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7章 魔頭作風!(第2頁)
即便是兩名雷妖的記憶,也沒有提及此事原因,似乎真雷族的強者缺失之謎,連那二妖都沒有資格知曉答案,乃是真雷族的不傳之秘。
寧凡從來不是好奇心氾濫的人,本能得覺察到此事有古怪,自然不會去打探真雷族的秘密,觸犯此族忌諱。
“我身上的審判血光,倒是一個麻煩,我雖不懼此物,但若是被真雷族的普通族人看到了此物,也不知他們會不會因此而恐慌。根據二妖記憶,真雷族已經給人當了十億年的奴隸,骨子裡最為懼怕有人觸犯法律,不允許任何族人招惹中上等修士的…”
寧凡暫時除不掉審判血光,但不代表他不能遮掩一二。隨著左目妖芒一閃,寧凡將幻術力量發動,周身的審判血光頓時消失無蹤,被幻術遮掩得相當完美。
至少普通人是看不見的。
至於封族的追殺者們能否在幻術遮掩的條件下追蹤,就不是寧凡操心的事情了。
又一想,乾脆連仙王氣息都隱藏了。免得只有三個仙王的真雷族,被自己的仙王境界嚇得雞飛狗跳。
在養道山山腳,建了著連片的村莊、城鎮。真雷族人已在這裡生活了十億年,早已習慣了此地的苦寒,習慣了此地的白雪皚皚。
寧凡一路行至養道山山腳,所遇到的真雷族修士大都十分怕生,一見寧凡是生面孔,大都匆忙回家,閉門不出。
但若是寧凡主動攔住某人問話,對方又會恭敬無比地作答,絲毫不敢惹怒寧凡。
不少真雷族的族人,背都是駝的,那是常年跟人彎腰行禮,所留下的後遺症。
一路上,寧凡偶爾也會看到一些中等修士,在真雷族地遊玩、賞雪、悟道。
遇到這種人,真雷族人一般都很怕,面對這些人時也很恭敬,恰如面對寧凡之時,如出一轍。
“這些人是將我當成了中等修士,故而才怕我…”寧凡一嘆。
奴性。
寧凡在這些真雷族人骨血裡,看到了這種可悲的東西,那是遭受了十億年壓迫以後,根深蒂固的觀念,已無法改變。
寧凡可以想象,能讓紫鬥仙皇大費周章封印的真雷族,在紫鬥仙域創立以前,一定也是真界兇名赫赫的勢力吧,否則如何能讓紫鬥仙皇都大為忌憚?要知道就連北斗後裔都沒有被封印,被封印的僅僅是底蘊龐大的紫薇後裔。
紫薇後裔的強大,讓寧凡感到震撼,若無牛滿山相助,他都未必能從血神更烏的手中生還。
和紫薇後裔同樣命運,被封印的真雷族,卻只剩三名仙王,只剩一骨髓的奴性,不禁讓人感嘆。
若是寧凡以一個陌生身份,前往東天任何一個仙王宗派,一定都會被嚴格盤查。
但在養道山上,得到的卻是另外一種優渥待遇。
他明明是生面孔,但一路上養道山,居然沒有任何一個真雷族人敢阻攔。在那些人看來,只要寧凡是生面孔,不是中等修士,便是上等封族修士,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他們惹得起的,又怎敢盤查寧凡,惹寧凡不悅。
他們的兇狠目光,只敢對本族之人流露,面對寧凡時,一個個都是畏畏縮縮的。
寧凡皺著眉,一連穿過了五座哨卡,才在第六座哨卡位置,被真雷族人攔住。
那些人哭喪著臉,不敢不攔,攔了又怕。因為再往上,可就是真雷族的碎念洞府了,十一名碎念大人,此刻可都在洞府內閉關修煉呢,哪敢放外人打擾。
“大人留步,前面是我真雷族要地,大人若是為遊玩而來,第五哨卡便是極限了。這是十二雷尊親口給我族的恩賜,希望大人稍微遵守以下,不要讓小人們難做。只要大人不往上走,要小人們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幾名守山修士近乎哀求,對寧凡懇求道。幾人之中,甚至有一名姿色不錯的少女,媚眼如絲哀求著寧凡。
那眼神太媚,就彷彿只要寧凡不讓她難做,她甚至願意犧牲色相,平息寧凡的怒氣。
這是一個已非完璧的少女,骨齡不過十四歲,修為不過闢脈。
十四歲的少女,應該擁有怎樣的生活…眼前的少女,又經歷過怎樣的人生…
寧凡沒有窺探此女的心聲,亦沒有和此女春宵一度的打算。畢竟這些都是太素雷帝的族人,寧凡也不願讓這些人難做,在風雪中停下了腳步,對幾名可憐兮兮的守山修士道,“我來此地,並非為了賞雪遊樂,而是有事尋找飛鳳前輩一見。既然諸位不願讓我上山,我便在這裡等候一二,還望諸位替我通傳一下,請飛鳳前輩來見…”
一聽寧凡是來找飛鳳仙王的,眾守山修士頓時憤怒了,但轉而察覺到這種面色變化極為無禮,他們立刻誠惶誠恐,強行將表情改換成了恭敬的笑臉,“大人稍等,小人這便給大人通傳。不過此刻日頭還早,飛鳳大人昨日…昨日失血過多,此刻應該還在休息。大人可不可以傍晚再過來採血,多給飛鳳大人一些恢復時間…”
失血過多?
採血?
寧凡眉頭一皺,他當然注意到了眾守山修士面色的變化。那一瞬間的憤怒,不是偽裝。
“看來這些人是誤會了什麼…採血…飛鳳前輩的日子,似乎過得也不好…”寧凡暗暗猜測。
一路來到真雷族,所見之事多有古怪。若非他實在不願過多觸碰真雷族的忌諱,以他的本領,絕對能將真雷族所有秘密,掘地三尺挖出來。
想要對那個媚眼如絲的守山少女發動竊言術,可寧凡最終還是忍下了。
“也好,那我便等飛鳳前輩睡醒,傍晚再來吧…”
寧凡忍下了所有好奇,下了山。整個真雷族的氛圍,沉默中帶著壓抑,帶著逆來順受,讓他不喜。
寧凡很想知道,五千萬年前的太素雷帝,在這座養道山上,在這片白雪皚皚的天地,是怎樣一份心情。
他亦十分好奇,太素雷帝至死都念念不忘的女子,又該是何等的風姿。
和太素雷帝一個年代的人,又只是仙王修為,就算再怎麼駐顏有術,恐怕也已生機萎靡,垂垂老矣了吧。
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
在寧凡這等採補修士看來,女子的外在只是紅粉骷髏,更重要的是內在,是真心。
人誰不無老,誰都有顏色消盡的那一日,所謂的駐顏,只是延遲,而不是避免。
寧凡更看重的,是這名飛鳳前輩與太素前輩的刻骨深情,白頭不忘,方得始終。與此事相比,世間太多感情顯得膚淺。
被太素雷帝如此牽掛的飛鳳前輩,極可能也痴心不改地等著太素前輩歸來…可惜,再也等不到了,日後恐怕也不會等了…
一想到此事,寧凡的內心又有些沉重了,他很難想象,一個苦等了太素雷帝幾千萬年的女子,當得知苦等之人身死道消以後,該是何等的悲痛,何等的老淚縱橫。
且太素雷帝道滅的原因,還有很大一部分,是為了救他…
山道鋪滿白雪,寧凡每一步都會在山道留下深深的腳印,發出滋滋的響聲。
“或許我的內心,也存在這種愧疚、不忍,故而才會同意等到傍晚,再去見飛鳳前輩吧…若非為了救我,太素雷帝或許能在道消以前,親自看一眼飛鳳前輩的。有些遺憾,一世也無法彌補,這也正是我拼命變強的意義所在,不願讓同樣的遺憾,發生在我的女人身上…”寧凡嘆息更甚。
忽然間,山路更下方的吵鬧聲,打斷了寧凡的沉吟。
那是一個老漢在慘叫,在被三個衣著華麗的青年踢打,山路上的雪,被老漢咳出的鮮血染紅,觸目驚心。
那三個青年貴氣十足,明顯不是真雷族人,而是中等修士,即便在真雷族的要地公然欺負人,也沒人敢阻攔的。
事情的起因,似乎是老漢走路時被雪滑了一下,挑得一擔大糞不小心灑到了三名青年身上。
於是三名青年便要卸掉老漢一條手臂,以懲罰此人帶給他們的恥辱。
寧凡微微皺眉。
他從來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人,可這老漢明顯也是一個真雷族人。看在太素雷帝的面子上,他無法對此事坐視不理。
當然,幫忙的方式有很多種:譬如暗中刮一陣狂風,把行兇者吹走便是了;又或者施展一個幻術,讓三名青年放過這名老漢。寧凡本人不怕麻煩,但他不能不考慮真雷族。在真雷族殺人,總歸會給真雷族帶來麻煩吧。
寧凡藏在袖中的手,正欲遠距離釋放神通,弄走三人。可下一個瞬間,三名行兇青年吐出的言語,卻讓寧凡有了目光微變,繼而轉冷。
“你這老漢好不長眼!我們可是高高在上的紫鬥仙修,你居然敢朝我們潑糞!找死嗎!”
“不愧是曾被我們紫鬥仙修擊敗過的下等民族,連個糞都挑不好,要這條胳膊何用!砍了吧!”
“我紫鬥仙修何惜一戰,何懼一戰,生死全為紫鬥仙!哈哈哈!砍手好麻煩,把這老頭殺了算了!”
三名青年的言語太過刺耳,刺耳到讓寧凡無法無視,讓寧凡的內心,忽然有了無比不爽的感覺!
這句話,乃是無數紫鬥先烈臨死前的壯烈嘶吼,卻被三人以這種語境、這種起因說了出來。
宛如褻瀆。
最讓他不滿的是,那三名青年,從氣息看,好像真的是紫鬥仙修的後人。所以人家自稱是紫鬥仙修,也沒有錯啊。
但為什麼有點不爽呢!
魔頭需要對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嗎!
不,魔頭最多隻能忍兩次!
這是寧凡臨時總結的修魔原則,想要約束自己漸漸暴躁的內心。原則的中心,緊密圍繞著老魔傳授的魔道,不曾背離。
“毆打太素雷帝的族人…算一次;褻瀆紫鬥仙修的榮耀…算第二次。正好兩次,不夠…”
也就是說忍完這兩次,還要等到第三次的時候,才能出手?
寧凡揉了揉腦仁,最後決定,改一下他的臨時修魔原則,因為這個原則太麻煩了。
嗤!
寧凡堂而皇之出現在老漢身前,只一個眼神,便讓三名行兇青年冷汗淋漓,感到了不可抑制的恐懼。
他已經有了全盤計劃,決定好要如何取走第五件東西,以及如何完成太素承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