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柯仙開啟成長之路
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案板聲在櫃檯上響起。
“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文爺的結束髮言讓滿堂客人唏噓不已，就算是平頭老百姓也沒人叫喊起鬨讓文爺繼續講書，來這裡的人大多都很給文爺面子的。
走出櫃檯，文爺對眾人抱了抱拳，笑道：“各位，今天一書暫且就到這裡，大家若還有興致便在本店好生喝茶交流，若是有文筆出眾者，不妨自己也說說看也未嘗不可。
下面老朽還有些事，就恕老朽招待不周了。”
又是幾番客套，文爺徑直來到西風大官人的桌前。
一見來人，西風大官人也起身作禮迎接。
文爺略顯侷促，倍感歉意地抱拳道：“承蒙西風大官人的關照，今天客人來得著實有些多，沒能給西風大官人留一個好位子，恕老朽招待不周了。”
西風大官人也很好說話，笑呵呵的抱拳應承：“文先生哪裡的話，就算是我西某人，在文先生面前也只能算是個晚輩，文先生自不必介懷。
還是先請落座吧。”
兩人落座，柯仙立馬手腳利索地替文爺斟茶，順便也將西風官人的茶杯滿上退到一邊。
隨即，文爺與西風大官人開始交談。
西風大官人如此說道：“文先生不愧是老一輩巨將，縣令大人對文先生的文書頗為讚歎，晚輩來找文先生幫忙可算是找對了。”
說著，西風大官人一招手，身邊的護衛將隨身帶著的盒子放到桌上推到文爺面前。
文爺微微皺眉，問：“西風大官人這是何意？”
西風大官人笑了笑：“一點謝禮不成介議，文先生還是先打開看看吧。”
聞言，文爺微微將盒子打開一道縫隙便連忙合上，臉上隨和的笑容慢慢變為凝重冷靜。
見此，西風大官人詫異的問：“文先生這是為何，難道文先生不滿意？”
文爺深吸了一口氣，將盒子推到西風大官人面前，抱拳歉意道：“西風大官人多慮了，如此謝禮，老朽實在愧不敢收。
況且，老朽如今也已八十有餘，早已是大半個身子埋進黃土的人，小店的收支完完全全養得起老朽這裡的幾張嘴。
若是西風大官人真要謝，還請西風大官人替老朽傳達老朽的歉意。”
聽兩人交談的內容，即使不知道，觀察者一行人大概能猜出先前發生了什麼，而現在西風大官人這是什麼意思？
收買必然是不可能收買的，西風大官人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微微嘆了口氣道：“如此說來，文先生是不肯出山啦。”
聞言，文爺臉上再次露出笑容，打趣道：“西風大官人可知上一次的委託可是薅斷老朽幾撮頭髮，若是再讓老頭子秉燭辦公，怕是老頭子沒幾年可活嘍。
這個店老頭子還想再開幾年。
所以，西風大官人，恕老朽不能如願。”
文爺的狀態是個人都能看出老頭子看起來精幹無比，實際上身體內部早已積勞成疾腐朽不堪，確實如他所說，或許還能活個幾年。
西風大官人也是看出這一點，面露難色道：“這可如何是好。”
順便提一句，這裡能夠引導柯仙的現實人物，並不是桐聞他們找的，在大夥觀察玄燁的時候，或許是柯仙自己找的，也可能是世界本身安排的。
你知道什麼叫命中註定嗎？這個就叫命中註定。只是變化了個人而已。
或是看出了西風大官人的難處，文爺就此提議：“西風大官人，可聽老朽一句？”
西風大官人也看出了文爺的想法，一時來了興趣：“先生可有人選？”
文爺回頭望了一眼柯仙，西風大官人也注意到了柯仙，就差問出聲是不是柯仙時，文爺突然說道：“城西的書塾先生曾是老朽熟人的弟子，若是西風大官人想找客卿，你可找他談談。”
想來也是，柯仙這個才識字不久的小屁孩怎麼可能會是老頭子推薦的人選，那是文爺所看的方向城西。
西風大官人內心暗自點頭，斟酌提問：“那位先生之才比之文先生如何？”
文爺笑著擺擺手：“那個孩子與他師父一般無二是個喜歡雲遊作鶴之人，並不喜名利權勢，若是你知鳶青之名，西風大官人便知曉那孩子比之老朽如何了。”
“鳶青？”
聽到這個名字，西風大官人暗暗撓頭。說實話，相比他這個沒見過世面的鄉鎮老財，見識過世面的文爺才知道外面都有哪些名人。
這時，一旁的柯仙突然插嘴問：“文爺，鳶青是不是那個號稱半步宗師的雲遊仙人。”
兩人聞言，同時看向這個有點不懂規矩的小屁孩。
柯仙也知道這個時候確實不該插嘴連忙把頭低了下去。
卻聽文爺詫異的問：“狗娃子，你為何知曉此人？”
一個是面露好奇的西風大官人，另一個是板著臉的文爺。柯仙現在害怕極了，生怕自己說錯了話，為自己招來橫禍，早知道他就不該插嘴的。
突然就口吃了起來，“我我我，我，聽別人說的。”
倒是見人家孩子膽小，西風大官人擺了擺手，露出一副和藹姿態笑道：“文先生你收留的這位小夥計閱歷倒是不少，連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
隨即，又笑著衝柯仙問：“小兄弟，不妨與我說說，鳶青這位雲遊仙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西風大官人發話，文爺自然不敢不給人家面子也不再板著臉。
見此，柯仙內心才暗暗鬆了口氣，一五一十的將自己所指的事情全部告知西風大官人，期間有遺漏的文爺也補充了一些。
聽得西風大官人眼中精光直冒，恨不得立馬就派人去請這位雲遊仙人的徒弟。
至於誰是鳶青，大夥對此並不感興趣，他們只關注柯仙之後會發生什麼。
於是，這一晚，酒店關門謝客時。
大堂內，柯仙畏畏縮縮的跪在文爺面前，內心已經想到了各種文爺教育他的情形。
出乎他預料的，文爺今天並未拿出戒尺，也並未講什麼道理。
只是拿著柯仙的作業板觀看批評：“知道為何今天要罰你麼？”
柯仙埋頭：“說了不該說的話。”
“哼！”文爺冷哼：“你這孩子機靈是機靈，就是平時話有點多，放在以前，我若是在大人面前插嘴可是要掉腦袋的。
自己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在這些人面前說話可是要掂量掂量的，你以為西風大官人自放身段來我們店裡是幹嘛的？”
聯想到今天文爺兩人交談的事情，柯仙立馬答道：“西風大官人想收買文爺您。”
“哼！”文爺冷笑：“腦子都好使，嘴巴管不住。還好接下來的事情與我們無關了，否則就那這些鄉紳趨炎附勢的秉性，我這小店恐怕是要保不住。”
柯仙連連點頭稱是：“文爺您說的是，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見此，文爺眸光微微暗了下去，嘆了口氣道：“還記得當初你為何來找我的嗎？”
“記得。”柯仙點頭，他依舊清晰得記得一切，記得他當初為了找一個合適又識字且德行端正的人幫他解讀瞎子留給他的信。
但誰知，信上就是老瞎子的臨時遺言。
也好在，只要別人不知道那捲羊皮紙的存在，他也不再因為這張紙上的內容而擔驚受怕，也幸好文爺是個心懷憐憫的人收留了他，並將他的身世隱瞞，還教他讀書識字給他一口飯吃。
文爺也用著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你爺爺就是害怕你沒事找事而找來禍患，臨死之時還將此事遺書於你，你還不記到腦子裡。
你可知天命災星對我們這些凡人來講是有多大的禍患。”
文爺確實是個見多識廣的，更清楚這個世界凡人與修士之間的區別，天命災星這一次對他們凡人來講就是通天的禍患，但同時有這個命的人又擁有常人不能及的機緣，這樣的人往往就是能成為修士中的佼佼者，文爺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才冒險收留了柯仙。
柯仙自然知道自打他記事以來發生的一切，如果不是老瞎子提點，還有文爺的教育，他根本意識不到，那些身邊所發生的壞事都是源自於他自己的舉動。
往大了點說的天災，或許並不會因為他的命而發生，所以，文爺知道這一點才敢收留他。
一臉愧疚的點著頭，柯仙對此也無話可說。
見此，文爺又嘆了口氣，道：“我老了，現在就盼著有一個給我送終的人，我知道你這個孩子於尋常人家孩子不一樣，也知道你這孩子還有不方便告訴我的一些事。
不過我也不想知道，若是你還想呆在我這裡，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柯仙猛地抬頭問：“文爺您說，什麼要求我都答應。”
文爺略感欣慰的笑了笑，點頭道：“拜我為師，替我養老送終。”
“這不是兩個嗎？”柯仙突然提問。
文爺差點沒被自己的話嗆到，咳了咳一本正經地發話：“我說一個就是一個，你有意見？”
“欸，沒。”柯仙縮了縮頭。
“那麼開始拜師。”文爺一揮手擺出上位者的架勢。
柯仙還有些沒搞明白，又問：“文爺，我要拜什麼師？您不是在教我讀書識字麼？”
文爺臉色一黑：“意思是你不想拜了。”
“不是。”
“那就趕緊拜。”文爺有些不耐煩。
柯仙還是沒弄明白文爺到底要幹什麼，他相比街上的混混來說，就是一個能多認兩個字的痞子而已，什麼拜師之類的東西，他知道的很少。
便問：“文爺，什麼是拜師？”
聞言，文爺差點沒因為這句話一口氣背過去，現在他可算領悟到這個能給他人帶來不幸的災星到底有多大的禍患，無知就是最大的禍患。
不跟柯仙廢話，漲紅了臉道：“我說，你做。現在磕頭。”
柯仙照做嗑了一下。
“要嗑三下。”文爺急忙補充道。
柯仙照做又嗑了三下，湊出個“四”。
文爺臉色再次一黑：“湊個九數。”
柯仙有些不明白，但還是加上之前那一下湊夠九個頭嗑給文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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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文爺這次才微微鬆了口氣，還以為柯仙要湊個“十”，便說道：“現在開始你得叫我先生，先去給我倒杯茶給我。”
柯仙更搞不懂了，伸手指了指文爺身旁桌上的茶杯。
文爺這次臉徹底黑了，罵道：“混賬，你不會倒了給我重洗一杯？”
柯仙一臉無辜道：“那不是西風大官人前些日子贈送的好茶麼，你也教我別亂浪費，倒了多可惜。”
文爺：“...”
他覺得他突然要被柯仙給氣死，於是選擇了閉嘴。
有時候，人太過機靈也不算一件好事，文爺心裡是這麼想的。
索性也就這樣了，撂下一句在這兒等一會兒的話便離開大堂上了樓。柯仙也只敢跪在地上幹看著，他發誓，剛剛老頭回頭的眼神絕對能吃了他，也不知道他哪裡惹到了老頭，一時半會也沒想明白。
等了約麼兩盞茶的時間，文爺抱著個大箱子緩緩走下樓。
柯仙自然有些眼力見，見到人立馬爬起身從文爺手裡接過箱子。
箱子還有些重，拿到手裡的柯仙差點沒站穩從樓梯上摔下去。
費了些力氣將箱子擺到桌上，文爺便打開箱子從裡面拿出一堆厚厚的書籍，一邊拿取一邊述說。
“從今天開始，我正式收你為弟子教你這些書上的東西。
人若是什麼都不知，那麼就跟死人沒什麼區別。
尤其是這本。”
文爺從箱子底下翻出一本破舊的古籍，光是看一眼柯仙都知道那是一本和其他書籍完全不同的東西，身體內好像有某種東西在渴望一般。
只聽文爺如此說道：“這是早年我偶然從一個修士朋友手裡得來的修行秘籍，上面介紹了要如何從一個凡人成為一個修士的方法。
只是可惜，老頭子空有那個夢卻沒有那個命，對裡面的東西一竅不通，這本秘籍。”
文爺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柯仙此刻已經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手中的秘籍。
立馬將古籍放回箱子，啪的一聲蓋上蓋子，也瞬間將柯仙思緒掐斷。
見此，文爺心裡暗暗肯定，柯仙這個孩子生來就是修士的命，而且是出類拔萃的那種。
於是，他笑著提問：“是不是很想看看裡面寫了什麼？”
柯仙連連點頭。
“哼。”文爺突然冷哼一聲，嚇得柯仙渾身一激靈。
文爺冷著臉說道：“若是想看，就先把桌上的這些書本上的內容通通學會，適時我再考慮何時將它給你。”
“好的文爺。”柯仙想也不想直接點頭答應。
“叫先生。”文爺糾正道。
“好的文爺。”柯仙滿口答應。
文爺：“...”
一巴掌給柯仙糊上去。
文爺這雷厲風行的作風引得一行人不由心生讚歎，對於柯仙而言，棍子和甜棗換著來，而且人家也懂得多，相比較老瞎子，文爺確實技高一籌。像柯仙這樣的混混，就是應該讓文爺這樣的人才製得住。
但同時，柯仙的正式成長道路也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