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似曾相識

之前軼的隨便露一手讓不少小兔崽子感到震撼,在他們圍繞在那把匕首和石頭轉的同時,軼這邊也安靜了不少。

 這裡的山峰很高,山崖也很多,所以軼走得很慢,遇到比較高的石階軼還會踮起腳爬一下,真的和普通小孩沒什麼區別。

 蕭曉青發現軼總是習慣性地看遠,就算遠處空無一物或是白茫茫的雲霧,軼依舊是習慣性看遠。

 除了劉麒問上幾個問題外,平常的軼話也不多,幾乎也不和她搭話。

 她大抵認為軼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好像軼幾乎很少主動詢問,都是軼在回答別人的問題。

 可自從那天后,軼的臉上漸漸開始浮現出一些表情,蕭曉青漸漸開始理解軼為什麼總是習慣望遠。

 軼有心事,她猜的出大概。

 又是一個視野比較開闊的山崖斷壁,和那次她見到的一樣,軼走到那個地方抱住膝蓋坐下,把頭支在膝蓋上。

 像是習慣性的動作,這幾天經常見到的臉上神采又在軼臉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眉頭稍稍上揚的面癱臉。

 蕭曉青看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滄桑,哀怨,說不清道不盡的苦楚,還有一股莫名的無助和孤獨,不知怎的,她竟然感覺鼻頭有些微微發酸。

 跟那天不一樣,蕭曉青好像真的明白軼為什麼一直說自己不是神了。如果是,軼就真的和他自己說的一樣全知全能,更不會在這裡一個人待著。

 而更多的其他不理解,她不理解軼為什麼偏偏要在那一棵連灰都沒有了的樹上吊著,難道就為了他說的報恩?蕭曉青真的不能理解,大概是她沒可能在軼的處境去想。

 已經是午後,眼見耀陽已經漸漸開始下落,而軼還在原地一動不動,蕭曉青有些站不住了。

 軼的那種若有若無的情緒好像是會感染一樣,越是盯著越覺得揪心,蕭曉青還是沒能忍得住,悄悄來到軼身後。

 也不出意料軼一直都知道蕭曉青在偷窺他,像是在開玩笑的問道:“你也學會觀察了?”

 被戳穿的蕭曉青也絲毫不緊張,故作調皮地嘻嘻一笑:“聖子殿下您不是說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嚒?您都在監視我,我為什麼不能監視你?”

 軼還是沒忍住要嘴碎:“那你可別和跟蹤狂一樣,下次記得做得隱蔽點,從高處看要好一些。”

 “是嗎?”蕭曉青此刻對軼的觀感降到了冰點,之前還對軼有同情來著。

 “那不然呢?”軼也不會跟一個小姑娘客氣,順便還給她畫了個餅:“要好好活下去,成長,學習,體驗不同的生命,直到某一天也能跟我一樣時,你現在學到的東西會對你很有用的。”

 “是嗎?那我也得和您一樣能活到那個份上才行啊。”蕭曉青也不客氣回懟,她知道軼是不容易生氣的,監視她的事情她還一直耿耿於懷。

 “也對。”軼點著頭,也沒繼續跟著說下去。

 沒人比他更清楚蕭曉青的情況,這大概是個活不長久的個體,讓她保留些希望或許還更有機會些。

 隨即,起身,準備離開,蕭曉青也跟著起身。

 見軼回頭朝著山下走去,蕭曉青這次再也不多想徑直朝著軼趕過去。

 兩人走在林間小道上,周圍的樹木竹林鬱鬱蔥蔥,清幽寧靜。

 一左一右,一大一小,兩人看起來很有一種姐弟的既視感,但這種既視感又顯得很違和,一個前一個後,一個大膽邁步,一個更像是小心翼翼,似乎是害怕越過了前人。

 一路上,蕭曉青不知怎的,只是眼光放到軼身上後心髒就砰砰直跳,不是緊張而是亢奮,蕭曉青都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軼也一直未開口,兩人也未曾有任何話題,蕭曉青也在觀察軼的情緒表現。

 她發現,也就是軼在畫出那幅畫後,與旁人交流時大多會有些情緒表現,更勉強能做出些表情,但做得都還不夠好,就算說話語氣都已經聽著很舒服了。

 蕭曉青猜測,讓軼變得這樣的也只有軼口中的那個亡妻。

 不過,她關心的也不是這件事,而是其他事。

 許久,蕭曉青開口道:“聖子殿下,我有一個問題。”

 “嗯?”軼眉頭一挑:“你說?”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什麼意思?”

 一時間,蕭曉青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原本她原本想問問更多關於軼亡妻的事情,但話到嘴邊竟然是這一句。

 軼也同樣很疑惑,這丫頭平時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在山上時又是小家碧玉的小姑娘,跟誰都不好親近。

 軼甚至是懷疑這丫頭是不是抱有什麼目的,或是腦子有病。

 但是,這種話也自己隨便想想,本著有禮貌的又不感興趣的原則,隨口應付道:“是不是那次在客棧見過的原因?”

 “不是?”蕭曉青立馬否決,沒由來的一句:“聖子殿下,你不是說人有重生麼?是不是我們上輩子見過?”

 言出,兩人同時駐足。

 一時間,兩人大眼瞪小眼,彷彿都想在對方臉上找出答案。

 儘管軼最近或多或少能看清一些人物面貌,可是在看蕭曉青時基本上還是老樣子,除了模糊的輪廓和其他人隱隱約約的不同感,軼就沒有再看出個什麼。

 而蕭曉青則是死死盯著軼眼睛,似要將軼看穿看透。

 可看到最後,蕭曉青也沒能能在軼眼裡看出答案。

 因為軼眼神太乾淨了,真的就是在認認真真簡簡單單看個人,根本沒讓她察覺出異樣情緒,倒是她自己沒忍住先臉紅。

 “你在說什麼?”軼皺眉,他是沒理解這丫頭的腦回路。

 蕭曉青還沒回答臉上就紅了一片,但還是鬼使神差的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或許曾經,某一世,我見過您,還和您妻子認識?”

 “呵。”

 軼聞言就笑了,就像是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

 笑著反問她:“你是怎麼想到這種可能的?”

 這倒是問到了蕭曉青,一下子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這時,強烈的意志撕痛感再次襲來,痛得軼頓時捂住額頭,也近乎在同時,一行發散銀光的血跡從鼻孔中流出。

 “聖子殿下。”

 蕭曉青被突然一幕嚇得驚呼出聲,慌忙到伸手攙扶軼,卻被軼伸手製止。

 “沒事。”軼後退一步,離她遠一些就會好一些,有了上次的經驗,軼已經知道大概怎麼避免這樣的情況。

 擦乾鼻頭上的血跡,肉眼可見軼的眼角都微微顫了顫,顯然這樣的刺激還是讓軼暫時難以放鬆。

 嘴巴倒是也不饒人,他說:“我倒是覺得你是某個傢伙故意擺出來整我的,好不容易整理的意志又被打亂了。”

 這話聽得蕭曉青原本還有愧疚感頓時也煙消雲散,礙於面子,她也只能遷就軼,假裝道歉:“那實在對不住您了。”

 “沒事。”軼也並不在意,就只是嘴巴太碎了,還予以解釋說:“和你無關,全部都是那個在背後搞小動作的傢伙引起的,你只是其中某個媒介而已。

 如果我能弄明白,也能幫你解脫。”

 “媒介?”蕭曉青聽著又來了好奇。

 兩人聊著,再次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散步。

 “是的,媒介。”

 “那意志又是什麼呢?”

 “那是你無法理解的東西,超脫你們所說的神識神魂之上的一種架構形式,我講了也白講。”

 “呃...那有關媒介您發現了什麼了?您觀察了這麼些天。”

 “沒有。”軼搖著頭,看著滿臉都像是無奈:“就好像是突然出現一樣,它會通過你的意志作為中間人向我發起攻擊。

 雖然並不強烈,但我在之前才復甦不久,意志本身就很混亂無序,隨隨便便的意志干擾,即使那是無害或是友善的,對我來說都是攻擊。

 我沒有辦法避免現在對我來說更加強大的存在。

 就和第一次一樣,這是第二次,我猜或許還有第三第四次,所以這是我一直觀察你的主要原因。”

 “那您的意思是說,那個傢伙或許對您對我都不利?”蕭曉青好像明白軼的意思了,也才現在明白軼為什麼執著要觀察她。

 軼點頭:“可以這樣理解。真實和現實並不一樣,真實可以干擾現實,它多次通過你干擾我,或許會對你造成不利的影響,更別說像你們這樣的弱小個體。

 一但失誤,你會消亡的。”

 “這麼嚴重?”蕭曉青有被嚇到:“那聖子殿下有辦法將我和它的聯繫抹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