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好轉(第3頁)
蕭逐風若有所悟。
難怪陸曈西街坐館坐得好好的,卻突然參加春試進了醫官院。向戚家復仇為原因之一,恐怕也是為了接近紀珣。
她把紀珣的白玉悉心收藏,修補不久後就掛在紀珣腰間,意味著他二人彼此明白過去那段淵源。
只是……
裴雲暎花重金修補的白玉掛在別的男人身上……
換做任何一個人,此刻心中滋味恐怕也不好受。
蕭逐風搖頭,低頭繼續看軍冊。
裴雲暎垂眸看著戒指,俊美的臉若覆寒霜。
白日裡陸曈行止匆匆,忙著去醫藥庫,以至於一眾問題都沒來得及解釋。
“我與紀醫官從前在蘇南認識,當時曾有過一段淵源。”
當時,陸曈是這麼說的。
紀珣一個盛京人,何以會在蘇南和陸曈認識。這段淵源究竟是何淵源。紀珣是什麼時候認識她的,比他還要更早?為何他的戒指和紀珣的白玉放在一塊,梁朝這麼大,怎麼偏偏和她有淵源之人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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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曈嘴裡的未婚夫,究竟是誰?
他想起白日和段小宴到醫官院製藥房的時候,紀珣坐在屋裡,二人氣氛古怪。說起來,陸曈每次面對紀珣時似乎都與平日不同,就如上次在醫官院門口被紀珣訓斥,一向伶牙俐齒的她被斥責得啞口無言,情緒是罕見的低落。
裴雲暎神色冷淡,拿起桌上茶盞喝了一口,隨即蹙眉:“怎麼這麼苦?”
蕭逐風匪夷所思地看他一眼:“你味覺失靈了?這是甜水。”
就因裴雲暎近來口味奇怪,殿帥府的苦茶漸漸換成各種熟水清露,加了蜂蜜又清又甜,他居然說苦?
不是腦子壞掉了就是舌頭壞掉了。
青年面無表情,把茶盞往桌上一擱,突然站起身。
“你幹什麼?”
“屋裡太悶,出去走走。”裴雲暎道,一面把銀戒收回懷裡,方抬頭,門外青楓推門進來。
“大人。樞密院那頭傳信了,嚴大人讓您去一趟。”
腳步一停,裴雲暎皺了皺眉。
片刻後,他沒說什麼,提起桌上銀刀:“算了,走。”
……
靜夜無雲,月白如霜。
林丹青行診回到宿院,一進屋,就瞧見桌上盛著點心的食籃。
“哎?給我留的?”
陸曈點頭。
“你真好,”她一屁股在桌前坐下,擦過手,撿起一塊塞進嘴裡,嚼了幾下,眼睛一亮,“真好吃,比我前些日子和你在官巷買的那家好吃多了!陸妹妹,你在哪買的?”
“不知道。”陸曈道:“朋友送的。”
“你這朋友很會送。”林丹青誇讚,“下次讓他多送點,不白給,我付銀子。”
陸曈笑笑。
桌上還擺著那隻喜鵲食籃,陸曈一手託著腮,慢慢翻著面前醫籍,神色心不在焉。
白日裡裴雲暎和段小宴來過,還撞上了紀珣。這本沒什麼,偏偏叫他們瞧見紀珣腰間繫著的白玉。
以裴雲暎的敏銳,估計很快就能猜出她與紀珣過去淵源。
其實她與紀珣是何關係,有何淵源,與他何干。但不知為何,陸曈總覺有幾分莫名心虛,忙起來時還不覺得,夜裡閒下時,總是想起此事。
或許是因為修補白玉用了裴雲暎銀子。
拿別人的銀子做人情,總覺不妥。
她心裡這般想著,伸手翻過一頁,聽見坐在桌前的林丹青邊喝茶邊道:“說起來,今夜我路過院使屋外時,見屋裡沒亮燈了。”
陸曈翻書的動作一頓。
先前一段時間,崔岷一反常態每日在醫官院呆到深夜,有時藥室的燈徹夜通明。人人都猜測是戚家那位大公子病情不大好,崔岷才如此忙碌。
未料今日不同。
“院使今夜沒來醫官院,是不是戚玉臺病好了?”林丹青問。
“或許吧,”陸曈道:“都這麼久了。”
林丹青點頭:“也是。”
她吃完最後一塊茉莉香餅,拍拍手上餅屑,起身去梳洗,邊道:“這幾日屋裡也不見動靜,真奇怪,老鼠藥都放下去了,好歹也給我瞧瞧一具屍體,這風平浪靜的,不會醫官院的耗子都成了精,還學會自己配解藥了吧?”
這話揶揄,陸曈也被她逗笑。
“怎麼會?”她合上書頁,“既已吃藥,不妨耐心等一等。”
“遲早……都會鬧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