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漫長的冬季(第2頁)

“是的,但也不一定。”

柳德米拉把身子靠在牆壁上,她所靠的地方,在建築的外側是一棵枯萎的冷杉,寒風將霜日復一日染在這棵曾經茂密無比的巨樹上,終於有一天將其的一半變為一片崩塌的雪白,而自從那一天後,這棵樹雖然沒有再倒下,卻從未掙脫過風雪、也從未再綠過。

“不一定是一種牽連……”

柳德米拉吟詩般地低語著:

“他本就會被懼怕而遭遇這樣對待。”

……

【到底為什麼還沒結算?】

【湯姆呢?救一下啊】

【那傢伙早就瑟瑟發抖地縮在一邊了……怎麼這次遇到的是這種隊友】

【到現在這樣大家都有問題,你又何必怪在湯姆身上,他不也沒法通關了嗎?】

【你要真想讓湯姆少捱罵就閉嘴,現在說這話,我都懷疑你是不是串子】

冰冷的霧氣在狹隘空間中縈繞出冷原森林般皚皚的秘氛。

被凍僵的身軀,在某一極點,也便不再被劇痛所擾。

安德烈並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石雕般僵硬卻殘破的身軀,為冰冷侵蝕,皮膚下一絲絲湧動的血脈早已變得無比遲緩,甚至無法支撐起泛出苔蘚般青紫的手掌,更加無法充盈需無數溫暖方能持續燃燒的思想火爐。

張開口,咽喉間被浸染入白霧,吞吐吧、吞吐吧,冰冷的白霧,只攜冰冷來,帶著他體溫走。

他所唯一能堅持的事只剩下了堅持本身。

“……哈……”

被斬斷的傷口處,血早已不再流,雕像的切面,不應有血液還殘留。

這是好事,他有些模糊地想著,不再流血總能多抗一斯須,而只要抗過這一斯須……一切似乎就應當如漫漫長夜,終將迎來黎明。吞吐吧、吞吐吧,鼻腔中被浸染的白霧,東伯利亞的槍膛中也須有。

為何勝利的鐘聲還未響徹?

……一定是他堅持得還不久。

為此,他將沉甸甸的手掌勺在地上,冰渣咔咔在地面發出磨刀般響聲,手掌中心,被一塊粗糙布塊不知何時佔有。

這是一個答覆,來自遙遠的偉大母親,他將這答覆牢牢捂在心口的缺處,希冀自己不會將其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