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墨水 作品

第1215章 你會原諒師兄嗎...(第3頁)

 寧凡踢宗之餘,踢著踢著,就幫了虛雷宗主解了毒魂之苦,此事對仙帝都算是舉手之勞,以他的浩瀚法力,百息不到就幫了虛雷宗主。

 再而後,他在虛雷宗數萬門徒的感激聲中,輕描淡寫砸了虛雷宗三下。

 而後踢宗完畢,他不僅得到了踢宗所需之物,更得到了一大批謝禮…

 …

 得子門。

 寧凡剛開口說要踢宗,得子門掌門立刻喜極而泣,跪在地上,求寧凡助他完成祭祀,他想向上天求一個兒子,求一個宗門繼承人。

 搞什麼!怎麼生兒子怎麼也找他!

 可偏偏這只是舉手之勞,對方又對他三叩九拜…

 …

 祖光宗!

 一見寧凡不期而至,祖光宗宗主長跪不起,號啕大哭,懇求寧凡幫忙尋找他先祖的荒墳…

 好吧,寧凡卜道還算不錯,雨術感知也是一流,從茫茫北天找一個荒墳,並不困難。

 可問題是…怎麼尋龍點穴也來找他!他是踢宗,踢宗!

 …

 半個月後。

 寧凡終於踢完了所有北天宗門。

 和想象中會得罪整個北天不同,他不僅沒有魔名蓋世,反而…美名遠揚。

 當然,美名遠播的不是‘寧凡’之名,而是遠古大修趙簡之名。從前趙簡二字,雖然深受北天仙帝崇拜,但那只是鏡中花,水中月,並不是所有北天仙帝都知道趙簡的‘高風亮節’。

 可這一次,整個北天都認可了趙簡前輩的高尚人品!

 凡人星也好,修真星也好,處處都在傳唱寧凡的感人事蹟,卻原來,類似於海沙帝之流的趙簡狂熱信徒越來越多,恨不得在整個北天宣傳寧凡的感人事蹟。

 如此一來,當寧凡回到全知老人身邊時,雖然完成了所有踢宗任務,但他的臉卻是黑的。

 他不在乎名聲,可卻反感欺世盜名,就算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於自己有益無害,他也深感不適應。

 “前輩號稱全知,自是無所不知了。晚輩本以為前輩令我去北天踢宗,是癲狂之舉,故而一度擔心事不可為後,會危及前輩性命。如今看來,此事卻是前輩早有預謀,以此來算計晚輩,故意令晚輩名揚天下的。直到此刻晚輩才知,前輩所需的材料,居然全都是不值錢的東西!以前輩家底而言,這些東西就算不可能盡有,也不可能盡缺的,且很多東西根本無需踢宗,北天稍大一些的坊市、交易星就能買到。前輩卻偏偏讓我跑去踢宗,白費力氣,莫不是捉弄晚輩不成!”一見全知老人,寧凡就半氣半笑說道。

 還真是氣笑了!

 被人算計、欺騙,焉能不氣;但偏偏全知老人又無惡意,想想也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嘿嘿,傻師弟終於猜對了一次,師兄還真就是在捉弄你!我們兩儀宗的傳統,可不全都是優良傳統,護短算是優良傳統,欺負新人則是不良傳統。帶徒兒踢宗,那是師父的任務!欺負師弟,才是師兄的任務!師弟你還有得學呢!”全知老人一見寧凡氣急,頓時得意無比,那表情要多氣人有多氣人,顯然之前讓寧凡踢宗時的瘋癲行為,全是偽裝。

 “…告辭!”寧凡懶得再和全知老人說話了,東西一放,微微抱拳,轉身就走。

 這下子輪到全知老人急了!

 捉弄師弟雖然很好玩,但若是把師弟氣走,可就不美了!

 “師弟留步,留步啊!師兄錯了,師兄再也不敢捉弄師弟了!咦,等等,你身上為何會有云生獸的味道,古怪,古怪…呃,師弟留步,師弟你怎麼越走越遠了,師弟!”

 眼見寧凡越走越遠,全知老人心知這一次是玩大了,真的惹火了寧凡。

 能不氣嗎!

 寧凡是真的將全知老人當成親人,才會擔心全知老人的性命,才會在最不恰當的時機,冒天下之大不韙,跑去北天踢宗。

 踢宗?對寧凡有一文錢的好處嗎!他為了全知老人,甚至早就做好了得罪整個北天的心理準備。

 到頭來才知,這一切居然只是全知老人的一場捉弄。被旁人欺騙也就算了,被親人欺騙,卻是最最難以忍受的事情。

 尤其是全知老人之前還一副得意嘴臉,更是氣人,若非實在打不過全知老人,寧凡說不得要把這討厭的老頭暴揍一頓的。呵呵,真是一個討人厭的老頭…師兄麼?若真有個這般討人厭的師兄,他怕不是要成天和師兄打架的。

 “說來也怪,以我性格,縱然被人欺騙,也不會如此生氣;縱然生氣,也不會太過形於色…可偏偏在全知前輩面前,我竟如此失態。不,與其說是失態,倒不如說是一種自在,隨心所欲,無需掩飾脾氣。因是親人,故而嬉笑怒罵都無不可,吵過之後也能重歸於好…師兄麼,莫非我與此人,真在某一輪迴中,有過同門之情…”

 寧凡腳步不停,內心卻在暗暗古怪。

 另一邊,全知老人見寧凡怎麼喊都不回頭,是真急了,真後悔了,前番化出鶴相,大鬧地淵十二層,他付出的代價其實並不輕的,此刻一急之下,竟是急火攻心,重重咳血倒地。

 眼見全知老人都急吐血了,寧凡哪還敢再惹全知老人著急,登時轉身而回。

 見寧凡終於肯回來了,全知老人終於鬆了一口氣,卻因忙於壓制傷勢,無法再和寧凡多做言語。

 他就這麼盤膝於地療傷,而寧凡則滿面複雜站在一邊,看著他療傷,見他傷勢穩住,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師弟這是不氣了?”許久,全知老人氣息平穩,這才做錯事般小心翼翼問道。

 “…不敢再氣。”寧凡苦笑,他是真拿全知老人這臭老頭沒辦法,些許小氣,他早就忘了,算計就算計吧,反正又不掉皮掉肉,之前出了醜,就當哄這臭老頭高興好了。

 “師弟…師兄,錯了…可師兄還是不知,你為何如此生氣,以前你從未如此氣過啊…”全知老人茫然道,似記起了往事,又似不曾記起。

 “算了,都是小事,我只是不太喜歡被親近之人欺騙。或許對你而言,師兄捉弄師弟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因為你已經歷太多,習以為常;但對我而言…我此生,卻還是第一次被親近之人捉弄…”寧凡嘆道。

 師兄麼…

 寧凡其實也叫過一個人為師兄,不,確切的說,是叫一把劍為師兄。

 按照殺戮殿的傳統,歷代殺帝皆為同門師兄弟,故而身為初代殺帝的戮聖天荒劍,曾讓寧凡喚它為師兄。

 當時是怎樣的情況來著?

 寧凡顧念七代殺帝的恩情,對殺戮殿自有一分情義,連帶著對戮聖天荒劍也有一分情義,願尊對方為大師兄。

 可,對戮聖天荒劍,寧凡嘴上叫著師兄,心中卻其實並無任何親人之感,那師兄二字,更多的是一種形式。

 七代殺帝有難,戮聖天荒劍身為大師兄卻沒有相救,不是不願,不是不痛苦,只是因為它還肩負著守衛北斗裔民的重要任務,故而身不由己。

 寧凡起初惹上暗族,惹上東天種種大敵,戮聖天荒劍同樣不曾救過;當然,在寧凡當上八代殺帝以後,戮聖天荒劍對他還算好,甚至願意幫他訓練五個劍靈小丫頭,但那也只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給予幫助,諸多行事同樣身不由己。

 這種好,確實也是出自真心,可寧凡總覺得還差點什麼,說不清道不明…

 他之前不知道他與戮聖天荒之間,差了點什麼,直到得知全知老人竟為救他衝冠一怒,瘋至入骨,他才隱隱明白,師兄二字的真正重量。

 倘若全知老人處在戮聖天荒劍的位置,見寧凡有難,哪會管什麼北斗裔民的死活,哪會管什麼大義,哪會管自身,哪會管東天存亡!他定會瘋子一樣殺進暗族,殺入東界河,將所有欲加害自己的人屠戮一空,極盡血腥與殘忍,無所不用其極…

 念及於此,寧凡不知為何,又有了莫名的悲涼感受。

 “師弟,倘若師兄真的知錯了,你會原諒師兄嗎…”全知老人緊張問道,緊張之後,卻又歸於茫然,不明白這種緊張情緒從何而來,無聲間,又有悔恨的淚水灑落,更是不明所以。

 “些許小事,哪用得著原諒不原諒的…”寧凡哭笑不得,這老頭怎麼說著說著又哭了。

 “師弟不生氣了就好,就好…”全知老人口中說著好,內心卻不知為何,有著說不出遺憾,追悔。好似他真正想要從寧凡口中聽到的話語,並不是這一句,而是…真正的原諒…可這種情緒從何而來,他自己也不知。

 他只知一點!

 那就是日後再欺負師弟,一定要做得隱秘,做得滴水不漏,要讓寧凡察覺不出,否則再被寧凡發覺,他豈不是又要連聲道歉,施苦肉計!

 卻原來,全知老人知道此事,仍舊不明白師兄欺負師弟,有什麼不妥之處!師兄,天生就是用來欺負師弟的!

 普天之下,只有我能欺負師弟,除了我,誰都不行!敢欺我師弟,我殺你滿門!

 可師弟...是誰...全知老人識海一痛,繼而目光一陣恍惚,再看寧凡之時,卻又不認識了。

 “哼!小友明明承諾任由老夫實驗,卻為何不告而別,一走就是半個月!說說吧,這半個月,你都去了哪裡,又為何去而復返!等等,是誰在這裡扔了一大堆垃圾!陰光石,太陰神沙,漠西陽葵...喂,小友,勞煩你一件事,能不能幫老夫將這些垃圾全都丟了,如此,老夫就不計較你不告而別的過錯了!如何!”全知老人一副“我很大度原諒你”的表情看著寧凡。

 “...”

 寧凡瞬間面色一黑!

 這個不告而別的鍋,我不背!

 這一堆垃圾是我冒天下之大不韙替你搶回來的,要丟,你自己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