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淮安 作品

第145章 月光思念(第2頁)

 身後之人俯下身,緊緊擁抱著久別重逢的故人。她未曾掩飾自己濃厚的思念,“我也好想你,可惜現在不行,終有一天我們會再次重逢。”

 被抓住的手腕在逐漸變得透明消失,她耳邊輕喃融入清風,清風吹起落葉,譜寫一曲無聲的思念,她們會離別卻也終會重逢。

 鹿崽在入夢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是在做夢,析綾離開後的十幾年來,她睡眠很淺,時常做噩夢,卻又時常渴望夢中與她相遇。

 時間長了,慢慢能夠控制夢境內容,她也能分出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因為現實不可能這麼美好,也只有夢境會讓自己心生貪戀。

 身處夢境依舊能夠感受到對方的體溫,又何嘗不是一種現實?

 哪怕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她仍不願相信,依舊自欺欺人,直到現在,虛假如面紗滑落,被人揭開。

 揭開的不只是虛假,還有她內心因析綾離開遲遲不能癒合的傷疤。

 被留下來的人,日復一日等待著。

 等待的滋味最是煎熬,更是一種殘酷的刑罰,思念蠶食人內心的希望,可那人留下的念想卻無聲息的壯大,放任等待的苦楚吞噬思念。

 林時鹿再也壓制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她雙手抓繩,搖晃鞦韆,就像析綾未曾離開。

 鞦韆蕩起來後,她看向遠方,對著清風哭喊:“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我午夜夢迴全是你,可我又止不住從夢中驚醒。因為不過是夢幻泡影罷了。”

 她這麼做就像對方還沒走遠,只是自己看不見,又或許壓根沒想讓對方聽到,更不想讓她擔心,所以才選擇在對方離開後大聲哭喊。

 “幾百年前身處秘境,只有我們二人時,我們是彼此唯一的朋友。如今,我交到了很多朋友,你卻不見了,是我心中最大的遺憾。

 不過我不會放棄的,我會努力讓你重新回到我身邊。不論過去多久,你在我心中永遠是最特殊的,我們是最好的朋友,誰也無法動搖。”

 她宣洩完積壓多年的情感,像再也承受不住思念和等待帶來的壓力,環抱雙膝,坐在鞦韆上悶聲哭了起來。

 四周空無一人,只有林時鹿坐在院落的鞦韆上,環抱著雙腿,低聲哭泣。

 不久之後,一陣微風輕輕拂過髮間、耳畔和臉頰,像是在輕撫著、安慰著哭泣的人。

 白雲辭在析綾離開後也多次安撫,都被林時鹿強撐著精神反向安慰過去了。她卻始終記得並且壓抑在心中,從未忘卻析綾,每次午夜夢迴都會記得。

 隨著時間流逝,析綾所在的蹤跡一點點被抹去,只有她和辭姐知道對方是真實存在過,少少和思遠的記憶也隨著時間流逝逐漸模糊。

 林時鹿曾記得許久之前和阿綾一起追的片子中有說過:死亡並不可怕,遺忘才是最終的告別,請記住你愛著和愛過的人。

 也有一種說法是,生命的消逝有三次,分成肉體、社會和精神。

 一次是指肉體的消失,代表世上在無此人;二次是社會上的,生前的物品和社會關係,會再次消失;三次是指精神和記憶上的消逝,當世上沒有人再記得此人和其思想後,就會迎來最終的消亡。

 此外,還有很多種說法。

 生命的消逝就像註定擦肩而過的相遇,對方一直都在,只是不湊巧,你們沒有能夠重逢的機會。

 還有一種是去了遠方,又或者成為了天上的星辰、化為了一縷清風,所以不要傷心,他們其實一直都在陪著你。

 林時鹿對生命的消逝沒有概念,可能是本身對這方面一片空白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所屬的世界並不算科學,而有術法存在。

 但是直到析綾離開的那天,她對此不再沒有概念,真正理解了消逝的概念,這許多種說法不過是慰藉罷了。

 析綾只是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離開,她看過信後,心間泛起了一股難以言說的疼痛。

 隨著時間流逝,疼痛在逐漸消失。但絕望中又留下了一絲希望,信上所說的回來和等待化作了鑽心疼痛,並且隨著時間越來越長,更加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