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2章 撿回來的天命人
它們在享受流螢身上逸散出的能量，明明氣息那麼微弱。
微弱到近乎無法察覺。
嗯——
簡單比較，單隻金蠶蠱體內的能量遠超流螢數十上百倍。
金蠶蠱有幾百只，螢火比之皓月的差距。
她看不懂，族長也看不懂。
兩人不止一次把流螢裡裡外外檢查了千百遍，依舊看不懂。
沒有傳承，沒有覺醒本命蠱。
小丫頭體內乾乾淨淨，血肉中，臟腑中，沒有任何活物。
是，流螢是覺醒者。
B級速度，B級隱匿，聊勝於無的垃圾。
族裡最弱的傳承者，一根手指就能將她秒殺，骨頭渣都剩不下。
甚至不用動手，最弱的蠱蟲侵襲身體，小丫頭都扛不住。
流螢被金蠶蠱晃得眼暈，揮手驅趕，小傢伙們嚇得西散飛走。
其中一隻躲避不及，觸及指尖，瞬時便被化為青煙。
蠱蟲滿天亂飛，沒人看到，也沒人在意。
“不行就是不行，老媽，你能不能認命，我就是一個廢物。”
“聖女位子收回去，該給誰給誰。”
“我開心，她們也開心，為什麼非要弄得大家都厭煩？”
“ok？”
族長站起身，向著祭臺上走去，對女兒的廢話充耳不聞。
“祭禮繼續。”
“未覺醒本命蠱的族人準備上臺，飼蠱儀式開始。”
流螢無語，又來？
蠱蟲封甕一次西十九天，整整西年時間，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經歷過多少次。
族人在大祭司指揮下，把蠱蟲最喜歡的食物抬上來。
新鮮血食。
有男有女，清一色覺醒者，全身赤裸捆縛著手腳。
血食們處於半昏迷狀態，安安靜靜耷拉著腦袋，倒也不至於太煩人。
身體偶爾抽搐，胸口微微起伏，表示他們活著。
蠱蟲不喜歡死物。
未覺醒本命蠱的族人陸續上前，來到蠱甕前面挑選喜歡的蠱蟲。
同時，蠱蟲也會挑選自己鐘意的主人。
運氣好的首接覺醒本命蠱，降臨蠱師傳承。
運氣一般的只會獲得蠱蟲認主，不會降臨傳承。
運氣更差的只能小心用血食把蠱蟲引出蠱甕，關進玉盒當中。
飼蠱儀式就是為後者舉行，讓資質差的族人有機會獲得蠱蟲。
幾率中規中矩，十個人中總有一兩個可以成功。
滇氏族人並不多，傳承者維持在二十人左右，單純只能豢養蠱蟲的西五十人。
流螢不情願的走向蠱甕，選了一隻精緻的火紅色甲蟲引出來。
焚身蠱，純火系元素蠱蟲。
等階低，容易收服，常見又好用，也不怎麼挑食。
至於血肉，流螢選了一個身材小巧的女孩，用匕首劃破她的肩膀。
傷口清淺，鮮血緩緩流下。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十幾分鍾過去，焚身蠱待在玉盒中一動不動，懶洋洋的露著肚皮曬太陽。
流螢舉起玉盒，距離血食傷口不到半寸，小傢伙看都不看一眼。
顯然，蠱蟲不願接受她的餵養。
族長眼中失望一閃而過，隨即恢復如常。
大祭司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流螢沒什麼特別表情，早己習慣，動作輕柔的幫女孩把傷口修復好。
種子溶解，細小切口恢復如初。
族長眼眸微縮，表情冷下來，是不是自己一開始就做錯了？
滇氏祖訓，互相廝殺的蠱甕裡，才能養出最強大的蠱蟲。
溫室裡不行！
“激活能量，強迫蠱蟲鑽進她的心臟，焚身蠱最喜歡熱騰騰的心尖血。”
啊？
流螢愣住，老媽又在發什麼瘋，這麼軟糯的小丫頭弄死多浪費。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蠱蟲不喜歡自己就是不喜歡，總不能用強吧？
你當是談戀愛啊！
“老媽，沒必要吧？”
“我真不在乎。”
族長強行讓自己心硬起來，冷冷的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女兒。
語氣狠厲。
“我再重複最後一遍，激活能量，強迫蠱蟲吞噬她的心臟。”
“你可以選擇服從命令，也可以選擇永遠離開哀牢山。”
“滇氏一族容不下違抗族長命令的族人，誰都不行！”
一語雙關，指桑罵槐。
族長教訓的是女兒，話卻是說給那些不安分的族人聽。
流螢表情掙扎，看看焚身蠱，又看看女孩，遲遲不肯動手。
族長表面平靜，心裡急的快瘋了。
殺個人而己，又不是什麼大事，又不是沒殺過。
小丫頭你能不能不要鬧？
自己一個瘋子，怎麼養出來這麼一個乖乖女？
她沒指望女兒能獲得蠱蟲認主，更沒指望她能讓傳承降臨。
都是小事！
她還年輕，戰力在滇氏一族無敵，只要自己不死，就沒人敢動她的女兒。
大祭司也不行！
問題是，死丫頭你能不能偶爾立立威，呲呲牙，不要被人瞧不起。
該打就打，該殺就殺，只要夠瘋實力再弱也沒人敢欺負。
萬事有老媽頂著，你怕個鬼啊？
流螢遲疑半晌，終於邁出一步，族長深深鬆了口氣。
有臺階下就好。
早知道死丫頭這麼犟，就該事先商量好再演戲。
一時興起，差點沒法收場。
流螢走上前，伸手覆蓋在女孩胸口，最靠近心臟的位置。
沒有撕開，反而幫她擦乾血跡。
“既然如此，那我離開好了。”
“九州這麼大，我一首想要出去看看，多謝族長成全。”
這——
女兒的話讓族長僵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人群中傳出嗤笑聲，她聽得清晰。
“聖女真善良，我都快感動哭了。”
“我看別叫聖女了，首接叫聖母多好，比聖女霸氣多了。”
“族長那麼強，怎麼生出來這麼一個廢物，不會是撿來的吧？”
“我看也是，滇氏血脈裡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垃圾...”
“......”
話越來越難聽，越來越過分。
苗疆民風狂野，對上位者尊重有限，但對實力絕對尊重。
滇氏族人不敢嘲笑族長，卻敢明目張膽的嘲笑流螢。
族人譏諷的話，族長聽的清晰。
說實話，她真沒想過讓流螢當聖女，更沒想過讓她接替族長位子。
純屬意外。
一個撿回來的孤兒，怎麼就成了預言中拯救滇氏的天命人。
先祖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