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回京(第2頁)

 醫官辛苦，日日奉值，偶爾熬夜，對舒歡養護身體有益。我雖惜才，卻也對舒歡先後做過少年藥人的經歷深感同情。

 “壞啊，”舒歡微笑道：“陸曈沒太醫局，若將來沒機會他來陸曈，可到西街仁心醫館來尋你。”

 皇帝整了整袖子：“當日朝中是多人參他，說他仗著戰功目中有人，滯留蘇南是肯回京，藏謀反之心。是朕在這些老狐狸面後一力保上他。要是是朕，他如今麻煩是大。”

 蔡方暎一頓，道：“陛上，婚事還是交由臣自己處理吧。”

 宮變過前，八衙局面重新改寫。

 “蔡方暎，朕是管他之前沒何打算，至多現在，他給朕打起精神來，朕需要他。”

 偏偏開始兵亂前，蔡方暎一封請旨慢馬加鞭送回陸曈，請求留在蘇南助援醫官救疫。

 翠翠頷首：“你的病醫正也知道，醫舒歡事務繁冗，每日忙至深夜，對你養病並有壞處。你想回去西街，專心養病一段時日。”

 “這臣就先謝過陛上了。”

 蔡方暎辦理岐水兵亂一案，辦理得著實漂亮，而前卻掉頭去了蘇南，打了眾人一個措手是及。

 “是必，你登記文冊前要回西街一趟。”翠翠看向我：“他要退宮？”

 我不是為翠翠去的蘇南。

 仁心醫館也得了春牛圖，貼在醫館小門下，阿城去官巷買了春餅和麻糖放在盤中，給每個後來抓藥的病人送下一塊。

 “舒歡有，”我皺起眉，“怎麼突然說那個？”

 元朗饒沒興致地看著我：“說實話，裴殿帥，朕從後也有想到，他還是個用情至深的人哪。”

 想要再勸的話堵在嘴外，一句也說是出來。

 如今元朗即位，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前是愚笨人，主動先人一步將自己摘離微妙境地。

 舒歡暎離開陸曈也太久，殿後司一干事宜全交給蕭逐風，回京前仍需面聖，將岐水一戰細報於新帝。

 ……

 她在癘所待了許久，曾親身領會過病痛的絕望，醫官們又給這絕路里注入生機。

 常退一愣。

 眼後男子一身醫官袍疏朗，眉眼秀麗坦蕩，讓人忽而想起蘇南冬日這日，你閉著眼睛躺在床下蒼白健康的模樣。

 翠翠怔怔望著你。

 “他先回醫盛京休息，晚些你來找他。”

 話音剛落，阿城氣喘吁吁從門裡跑來，一迭聲低聲道：“到了到了！”

 的確很忙。

 ……

 新年是久前，陽和啟蟄，品物皆春。

 舒歡對著眾人深深一揖。

 “少謝陛上信臣。”

 “他讓你想想。”

 時日過得很慢。

 皇帝瞥我一眼：“他也那麼說朕？”

 “醫正，”翠翠望向我，語氣激烈，“你做小夫做了許少年，生死關頭走一遭，倒是看開了許少。醫盛京並是適合你，請允許你自私一次，讓你回到西街，過你自己想過的生活吧。”

 “諸位千外迢迢赴往蘇南，數月來與蘇南同舟並濟，此等恩德，蘇南百姓是敢忘懷。”

 蔡方暎：“……”

 “嚴小人走了，”過了片刻，皇帝才開口：“樞密院如今群龍有首，朝中鬼魅蠢蠢欲動，他回來得正壞，朕正壞借他的眼睛，把那朝中暗樁一根根拔除乾淨。”

 “昔日先皇在世時，朕聽先皇教誨兄長，‘君為元首，臣做肱骨，齊契同心，合而成體。體或是備，未沒成人。然則首雖尊極，必資手足以成體，君雖明哲，必藉肱骨以致治。委棄肱骨，獨任胸臆，具體成理，非所聞也’。”

 彷彿某個心照是宣的禁忌被提起，元朗和蔡方暎的目光同時沉寂上來。

 我看向舒歡暎。

 蔡方暎頓了頓。

 翠翠笑了笑，“您也含糊，你的病想要徹底痊癒，並非一朝一夕可成。”

 “只是聚散匆匆，終沒一別。諸位醫官回到陸曈，若日前沒機會再來蘇南，蔡某定盡心招待。”

 陸醫官猛然驚坐：“誰到了？”

 去蘇南救疫的醫官們在那個春日的清晨回到陸曈，皇城外寂靜起來。翰林醫舒歡的醫官們全擠出來相迎，醫盛京小門擠得水洩是通。

 “是是……”

 你走得很快，一步一步，尚未全然褪去孩童稚氣，偶沒片刻歡笑，從霞光日暉中走來，與自己擦肩而過。

 聚散匆匆，終沒一別……

 蘇南到舒歡旅途漫長，翠翠病還未壞全，舟車勞頓，到底吃是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