顧念舊情呢。
既如此,便只捉那些想拿他立功的人便是。
嗤!
寧凡身形一晃,化作紅芒閃現無蹤。
幾乎在同一時間,一個又一個百花峰強者,被紅芒所攻擊,接二連三軟倒在地。
繼而被寧凡手法熟練的批量種下禁制,一個個拋入香火界,根本不與這些人廢話。
一炷香而已,數萬參與圍剿寧凡的修士,被寧凡一個不剩,全部捉拿。
明峰仙尊及無數第六輔峰修士,駭然至極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他們無法相信,數月前戰力平平的寧凡,數月後居然能強到這一步,只一炷香功夫,便生擒了百花峰數萬強者!
被擒者中,甚至還包括幾個仙尊仙王!
須知生擒比擊殺更難,須知…
“道友是將那些人,捉去充當香火奴了麼。”明峰仙尊內心翻起了驚濤駭浪,頭皮發麻,猜測道。
“是。”寧凡笑道。
“道友也打算將我等擒拿麼…”明峰苦笑道。
以寧凡展現出的實力,即便第六輔峰修士全部衝上去,最多幾個照面的功夫,就會被寧凡收拾掉。
完全不是對手啊…
“不,爾等若視我為舊友,則我沒有理由對爾等出手的。”
“你不是來覆滅整個百花峰的?不是來和尊上尋仇的?”
“我只是來了結因果罷了…放心,我不會對你們如何的,但我會抹去你們今夜的記憶,此刻的我,還不想被人知道,鬼面修,就是我。”
寧凡朝面上一抹,銀色鬼面浮現而出,殘夜之下,山風之間,銀髮飛揚。
明峰等人皆是一震,完全沒料到寧凡居然就是魔名滔天的鬼面修,駭得一個個說不出話來。
但繼而,所有人便被寧凡堅不可摧的神念侵入識海,逆靈術一抹,所有人的記憶都被生生抹掉一些,當然,因為是逆靈術,識海損傷微乎其微。
一個個昏倒在地。
“忘了吧。我與爾等終究只是酒肉之交,此夜盡,因果結。”
寧凡身形一晃,化作紅芒消失,直奔百花峰一個個寶庫。
不多時,他便從寶庫之中走出,沒人知道他在寶庫之內都做了些什麼。
而後寧凡召出烏仙雲,這才不緊不慢地朝百花帝追去。
並不擔心追不上百花帝。
百花帝的速度,放在中州五帝之中或許算是佼佼者,但若與死帝、光明佛相比,則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而寧凡,展開烏仙雲的極限速度,甚至能夠甩掉死帝的追擊!就算百花帝已經先逃了一段時間,也不是什麼大事!
兩炷香之後。
東方濛濛發亮的天空上,百花帝不斷消耗著元神精血,將速度開啟到最大,拼命朝著中州琉璃城方向疾馳。
她不是寧凡對手,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這一點,她已確認。
她想要逃過寧凡的追殺,唯有逃到一個地方,才有可能!
唯有逃到琉璃城,她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除此之外,便是逃到聖山,她都沒有信心自己能不被寧凡所殺。畢竟,聖山等同於三焰大陸,而三焰,是寧凡來去自如的地方!
“多年來我一直在找尋一個答案,那個答案,就在琉璃城。我或許不是真實,而是幻術所化,若此事是假便罷,但若此事當真…以我冥冥感應,那個造出我的主人,就在此方位!”
“能以幻術造出我,那主人定然強到無法想象,我要去找她,她一定能保護我,避開鬼面修的追殺!”
可惜,百花帝沒有機會逃到琉璃城了。
前方魚肚白的天空,忽有一道索命亡魂般的白衣人影詭異出現,好似撕裂了天地,一瞬間便來臨!
那人白衣飄動,銀髮飛揚,鬼面之下,風姿絕世。他獨立長空之上,在身前輕輕一劃,便隔斷了蒼穹,阻下她前進之勢!
再抬指一定,直接將她虛弱至極的元神,定死在長空。
繼而成百上千的紫霞匹練放出,將其元神輕而易舉捆成了一個粽子。
再一遁,直接連人帶元神,一併進入到玄陰界之內。
而後解開鬼面,露出真容。
“是,是你!外修寧凡!怎麼會是你!”百花帝嬌美的元神小臉,因為過於恐懼,而顯得有些扭曲。
“安靜些,不要怕,我在弄清你體內隱秘前,並不打算殺你。怎麼說呢,對於沒有生命、本不存在的物體,用殺來形容,極不恰當。我只是來找你了結因果的。”寧凡面無表情道。
“因果!什麼因果!是我在琉璃城背棄盟約追殺你的因果嗎!還是拿釋刑寒露算計你的因果!或是我背叛舊友,在琉璃城對你的葬月小情人出手的因果!又或是,我對於血武主人的恨,才是你真正想要殺我的原因!”百花帝近乎瘋狂地亂叫。
忽然想到了什麼,百花帝壓下了內心的驚恐,轉而朝著寧凡,露出媚笑,
“我知道你要的祭器下落,就在空焰某處!你放過我,我帶你去找祭器!”
“你沒聽說我已經去過空焰屍骨山了嗎?看來你只知祭器在空焰,並不知具體在何處啊。就算當日從你口中套出情報,我多半還是要靠自己的力量去尋找的…”
“莫非,你已經找到了祭器!”
百花一驚,心道這個籌碼已然無用,只能另尋籌碼。
媚笑更甚,風華萬千,道,
“這樣吧,我是堂堂仙帝,我讓你採補我一半修為可好!只要你肯放過我,我任由你採補!一半不夠的話,可以商量,六成,六成總可以…”
“我應該說過了,給我安靜些,不要跟我廢話!採補你?我可沒有興趣。”
“咯咯,寧郎是嫌棄我元陰喪失了嗎!原來寧郎也是這種膚淺之人呢。要知道,我雖不是處子,但床榻間的功夫,可是很好的,定能讓寧郎滿意的!”百花帝此刻為求自保,極盡媚態。
卻自然迷惑不了寧凡分毫。
寧凡倒不在乎此女是不是處子,倘若真能採補一名女帝,令修為大漲,就算對方是一頭豬妖,寧凡也有勇氣,去試試…
君不見,他曾經七梅城的一名屬下,就有勇氣採補豬妖麼…身為主人的他,大概,或許…也不缺少這種勇氣吧。
不過,讓他連採補百花都懶得采補的原因,並不是這個理由。
此刻他近距離觀察百花帝的元神,眼中覆滿青芒去看,終於發現了一些端倪。
果然,果然…當日的感覺沒有錯。
百花帝不是活人,是幻術製造的人偶。
世上沒有這個人,這個人,是假的。
無法採補幻術人偶,無法拿幻術人偶煉萬靈血…此人,沒有一點用途!擊殺了,甚至無法增加煞氣!
“咯咯,郎君想不想看看,妾身的表演…”
見寧凡不為所動,百花深藏眼中一絲怨毒,暗暗催動某種魅術,開始了表演。
重重紫霞匹練封印下,百花根本發揮不出一絲修為,連自爆都無法辦到。但由於定天術已經失效,她還是能酥軟無力動彈的。
小手一點點解開元神小衣。
繼而張開小腿,小手亂摳,開始了極為霪糜的表演。
寧凡目光登時一冷,“想以魅術趁我大意殺我是麼,可惜,論魅術,你還太嫩了。本還想多留你幾日,看來是不必了!”
“你怎麼知道!怎麼可能…”
啊!
一聲慘叫傳出。
寧凡懶得理會臨死都在算計的百花帝,直接將之元神丟入煉神鼎煉丹。
可惜,直到煉死掉百花帝,也沒有任何一顆萬靈血出現。
反而有一道蜂刺形狀的幻術光芒,從百花帝的元神飛灰中射出,繼而消散於天際,隕滅。
“樓陀說過,在十蜂至尊的算計下,大卑族有許許多多的生靈,都只是幻術所化,看似擁有修為,其實連人都算不上…此事看來,有一定的可信度。”
“我之前進入百花寶庫,去探查了寶庫內的血蜂,那些血蜂,同樣是幻術,死後亦是一道蜂針消散於世間…”
“甚至連我捉入香火界的一些香火奴,都有人只是幻術所化,而非真人…幻術之人,不止存在於百花峰,更存在於三焰,存在於一個又一個大卑草原…”
“十蜂至尊堂堂準聖,如此大費周章的製造幻術人偶,圖謀的,是什麼…若無算計,我卻是絕不相信的。”
寧凡微微沉默,翻手取出了屠皇左目。
當日屠皇與他交易一場,進入九幽黃泉尋找答案。
屠皇要找的過去,寧凡通通刻印在了屠皇左目,在歲月塔閉關的枯燥時刻,他時常會取出屠皇左目,細細觀看屠皇的過去。
他深切瞭解了這個女子一生修真經歷。
他看到了這個女子如何從一介放羊女,自微末崛起,一步步成為血武主人的光輝歷史。
屠皇一生經歷,沒有任何問題。
有問題的,是屠皇出生前的那一段時光…
煩惱井的井水,映照出了屠皇的真實過去,在那段過去之中,有著屠皇未出生前,其母生產她的那一幕。
屠皇出生的那一日,曾有一個撐著傘、模樣肖似劍祖的女子,以幻術化身成一位產婆,替屠皇之母接生。
寧凡神念探入屠皇左目,慨嘆著,再度觀看那段過去。
閉上眼,畫面便在腦海之中流淌開來。
那是屠皇出生的那一日。
中州之上,某片不起眼的小草原,某個不起眼的小帳篷,一片哭聲。
帳篷內,一名剛剛生產完的草原美婦,抱著早產夭折的女兒屍體,慟哭。
她,是女嬰的母親。
幾名姑嫂模樣,在帳篷內幫忙的女子,同樣有了悲色。
那是一個不足月的女嬰,身體比正常嬰兒小一截,小臉憋得脹紫,是在肚子裡便悶死的。
帳篷外,是一個面色鐵黑的中年漢子,低著頭猛抽旱菸的一幕。他,是女嬰的父親。
沒有和女人一起哭,但其心情,同樣鬱痛。
唯有一個人沒有哭,反而在笑。
在笑看人世間的悲歡。
那是一個產婆,是十蜂至尊所幻化的產婆。
“花生花死,眾生皆苦。花死花生,覺照者度。爾等,可需要我來度?”
產婆話語一出,忽然現出身形,不再是老婦人模樣,變成了一尊明光照人的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