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1章 新家園
白煙沒有給我答案，而是指向山下的一處角落裡道:“你自己看吧！”
我順著她所在的方向看去，那裡有道綠色光芒，生命力很頑強。
小木並沒有放棄，為了解救同伴，它將生命氣息毫無保留的釋放，直至將生命燃燒到最後一刻。
它原本圓鼓鼓的身體在此刻乾癟，但它還是將體內唯一散發的生命之光擠出。
可這道光芒還是無法將十方淨玉修復，而它也因為耗盡生命氣息，永遠化為一顆透明的玻璃球。
我看到這裡心裡猛的一震，想要衝下去將它帶回來。
但白煙卻豎立起一道高牆，將我阻攔在外。
“這就是你說的答案嗎？”
白煙卻搖頭認真道:“這只是剛剛開始，你知道張邵為什麼要創造出這些幻境嗎？”
我回道:“是為了給木靈一個可以安全生存的家園？”
白煙回道:“也不全是，你要知道，一個人的生命是有限的，他可以保護木靈一時，卻護不了它們一世，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守護者。”
“但守護者保護木靈的同時，也會給木靈帶來毀滅性的災難，強大的力量容易迷失自我，柳玉便是最好的證明，因為自身強大與孤獨，讓它在力量中迷失了心智，導致他被力量反噬外洩，造成了所謂的汙染。”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張邵利用生前所留下來的結界，將柳玉拉入地下，用十方淨玉的力量將其封印，等待一個有緣人來將其消滅，延緩其汙染程度。”
“林天，你就是那個有緣人。”
白煙將所有事情全盤托出，從這裡可以看出來，她對木靈與張邵的事情瞭如指掌。
“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
我暫時壓住心中怒火，白煙抬起手，一顆散發白光的透明玻璃球呈現在手心。
這股力量與我當時得到的十方淨玉十分相似，也不能說是相似，簡直是一模一樣。
白煙輕聲道:“所謂的十方淨玉，不過是張邵從我這裡求來的一道幻境。”
“正如你所經歷的幻境一樣，這裡的山林草木，皆是我所幻化出來的，他窮極一生，始終沒有找到所謂的淨土，在生命快要到達盡頭時，他為了讓木靈可以活下去，找到我，跪在我面前希望我可以伸出援手，創造出一方天地。”
白煙彷彿陷入了回憶，那是張邵滿頭白髮，顫顫巍巍跪在自己面前，伸出手乾枯手祈求的樣子。
她說:“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會為了所謂的妖如此執著，也從沒見過為了那些木靈而捨棄一生的人。”
“所以我為他創造了這片天地，也問了關於他日後對木靈的打算。”
白煙深呼吸一口氣道:“林天，這是一場豪賭，也是對木靈們的考驗，我們只是看客。”
“只有出現下一任守護者，才能夠讓木靈們恢復正常，而小木就是木靈們下一任守護者。”
“它必須向死而生，你應該也能看出來，它可以散發出強烈的生命氣息，這便是下一任守護者的必要條件。”
“柳玉也是如此，當初他救了張邵，同時也救了自己。”
我聽到後大為震驚，山海經中只記載了關於木靈能力與背景介紹，卻從未寫過關於守護者的事情。
“那小木要如何才能成為守護者？”
白煙回道:“向死而生，我只知道這些，剩下的就要考天意了。”
“天意天意，又是這該死的天意，張邵這麼說，你也這麼說，難道我們的命都要歸天管嗎？”
“我不信什麼天意，我只相信自己，相信小木能夠挺過去。”
我揮劍將面前的冰牆一分為二，不顧白煙的阻攔，一路往山下跑去，直奔小木。
“傻東西，你打算要睡多久？”
“難道你不想救自己的同伴了？”
“把我大老遠騙到這裡，現在縮成一個人就想把我糊弄走嗎？”
我在化為玻璃球的小木前沒好氣的抱怨，隨後將精神力全部釋放在這顆球上，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甚至就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讓我不由的心裡一沉，全身止不住顫抖，不得不接受小木離去的事實。
“二貨，就不能給自己留點力氣嗎？只想著救別人，不考慮自己的嗎？”
“我還沒有給你報恩呢，你怎麼就這麼走了？”
我小心將小木捧起捂在心口，眼淚不爭氣的從我眼角滑下。
或許是這份感情傳遞到它那裡，又或許是它堅定不移的信念，我隱約感覺到手心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想要從指縫中鑽出。
我攤開手，發現變為玻璃球的小木竟然長出一顆葉芽。
正是這顆葉芽讓我看到了希望，我四處張望，最終找到一塊沒有被汙染的空地，挖個小坑，將它放進去鋪好土。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葉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樹幹，枝頭，長出新的嫩葉
短暫失神中，我面前已經出現一顆枝繁葉盛的參天大樹。
我伸手去觸摸樹幹，裡面生命力十分頑強，甚至可以感覺到小木的氣息。
我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你果然沒有辜負他們的期望，小木，你成為新的守護者了。”
話音剛落
一股生命能量爆發，周圍的一切都煥然一新，原本的汙染在此刻消退，枯萎的樹木煥發活力，土地恢復了原本模樣，河流從地下湧出。
那些被汙染的木靈，也在這股力量加持下洗去一身黑漬，它們成群結隊，蹦蹦跳跳來到小木身邊，圍著他團團轉。
小木也在此刻甦醒，我本能的伸手向它打招呼。
但他選擇無視我，伸出手臂將木靈全部送到頭上的樹葉保護傘中，還有一些體型較大的木靈跟在他身後。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只能目視著他們前往深山。
白煙出現在我身後說道:“從今天開始，這裡的幻境將不復存在，它必須肩負起尋找新家園的使命。”
“這是它成為守護者的職責，也是張邵期望的樣子。”
我問道:“那他為什麼會忘記我？成為守護者後，記憶也會消失嗎？”
“嗯，畢竟關於木靈的記憶與守護者的記憶，它們之前是有衝突的。”
白煙給出正確答覆
可在我看來，小木是不想讓我在摻與太多關於它們的事情。
我伸了個懶腰，儘可能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
“管他呢，只要事情結束了就好，終於可以回去了。”
我看向白煙，發現她眼中似乎猜到了我的小心思，嘴角帶著笑容。
“呃...”
白煙並沒有拆穿我此刻的失落心情，她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我說:“先回道觀，畢竟我連道士的門檻都沒進去，想要名揚天下，就必須先獲得六道門認可。”
畢竟只有進入六道門，才能調解道教與妖族的關係，這也是能夠幫助師父的最好方法。
我心裡暗暗想著，同時詢問起白煙
“你呢？有沒有考慮過要去哪裡？”
白煙回道:“暫時還沒有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說:“那就在這裡分別吧，我們有緣再見。”
我揮了揮手，白煙化為一陣清風消失在我面前。
或許木靈的事情結束了，但關於我的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還能與小木相見，希望那個時候的他們已經找到能夠存活的新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