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逃荒文裡的懶婆婆一(第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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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院門,方橙就一下子垮了。
孫子和孫女趕緊把她扶在炕上。兒子把馬拴在驢棚裡,驢一個勁的叫。
方橙也不敢躺,身後還有一條刀口。
得虧收了些銀錢,要不虧大了。
這石頭房子裡,真窮的家徒四璧了。炕上也就一張破葦蓆,衣箱一個,還被老鼠啃了個穿底。
不怪剛才那爺幾人膽大,是家裡除了院子裡的一頭老驢,銀錢無一文,糧剩下半袋子。
原身方嫚子,四十有六,生子三人。
老大王狗子,結巴,三十歲,一兒鐵棍一女大花,妻子是腦子慢半拍的牛氏小翠。
老二王驢子,被拉去當了兵了,多少年都沒信兒了,如果活著二十六了
三子王小貓,二十二,閒漢一枚,不知從哪兒找了個寡婦帶兒子一個。自稱在女方家拜堂成親了,沒花家中一分錢,還白得一個兒子。
中間得大女,活到六歲,二女三歲上病死了,又得一小女一生出就是死的。最後又生一小兒活了三個月。
王小貓能言善語的,平日也不回家,就與那寡婦住在縣城裡,那寡婦有一間布坊。小本買賣,一家三口夠吃夠喝。
牛氏與女兒二人想去拔點野三七搗碎了,糊在婆婆傷口上,可如今旱的,家裡的菜都蔫蔫的,誰還管地裡的野菜?早焦黃焦黃的了。
最後只糊上了草木灰!
把方橙疼的。那麼長的口子,只撒點草木灰,方橙覺的古代人命硬能扛是真的。
這方婆子也不容易啊,拉著一個結巴兒子,腦子木訥兒媳,半大孫子孫子,在這山村裡求生存。
薄地三畝,今夏肯定顆粒無收。
那麥早就發黃了,連麥穗都沒鼓出來。
不管下不下雨,這村裡是不能待了。
王狗子叫閨婆娘去做飯,他與兒子在堂屋裡清點東西。
發財了發財了。
別看他平日裡少說話,但心細膽又大。見識少,夠聽話。
方橙趴在炕上,想著家裡出路。
這時兒媳做好飯,給她端上炕,還說:“娘,只有豆飯了,加了鹽。”
方橙望著像那啥一樣的豆飯,果斷是拒絕了。
“我這兒吃不下,你給他爺三個吃吧。”
那牛氏得了話,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多說一句都沒有,把方橙的那碗飯分給了那爺三個。
自己還是吃起了豆少湯多的那碗。
這日子過的,在外人眼裡,不會過日子,成天的吃豆。
啥知道人家成天吃豆?
誰屁多,誰知道!
方橙一下午就在那爺三個屁聲中度過的。
怪得有人會給孩子取小名曰二屁,三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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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根惱羞成怒的回到家,他兩個兒子一臉憨厚相,實則跟他爹一樣,一肚子壞水。
三人回到家,家裡的婆娘們已經做好了飯。
麩面饅頭,蒸鹹魚,一大碗鹹菜絲,熬的小米粥。
爺三個,坐在桌前開始吃,等吃飽後,婆婆帶著兒媳把飯菜端下去,幾人圍著鍋臺吃剩飯。
雖是剩飯,好歹能吃飽飯,還是正兒八經的飯。
村長雖胖,但他的兩個兒子精壯,平日裡下田幹活,養牛餵豬的,都不是懶散的閒人。
“爹,傍晚我去一趟雀頭山,讓大當家的派人來把王家一鍋端了!”
劉茂說道。
他弟劉盛說:“那幾個回去說就行,咱白費那腿勁幹什麼?今日來的幾個太他媽熊了,就那一個老婆子就把他們打的屁滾尿流的!最後跟夾尾巴逃跑似的。”劉盛吐槽合作人太熊了。
劉茂解釋道:“那幾人沒鞋穿走的慢不說,就怕他們不回去了到了別的山頭。到時侯,大當家的還不把賬算咱頭上?”
劉大根把菸袋禍在炕沿磕了磕,說道:“白日裡別去,待天黑了再去,這會兒睡覺去!”
兩個兒子應聲。
這旱天啊,他家地裡的苗兒,一樣也枯死了。
不由在心裡罵道:“老天不長眼啊!”
村長婆子剛聽說了村裡出了名的懶婆子今日裡竟然下了當家的臉面,心裡憤憤不平。
就指使兩個兒媳出去散播小話。
不一會兒,四十幾戶的村莊裡除了王家,都傳遍了:“明兒個晚上,‘小雞隊’就把王家給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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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房往西不過一丈遠是洪家。
洪家婆娘是個厲害的,不光嘴厲害,手上的活計也是一等一的。
平日裡家中收拾的草刺不生,院子裡的菜,現在還沒有蔫。把家中兩個媳婦使喚的跟拉磨的驢一樣,只要雞叫起床後,從早忙到晚。
平日裡最愛與方婆子比較,自覺過的比別人強百倍。
天還沒到伏裡,都熱的人在家不出門。
洪家的兩個兒媳在門樓下搓麻。
大兒家閨女叫槐花,與大花一般大。
平日裡最愛學她奶,仗著年紀小上門找大花玩,說東說西,意思就是王家埋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