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戰鬥仍在繼續(第2頁)
“詭異。”
在陸笙竭盡全力攬責之際,白無一卻抬起一雙平靜到像是某種玻璃製品一樣的黑眼睛,吐出這兩個字:
“陸組,你不必擔心我做什麼,你擔心我做的事,我知道,都沒有任何意義。”
“這無關意義不意義,白先生,你本身就很重要,我們都也希望你能舒服些,只是希望你不要著急,讓我們一起想一些更好的辦法去發洩好嗎?”
其他專家也都轉過頭來,一道道擔憂的眼神簡直如同不知所措的父母,面對這樣的目光,白無一卻自始至終只是平靜以待著,機械一般過於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
他那過於明確的確認沒有得到任何放心的回應,於是,白無一彷彿又要再一次確認這一點一樣,停頓了一下,補充著開口:“安德烈已經死了,我們已經做了所有能想到、能做到的事,這個結果已經沒法改變了,這些資料也、已經沒有任何用了,現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做的、有用的事了,我都知道,我已經清晰認知到這些事實了,按照這些事實,您,還有什麼,有用的事,想要我去做嗎?”
他的聲音好像凍僵了一樣,伴隨著一些像是寒戰一樣哆嗦的重音與停頓,但他的表情卻紋絲不動,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也理所當然地不曾有肉眼可見的落淚。
的確如他所分析。
關寒不在,儘管根據隔壁專家組的彙報,他應該很快就能通關了,但無論如何,他確實沒回來,所以即便在場的確有心理學專家,他們也不能肯定自己能和身為選手的白無一感同身受。
陸笙知道,白無一一向是那種“安靜的孩子”。
當情緒抵達了極點之際,他便反而會忽然平靜下來,像是從一切事態中將自己抽離了一樣,甚至一遍遍一次次反覆強調著那些痛苦的現實,彷彿在一片傷口上不斷撕下傷疤,讓其麻木、讓其適應。
因為,他很清楚,否認、情緒的宣洩是“沒用的事”。
這種無聲的寂靜比起哭泣甚至更加沉重,因哭泣如一點點消耗的雨雲,終究是會將一切宣洩出來的,而宣洩後,雲也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