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7章 人生不作安期生，醉入東海騎長鯨(第2頁)
寧凡：不必...
寧凡的意思，是不必斬卻心魔，他很愛他的心魔，那麼可愛一隻小紙鶴，豈能說斬就斬。
但心魔滋生，不可思亦在寧凡心中氾濫，蟻主並未看出寧凡還有這層深意。
只道寧凡是想硬撐，寧可心魔失控，也要帶自己仙鯨巡遊...
你！有！毛！病！嗎！
都什麼緊要關頭了，你還想著攻略本宮，真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那種事情...有這麼香？
蟻主氣笑了，可她畢竟只是附身寧凡，此刻寧凡才是主體，她無法掌控寧凡意志斬斷意識界連接...
正自氣惱要如何敲醒寧凡的黃料腦袋，忽有一絲靈光閃過...
此時此地，遠古仙鯨身上，似乎就有解決寧凡心魔的辦法...究竟是什麼來著，想不太起來了...
關於遠古仙鯨的傳說，三師兄似乎還告訴過我另一個版本，是什麼呢...
蟻主的記憶太過殘缺，即使吃下了十萬陰陽氣，也只恢復了少量記憶，令她隱約能想起此事大概，卻記不起具體內容了。
若能想起此事詳情，或許...
蟻主：再給我十萬陰陽氣！
寧凡：？
蟻主：不想給就直說！你就只會對本宮小氣！明明那醜女人一個媚眼，你就險些將你那仙杏護符拱手相送了！
蟻主氣炸了！
她這邊還在憂心怎麼幫助寧凡，寧凡居然對她小氣吧啦，真以為本宮稀罕你那麼點陰陽氣麼...
叮叮！你的賬戶到賬十萬陰陽氣。
啊？
蟻主一愣，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
本宮隨口要要而已，你真給啊...
看來已經到了心魔晚期，腦袋都不清醒了...沒治了。
但又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湧上心頭，令她倍感煩躁。
心道這小子的心魔果真厲害！只憑心神連接，竟都傳染到了本宮身上...倘若今日不助他斬去心魔，來日必定牽連於我！
嘁，麻煩死了！
本宮的那些個門徒心魔滋生之時，本宮都不帶管的，竟先便宜了你，真真好運！
寧凡：不必擔心。此番心魔來得雖然厲害，但我已有應對之策，只需假以時日...
蟻主：住口！別打擾本宮煉化陰陽二氣！也不許去救那個火鶉老女人！否則本宮絕不幫你！
沒有如之前那樣細心調和、梳理陰陽二氣，而是無視陰陽平衡，鯨吞般吸收著陰陽氣。
可蟻主殘魂本就殘破，如此鯨吞海吸，自是令殘魂有了脹痛撕裂之感，但卻別無選擇。
鬼知道寧凡還有幾分幾秒就會被心魔幹掉，自然得爭分奪秒。
只是，難怪這小子最近又是玻璃心，又是莫名其妙溫柔，原來都是心魔作祟麼...嘁！
隨著陰陽二氣不斷吞噬，蟻主想起了更多事，想起了通天教主告訴她的另一個仙鯨傳說。
在那個傳說中，遠古仙鯨並非無涯海的引渡人，而是歌者、智者、流放者。
仙鯨會阻止旁人尋找無涯海，卻也會以歌唱平息世人心中的怒火和悲傷。
仙鯨永遠無法返回無涯海，除非它的罪過得以赦免。
仙鯨之血可以治癒修士心魔，令人道心堅不可摧。
能與仙鯨對話之人，則有一生一次向仙鯨提問的機會，仙鯨將通過觀測宿命輪迴，知無不言。
“想起來了，仙鯨之血可以治癒心魔，但這個情報對眼下之事毫無用處...”蟻主一怔，繼而感到失望。
且不說不可戰的影響下，她沒辦法出手攻擊仙鯨；便是能夠攻擊，憑她也是傷不得仙鯨半點，取不到仙鯨之血...
她厚著臉皮和寧凡要了十萬陰陽氣，可換來的記憶，卻於寧凡而言毫無用處...
蟻主：抱歉...
寧凡：不必抱歉，你這次回想起的東西，有點意思...
蟻主：哪有什麼意思？不過是些糊弄人的傳說罷了，傳說皆不可信... 寧凡：不，你這一次想起的傳說，還是有些可信度的。在我聽到的仙鯨歌聲中，確實提到此鯨犯下了大錯，遭到放逐...原來如此，這才是真正的仙鯨傳說嗎
？
蟻主：即使傳說是真，本宮也沒能力幫你取仙鯨之血...
寧凡：不，我要的不是仙鯨之血，我只想向它提一個問題，也希望它真能解我惑...
我所殺之人之中，到底有沒有...有沒有她的影子...
這才是寧凡此時此刻最大的心魔...未發生之事，他會盡力彌補，但他畏懼著已發生的過錯...
這很可笑，非常可笑，但他就是想要求一個答案...執修一旦鑽了牛角尖，確實令人頭疼。
蟻主：你想和仙鯨對話，在這不可言的世界？
寧凡：嗯。
蟻主：它好像是公的，你連公的也可以嗎...不是，本宮沒有歧視你的意思，本宮是說，你真有辦法把這麼厲害的仙鯨弄昏迷？
寧凡：？
蟻主誤解了！
誤解了寧凡是想故技重施：先把仙鯨弄昏迷，而後再心神連接，最終取巧跨越不可言的約束。
寧凡：女人，你真下頭。你覺得是對付仙鯨容易，還是對付意識界容易？
蟻主：都不容易...等等，你罵誰下頭！ 寧凡：此仙鯨即使不是第四步，怕也十分接近了，弄昏此鯨不能說機會不大，只能說毫無可能，且不可戰之下，我無法對仙鯨出手。但若對象是意識界，情
況就不同了。我不必發出任何攻擊，只需改寫此界規則...
蟻主：你會改嗎？
寧凡：不太會，所以我也不清楚亂改程序會引發什麼變故...但可以賭一把試試。
於是寧凡魚手一伸，開始虛空寫寫畫畫起來。
起初，其他人還沒意識到寧凡在做何等危險之事。
但當仙鯨巡遊的前方，憑空出現數以億記的神王巖槍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便是紫薇魔君都在此時睜開雙眼，皺了眉頭，“此人竟能掌控意識界的規則，他究竟是誰，真的只是尋常九狸嗎...”
寧凡也無語了。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這一回亂改和不可言有關的程序，居然改出了天大的故障！
但見無盡神王巖槍襲至，威能堪比數名荒聖的聯手攻擊，所過之處，陰陽二氣停止流轉，如同石化了一般。
但那些巖槍卻沒有直接打落，而是幻化成了空前規模的傳送通道，並將無數巖山岩海的虛影，從遙遠時空傳送了過來，使得道界劇烈震盪。
拱衛於岩石山海間的，是一個被世界遺忘的古老王國，所有一切都風化成了岩石，定格在了歲月長河之中。
古老王國的虛影不斷凝實，越來越具體，就彷彿這一切並不只是虛影傳送而來，而是那王國真要整體傳送到這處道界之中！ 於是，錨定古老王國的輪迴座標，與錨定此處道界的座標，彼此起了衝突，產生了重疊——換一種說法就是，古老王國所在輪迴時空，與眼前道界的輪迴時
空劇烈撞擊在了一起！
二者相撞，不令一方粉碎，絕不罷休！ “這是仙皇留下的另一後手嗎？竟不惜召喚仙祖國的輪迴時空，是想直接撞碎此處道界！可此界乃是鴻鈞屬地，仙皇此舉是想向鴻鈞祖師直接宣戰嗎！”北斗
二聖大驚，有心阻止兩個輪迴時空相撞，但只一個對撞餘波傳來，便將二聖掀飛了。
如何阻止？連稍稍干涉都辦不到好嗎！
罷了，若這一切都是仙皇的佈局，其中一定有仙皇的深意...二聖如是自我安慰著，實在是面對如此局面，感到了無可奈何。
“還是難逃一死嗎，但能拉所有人一起死，似乎也不錯，只是這場面，未免也太大了些...”魚鳧、太苦倒是想得開。
一旦道界被撞碎，此界所有人都要脫離意識界的連接。比起只有他們二人被遠古仙力幹掉，所有人都平等離去似乎也不錯。
紫薇魔君卻是難以接受這一結果！
他苦心謀劃的一場仙鯨奇遇，竟要如此落幕了不成...
“此人究竟是誰！即使是逆聖，也不可能令仙祖國聽詔而來，因仙祖國憎恨著世間一切仙...此事究竟...”
眼見仙祖國的輪迴時空撞了過來，遠古仙鯨終於停止歌唱，亦不再向前方游去。
它停在了原地，目光呆滯看著仙祖國的一草一木，熟悉而陌生；原本茫然的目光，陡然有了痛苦、瘋狂之色。
而後...仙鯨真的瘋了！
並迎著兩處輪迴時空碰撞的位置，一頭撞了過去，產生了第三方的衝擊力！
於是，轟的一億聲巨響之後...
仙祖國的輪迴時空不知所蹤，似乎是被撞回了本來的輪迴座標。
此處道界則被撞擊得千瘡百孔，隨時都要崩潰一般，難以維持太久了，需要無數年的修復。
遠古仙鯨則被撞得滿頭是血，似是腦袋撞擊得太狠，竟是陷入了暫時性的昏迷。
至於魚鳧聖、太苦聖、北斗二聖...則在三方對撞的遠古仙力波及下，盡數風化成了岩石。
第二步面對聖人鬥法有多無力，他們此刻面對三方對撞就有多無力。
唯一慶幸的事，即使死於意識界，也不會真死就是了。
“呼，還好我所改寫的東西里留有後門，令我險之又險，避開了三方對撞的衝擊...嗯？可以說話了嗎...”
寧凡魚一詫。
繼而滿意的點點頭。
雖說仙祖國的撞擊非他本意，但不可言的解除卻是他之目標。
四捨五入一下，也不能說他的代碼真就寫錯了——代碼只是以另一種形式，成功運行了而已！
你就說不可言解沒解除吧！
此刻沒有了不可言的干預，我就能和仙鯨對話了...嗯？仙鯨怎撞得滿頭是血，昏了過去？等它醒了再和它聊聊吧，至於這滿頭鯨血，似乎是抑制心魔的寶貝...
寧凡正準備游到仙鯨的頭上，收取一些仙鯨血液。
卻在此時，萬方星光從天而落，無盡星光中，一柄血氣沖天的巨劍突然斬落。
此劍一路擊碎本就不穩的道界，有不盡星辰和道則在劍光之中生滅。
“這是...紫薇太皇刃！”
寧凡眼前浮現出北蠻國一分為二的一幕，這正是將北蠻國從中斬開的相同一劍！
似意識到了什麼，寧凡湧動的心魔在這一刻化作瘋魔！
多聞、廣目、增長、持國的權柄，更在這一刻盡數開啟！
無盡血光從寧凡身上飛出，凝聚成一朵吞噬星空的魔靈之花，花開六瓣，對應赤薇六道。
血紅的赤薇花徐徐盛放，那開放過程十分緩慢，但在花開之前，所有的時間皆被定格在永恆地一剎！
強如紫薇太皇刃，竟無法頂著赤薇花斬落！
卻有一道狂亂的血影，陡然從赤薇花中飛出，無盡異香，也在這一刻湧現。
那血影，是陰陽魚之身的寧凡，此刻正如一道血紅的流星，迎著太皇刃直接撞去，所過之處，一切事物都被斬滅成了血路。
在他的魚手之上，則握著造型奇特、由血光凝聚而成的魔靈長矛，各色道則光芒在長矛之上交匯，皆是寧凡此生所修之道。
而今，他將所有一切融入長矛之中，將一切貫穿！
這是跨越時空的相遇，赤薇之矛與紫薇之劍對轟在了一起，道界內頓時便被碰撞出無數紫色、紅色的裂痕。
那碰撞只一個照面便分出了勝負，其結果，是紫薇劍一觸即潰，赤薇矛擊碎紫薇劍後，繼續一路向前，血路不斷朝前方鋪開。
但這並非是因為紫薇道法弱了赤薇，而是此界之中，寧凡的九狸意識產生的剋制太大。
紫薇太皇刃碎成了無數殘片，徐徐消散。
赤薇之矛還在繼續向前，直逼向那藏在太皇刃後的紫薇魔君！
眼見寧凡持矛而至，原本面無表情的紫薇魔君，魚目有了動容。
和寧凡取巧躲開三方衝擊不同，紫薇魔君仗著萬星守護，硬接了三方遠古仙力的衝擊，陰陽魚的軀體早已千瘡百孔、難以維持了。
但他還是以殘存之力，強行維持，並沒有斷開意識界的連接；更是憑所剩不多的力量，朝引來三方碰撞的寧凡發出了血劍一擊。
面對九狸的剋制，紫薇魔君並不覺得這一劍能對寧凡造成太多傷害，但卻沒有料到自己這一劍會被近乎碾壓般破掉！
更令他意外的，是寧凡的魔靈矛中，有令他無比熟悉的道法氣息。
“阻我的原來是你...”
赤薇...你還在恨我嗎。
嗤嗤嗤嗤嗤！
幾乎是寧凡持矛來臨的瞬間，十二把紫薇太皇刃陡然出現，按紫薇十二宮方向羅列，從十二方位輕易貫穿寧凡身體。
之前的血劍一擊只是幌子，一擊之後更還埋伏了十二擊，這才是此術的真正殺招。
但卻刺了個空！
十二把血劍雖貫穿寧凡身體，卻沒有一道對寧凡造成實質殺傷。
此時的寧凡，彷彿身處另一處世界，沒有任何攻擊可以觸及他的身體。
也在身中十二血劍的同時，寧凡的極霸矛同樣刺落！
紫薇魔君身上，本有一百零八種天罡地煞護體，更有群星守護。
但這一矛卻似能倒反天罡、斡旋地煞，更是如專克紫薇星術一般，輕易貫穿了紫薇的萬星守護。
噗嗤！
是紫薇魔君被長矛貫穿身體的聲音！
一擊命中，傷口處頓時開出無數血花，有無盡赤薇藤蔓從紫薇魔君體內破體而出。 繼而寧凡將長矛連同穿在長矛上的紫薇魚一同擲出，被此矛貫穿，紫薇魔君如中了封印一般，只能隨長矛不斷倒飛，如被逆聖的山海拖行前行，無法反抗；
更多的赤薇藤蔓從起體內長出，一朵朵赤薇花在藤蔓之上盛放，養分卻來自紫薇魔君自身氣血。
而當藤蔓上的赤薇花長出足足千朵之後，長矛的威能達到極致，並於長矛左右兩方，各自長出一個巨大的血瘤。
怎麼描述那種造型呢，兩個球一個棍，懂得都懂。
而後，血瘤、長矛、千朵赤薇花全部爆炸，刺目的血光和熱浪，瞬間將本就不穩的道界再度沖刷了一遍...
赤薇爆炸之中，紫薇魚再難維持，終於消散，卻在消散的前一刻，口中一念咒訣，用盡了最後的力量。 霎時間，本該持國無敵的寧凡，周身忽有無盡雷光炸開，是紫薇雷法的攻擊，居然超脫了生於滅，跨越不可遇的世界，轟落在了寧凡身上，造成了巨量傷害
。
但因此刻寧凡擁有百倍氣血，受傷雖巨，卻未致命。
“時間還是太短，沒能完美計算出其身不可遇的位界所在...赤薇，這一局，是你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