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道
這個星系連帶周邊關聯的星系再一次時停，柯仙一方主角組也相繼趕來探討新劇本的內容規劃。
雙方看完劇本後的感慨只有一個：真累人，真的。真的很麻煩，真的。
桐聞差點都想罷工不幹了，可以說他之前的所有努力和腦神經換代都白費了。
唯一還算安慰，就只有跟著大傢伙最後熱情一下。
不用太費腦子，多跑腿而已。作為老手的桐聞很快變讓柯仙主角組的工作進行落實和安排，每個人都有了一個相對合理的身份在這個星球上。
另一個人，另一個樣貌，或是另個性別，變得年輕有或是垂垂老矣，乃至性格都在設定內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當然，迴歸彙報工作時一切都會恢復原狀。
這樣相當於另一世的特別體驗在從未體驗過這樣夢幻之感的其他人來說，真的很特別，一但進入角色那就很難從戲劇中脫離，即使他們都知道這並不是真的，他們只是在做作業，但真的能學到更多的新知識。
柯仙的劇情在緩步推進，距離他們設定好的下一次昇華轉折還有不少時間，這倒是給了大夥很舒服的工作環境而不同先前那樣繁忙還必須時刻保持觀察警惕。
接著便是玄燁的修行事件調整，星和祁雲凡都知道刻不容緩，但軼卻說沒關係看著就行。
玄燁的事件確實只能是看著就行，因為他是凡人並不能像柯仙那樣進入更多的角色視角和事件，不然怎會說是凡人，平凡平庸的人就是凡人。
當然，兩人也不會認為軼就只是幹看著，在他們期待中，軼確實親自操作上場了。
開了心眼的玄燁經常會做怪夢，並不是人們經常能夢到被惡鬼追趕被猛獸撲食或是被其它未知的東西追捕卻只能無力逃亡的夢魘，也不是常有無憂無慮在天空翱翔的舒適夢境，更不是有所思便有所夢的夢境。
而是一些零零散散，不同人不同事不同的交流還有一些不同的體驗之內的夢境。
駱雫就解釋過這一切，心眼便是靈魂的內心，它在一定程度上也能映照真實的它自己，那些夢境碎片就是曾經輪迴經歷過或是未經歷過的人或事。
通過這個，軼就可以運用夢境來直接干涉玄燁的夢中行為以及思考方向，並不是直接篡改玄燁的思想，那對這個課題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軼所做的只是去加入玄燁的夢境，在不經意的地點，人或事，同他一同經歷夢境中的一切，簡單又刻意的引導，很輕鬆便能達成目的。
挑選了一個最佳的夢境，軼將它映照在玄燁的夢中。
曾經玄燁經歷過的一世，他也曾做過一個修士，而且是修不出成就的那種炮灰角色的修士。
做了輕微的添加調整，一個小雜役弟子揹著工具前往後山砍柴。
像是大多數人能看到的第三人視角那樣，玄燁看著這個看似能看清有看似看不清，像是樣貌身材並不出中的雜役弟子如同往常一樣登上山梯進入山林。
林子不大什麼鳥都有，但視角的主人卻只能看到鳥張嘴聽不到鳥鳴，除了腳下稀稀疏疏的樹葉聲在一直不斷循環或是變化。
像是不受控制那般，又或是已然熟練了千百倍一般，視角的主人玄燁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便摸出斧頭開始劈砍大樹上鬆垮的乾枝細柴，像這樣的大樹他能一下午削掉數十棵，砍掉樹枝來年繼續砍新枝，玄燁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不受控制做的。
背上一捆柴又好像累了，玄燁不由自主的跟著感覺走準去找點水喝或坐下來休息休息。
樹葉踩踏聲伴隨著氣喘漸漸變為流水潺潺。
挽起袖子，用手撈上一瓢水，玄燁能感覺到口乾舌燥的感覺得到了舒緩。
山澗的溪流景色倒是漂亮。坐在石頭上，玄燁不自己覺的就看了入迷。
偶然轉頭，一個兩三歲大小的黃衫女孩映入他眼簾，頓時吸引了他的注意。隱隱間他真實感受到了他在皺眉，似夢有好似不是夢，片刻的意志思維後他再次回到了夢境。
“嘿。”
女孩朝水裡丟了一塊石頭，水花濺起，惹得水中魚兒張狂逃竄。
像是有魔力般，玄燁跟著那孩子笑了，他覺得也很有趣，倒是說道：“那又一條大魚，往那邊砸。”
女孩聽到了玄燁說話，站起身茫然的眨了眨眼：“它們說水裡有壞東西，我幫它們打它。”
意志再次變得不穩定，思維像是被挪動了一般，玄燁笑著問：“哪裡有壞東西啊？”
可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才反應回來，這荒山野嶺的，怎麼會有一個孩子出現在這裡。
正當他如此想著，那孩子衝他笑了笑揮揮手轉身跑向溪流上游。
玄燁頓時急了忙得站起身，不知是他是否在思考，他按照自己的直覺丟下裝具追了上去，他只是想：山上有東西，可不能讓孩子獨自一人山上。
趟過溪流，孩子的背影在他眼前飄忽不定。他追逐，可他始終差孩子很長一段距離，無論他如何用力腿上始終再快也難以向前半步。
於是他只能停下喘氣，出乎意料的，他開始徒步慢走，那孩子似乎也放慢了腳步。
稍微慢了些，倒是走起來變得不那麼廢腿了，這可讓玄燁急得不行。
好不容易又看到了背影，那孩子卻又上了一條從未見過的山梯。玄燁慌忙追了上去，步子竟也變得輕快了不少。
喘著好像累又好像不累的粗氣，抹了把汗在手裡又是乾的，奇怪又好像不奇怪，感到奇怪的時候，手上又傳來溫度和溼潤感。
玄燁有種被耍了的感覺，可惜他只能堅持自己的想法去把那孩子領下山，看看是誰家的孩子在山上亂跑。
繞過兩片顯得幽深的林子，踏上一片又顯得乾燥寬敞的竹林廣場。
石板上的青苔發黃，踩在上面鬆軟且舒適，玄燁很喜歡這種感覺，但又好像感覺少了點什麼。
四下觀望間，他又再一次看到了那女孩。
孩子好像很開心，她在和一個男人下棋，咯咯咯的笑聲下是男人寵溺的調侃話語，聽不出好像又是真的在說話。
忍不住靠近了些，那男人也注意到了他，並衝他微笑。
一下便明白了兩人的關係，玄燁沒忍住上前衝男人發火：“你怎麼管的孩子？”
男人卻說：“這不是很沒事嗎？”
“沒事個蛋。”玄燁罵道，當即一巴掌拍在石板桌上。
一股強烈的刺痛感襲來，玄燁瞬間清醒了一些，他察覺到這是他的夢，眼前的父女倆都是夢裡的人。
不過他人善，還是沒忍住勸上一句：“兄弟，這山裡有東西，趁天色還早帶孩子先下山先。”
而等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孩子從他眼前消失了，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完全消失得無影無蹤。
“孩子？”男人詫異；“哪來的孩子？”
男人像是從未見過他一樣反問，這讓玄燁再一次陷入茫然，好像他還在做夢，有覺得這男人是不是有病一樣。
像是沒看到他一樣，男人執起黑白子中的黑子在方格棋盤上落子，石頭碰撞的脆響聲傳來，玄燁也跟隨著聲音看向棋局。
思維好像再一次迴歸，玄燁這一次陷入了自己的思維，他從未見過這般棋子和棋盤，是的，從未見過。
男人突然問：“你會嗎？要不要陪我下一會兒？”
玄燁沒有回答，而是坐上剛才女孩消失的石凳看向棋局。
思考再一次消失，他就看著男人在棋盤上自顧自地各執棋子下棋。
黑子圍白子，白子圍黑子，四方模樣的排列下，黑子被男人拿出棋盤，玄燁看不明白也逐漸喪失了思考，在無意識的看男人下棋。
隨後，黑子再次圍上了白子，白子被男人撤下，棋盤上的棋子變得混亂起來。
看到邊緣上有一顆單獨的黑子，思想再次迴歸，玄燁就忍不住想要去拿起來丟出去。
他像是無視了男人伸出手，男人啪的一下給他打開。頓時又一陣強烈的火辣感襲來，腦子裡充滿了熊熊燃燒的大火，他想開口罵娘，男人卻先一步說道：“安靜，保持思考。”
一時間，原本男人模糊的臉變得更模糊，就像光一樣像是能刺瞎玄燁的雙眼讓他睜不開眼睛。
待他再次能看清時，一個銀髮長鬚白袍老人坐在他面前下棋。
心跳在加快，一種前所未有的激動感在胸口彙集。
老人周身散發著柔和的白光，一舉一動都像是不染塵埃的老神仙。情緒在加劇，玄燁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放鬆，調息。”
蒼老沉穩的聲音從耳旁傳來，不知是否是玄燁的錯覺，一瞬間他的情緒全部都沒了，四周變得安靜，只有他的感覺投向了棋盤。
沒有了思考，他就只是在看著。
他看著老人落子，又看著老人從棋盤中拿出白子，玄燁茫然且無動於衷，他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更沒有意識去感想為什麼要這樣。
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跟隨老人的呼吸調整自己的呼吸，緩吸長呼，意識在緩慢恢復。
棋盤上的黑子在他看來像是組合出了某種圖形，白子在增多，黑子卻始終保持原有的位置從未被清出棋局。
隨著老人落下最後一顆黑子，不由自主的，玄燁念出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