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再思 作品

第五百章 那東西

跳樓的人,是一位跨性別者,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認為自己是一名女生。

前年,他做了一直想做的手術。

去年,她陷入了甜蜜的戀愛。

在熱戀的迷霧中,她以為找到了能夠託付終生的伴侶,於是毫不猶豫地將一切都坦誠相告,並將價值連城的嫁妝提前交付給了心愛的人。然而,正當她沉浸在幸福的夢想中時,悲劇卻悄然降臨。

她珍貴的首飾和她深愛的人一同消失,留下的只有背叛和空虛。

“總結下來,大概是這樣……”北荷將這些零散的信息拼接成一段故事,作為這次活動的背景。

“呃,這可真是人生如戲啊!”俞曜無奈地評論,感嘆人生的荒謬。

按理來說,這麼大的數額,通過報案就能解決,但奇怪的是,她卻選擇了一條極端的道路——從珠寶店將首飾偷回,隨後跳樓自盡。

其中,或許還有什麼他們未能發現的隱情。

時間指向晚上九點。

尹天明從樓下趕來,他是最後一個提供目擊證詞的人。

“或許首飾不是關鍵,那個跳樓的人才是呢?”劉彬彬試圖參與討論,畢竟如果主動發現了什麼線索,最後的分數也會好看些,能拿到的淵值也就更多。

伊凡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顯然對劉彬彬的見解不以為然。

劉彬彬尷尬地閉上了嘴。

“俄區的n.e說什麼晚上不要接觸窗外的東西,可我看這外面什麼也沒有啊!”俞曜的語氣中充滿了對俄區的質疑。

“珠寶店的事情,有進展了嗎?”尹天明問。

他們之前本想去珠寶店瞭解下情況,卻發現那個店居然距離他們現在的位置足足有三十公里,一來一回,萬一路上再有什麼變故,根本來不及。

於是大家紛紛在網絡上發佈了找人跑腿的需求。

“還沒有消息。”王白石搖了搖頭。

“現在我們該做什麼,等嗎?”俞曜不禁焦急地問道。

這時,n.e等人也回到了16層。

他們通過手機的通訊軟件交流,北荷早已將線索同步給了他們,只不過n.e等人在其他樓層並未取得什麼有用的信息。

戴安娜拿著旅行日誌反覆翻看,似乎想從上面尋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俞曜偏頭看著筆記本上記錄的一條又一條事項,心想,難道這本日誌,就是為了讓我們按照時間完成旅行的嗎?

如果社團活動的死路,僅僅是沒按照筆記所寫內容進行的話,未免太過簡單了……

“我們,要不要再去酒店外面看看?”俞曜忽然提議。

“啊?已經九點多了唉,出了酒店萬一回不來了怎麼辦!”劉彬彬有點打退堂鼓。

“有什麼想法嗎?”

不知是不是俞曜的錯覺,他似乎在尹天明師兄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鼓勵,於是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想起來,以前樓下的早餐店總是在六點到八點開啟。”

“很多遊戲也有某個npC只會在某個時間點出現,其他時間都不會出現的機制……”

“我們五點多就回到酒店了,現在臨近晚上十點的限制,倘若,某些特定的線索,只會在特定時間和地點觸發,我們會不會錯過了?”

先前,他們一直因擔心無法準時,總是提前很長時間抵達目標地點。

“好像,有道理。”王白石若有所思地點頭。

北荷在梳理完活動背景後,一直盯著地板沉默不語,似乎回憶起了什麼事情,此刻聽到了俞曜的分析,也只是抬了下眼,沒有其他反應。

——您收到一條新消息。

與此同時,眾人的手機亮起。

點開消息內容,是n.e發的一條訊息,內容是“我們現在要去酒店外面看看”。

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

十分鐘後,酒店門口。

小花園旁的海豚噴泉已然乾涸,案發現場用警戒線封鎖著,還有兩名調查人員在旁值守。

在這裡在他們一大群人到來之前顯得異常冷清。上方的房間大多數都熄滅了燈光。事件雖未封鎖酒店,卻已導致許多客人退房。

“難道,線索是他們?”蘇小雨指了指那兩名調查人員,小聲說道。

“和他們接觸的話……總覺得我們會被當成可疑人士抓起來。”俞曜撓了撓頭,酒店外面好像真的沒什麼線索。

是他猜錯了?還是說已經錯過了時間呢?

“還有半個小時,我們繼續分兩隊,在附近轉轉,二十分鐘後,門口集合。”n.e下達了指令。

他們走出幽靜的小花園,步入大街。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分頭行動時,一束昏黃的街燈無端投射在他們的左側,那是一條橫寬但短小的巷子,通往酒店的停車場。

眾人的神經立刻繃緊,被一種不明的拉力驅使,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鈴鈴鈴——

夜風輕拂,一串銀鈴聲如鬼魅般在耳畔迴盪。

白日裡空蕩的小巷,現在卻突兀地出現了一張小攤,四根蠟燭在不穩的火焰中搖曳生姿。攤上鋪著一塊血紅色的綢布,繪滿了令人匪夷所思又不寒而慄的符咒與古老的圖案。

一個滿臉皺紋、戴著墨鏡的老人坐在攤後,手裡緊握一卷發黃的竹簡,攤前不僅擺滿了厚重的占卜書籍,旁邊還有一隻閃爍著幽幽光芒的銅質八卦盤。

“什麼東西?”戴安娜的聲音中帶著戒備與困惑。

“裝神弄鬼?”白熊眉頭緊鎖。

“這是個算命先生……”n.e對這個國家的文化頗有了解,立刻認出了攤位的本質。

他來到攤位前,儘管一行人讓小巷顯得更加擁擠,老人卻絲毫未動,依舊專注地翻閱著手中的竹簡。

“能為我們占卜一卦嗎?”n.e試探性地詢問。

沙沙——

老人緩緩放下手中的書簡,用墨鏡後那難以捕捉的目光掃視著面前的一行人。

“那東西……”老人的嘴唇輕輕動了動,聲音低沉而含糊。

“什麼?”

“必須,擺脫,擺脫!”老人的聲音驟然高,枯骨般的手指緊緊扣著桌布。

“你到底想說什麼?”白熊迫切地追問。

“你們被那東西纏上了,必須擺脫!”

老人倏然鬆開手,整個人頹然坐回椅子,隨著一陣陰冷的風吹過,桌上的蠟燭瞬間熄滅。

一片漆黑籠罩了小巷,讓眾人不由自主地退後半步,腦海中不斷迴響著老人奇怪的話語。

那東西是什麼?

“咳咳咳……”寒冷的夜風使得柏莎的感冒更為嚴重,儘管現場氛圍異常詭異,她的咳嗽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突兀。

亞歷山大將沒有傷口的那隻手伸進了上衣,撓著後背某塊發癢的地方。

該死的蚊子,他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