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破碎神國
吳升與莉莉同時大聲鼓勵小惠,莉莉對能擁有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半神女兒很是自豪。
特事局眾人被晾在了一旁無人在意。
血霧不斷匯聚為冠冕的過程中,神國開始重塑。
神國,在超凡生命強大到一定程度踏上神途之後,便能夠像土匪圈地稱王那般,在詭異無序的靈界劃出一片屬於自己與信徒們的領域。
曾經巴布羅斯的神國為一大片流淌著滾燙鮮血,不斷蒸騰血霧的平原。
中心處矗立著屬於血神的寶座,祂最大的愛好就是高居寶座看著下方平原中的信徒進行無盡的廝殺。
吳升當然不會允許一個小女孩住在這麼血腥暴力,少兒不宜的地方。
小惠乃是接受過藝術薰陶與高等文化教育的現代好孩子,又不是住在墳地裡靠吃老鼠過活的野孩子...
隨著一道血光橫掃而過,狂暴的靈能席捲過下方死城,一頂晶瑩的多層暗紅色冠冕終於凝聚完成。
靈界之中的血色平原摺疊崩塌,如煙如泥般開始匯聚為新的形象。
小惠的命...苦啊。
吳升看著那團來靈界之中的不定型能量團塊,緩緩閉上眼睛重整思路。
神國是擁有者意志的體現,現在小惠得找到自己...
額,應該是吳升得找到自己的意志在何處。
小惠與吳升已經是一體,二者的意志到底是同一個還是各算各的,還真不好說。
這一路走到今天...苦啊。
滴滴血淚自吳升眼中滑落,他彷彿回到了小惠迷迷茫茫從棺材中爬出的那一天。
將來的路更苦,活化範圍一天大過一天,到底要怎麼做,才能逃過劫難?
迷茫中,剛剛聚合起的血色煙泥再度散開變得混沌。
是啊,世界都快毀滅了,到底要何去何從?
躲進永暗島,又能躲多久?
他那銀龍兄弟的仇又要誰去報?
若是活化會連帶神明一同吞沒蠶食,那還有報仇的必要嗎?
愧疚啊。
他這個當爹的還過了二十幾年人過的日子,但小惠呢?
小惠這輩子就沒過上一天正常小女孩的快樂日子,不是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
吳升陷入了一種庸人自擾的境地,其實小惠對殺掉東西然後吞下去這項工作一直都是樂在其中的。
不夠強,還是不夠強...
要是他吳升此時能悟道飛昇,原地成神,那必然能做完想做之事...
小惠的啜泣如防空警報般在這天地間轟響,她的巨爪掃過,輕輕擦掉了吳升眼角的血淚,他的痛苦小惠又何嘗感受不到。
她從未怪過吳升什麼,只是悲傷於能陪伴在他身邊的時間太短太短。
父女倆嚎啕大哭,在場的影魔們同樣感動萬分潸然淚下,老狼更是泣不成聲,連凜的眼圈都有點發紅。
然而對於特事局那些普通幹員來說,目睹一個新生半神啜泣而不做任何防護,可能是這輩子做過最愚蠢的決定。
反應快的匍匐跪拜狂吃理智藥撿回一條命,反應慢的則是當場暴斃化作漫天遍地鮮血的一部分。
自我的探究當中,不斷變強的執念與對世界的不甘便成為了吳升與小惠的意志。
一級級樓梯自血海之中緩緩升起,血河逆流而上,順著階梯向上流去。
無數寬窄長短不一的階梯井噴般自血海中拔地而起構成網絡,階梯彼此勾連成永無止境在變化中循環的彭羅斯階梯。
這在三維現實中絕不存在的悖論幾何體卻在吳升與小惠的意志當中應運而生。
血河在這無盡的階梯網絡之中逆流奔騰,不知從何而起,更是不知到何為止。
只屬於吳升與小惠,存在於靈界中的新家,在此時終於裝修完畢。
神之國度,殷赤長階。
冠冕隱去,靈界通道閉合,小惠的身形越來越小,又變成一個黏糊糊髒兮兮的小肉球,女兒撲向父親那般撲進吳升的懷抱。
吳升也是樂得合不攏嘴,雖然小惠的心靈之身的傳承斷了,但是現在依舊當了半神,誰能說一句他這個當爹的沒有功勞?
“我們走...”
梁老頭小聲說道,此事到這地步已不可阻攔,放出霧氣想要帶著眾人離開。
“哎哎哎,要去哪啊幾位?”
吳升哪裡能樂意得了,血色光影中,梁老頭的白色雲霧如碎玻璃般散落。
“好戲可還在後頭呢,現在走,可不太禮貌啊。”
吳升就是想出口惡氣,他現在不想就這麼放這群人走,但也沒到算賬的時候,不過噁心噁心還是能做到的。
廖不凡血氣上湧,氣得整張臉通紅,此時的特事局眾人也大多如此。
不過氣歸氣,畢竟吳升目前為止也確實沒對特事局與華國帶來實質性利益損失。
星艦昇天就在最近幾日,此時實在不適合結冤家...
所以,投票結果為:
儘可能穩住吳升,組織幹員儘可能撤退。
吳升的表現過於喜怒無情,也只能沒底氣地用上“儘可能”這個詞。
本打算繼續使用熟人唱白臉,可上一次派去談判的李嬌嬌與菜鳥。
一個連句話都沒來得及說死了,一個被做成了攝像頭還不如死了。
現在能派出去的,和這瘋子有點瓜葛的,好像也只有憨蛋,老王與白山蒼。
諸葛家人不可能讓憨蛋這個獨苗去送死,白山蒼更是要負擔起傳承門派的重任,那就...
由既沒有深厚背景,也沒有一個強大師傅的,工作兢兢業業,上有老下有小,超凡者中的普通人老王出馬吧。
“我也去。”
白山蒼目光堅定,擺脫了身後老嫗的阻攔。
吳升曾經救過她不止一命,她的最後印象還停留在那個古墓當中,那時的他雖然有點神經質,卻是那樣聰慧可靠,數次帶領隊伍擊破危險。
憑良心說,雖然當時沒能明白,但是在劇本結束的覆盤之中,白山蒼一點點了解了這名為吳施恩的玩家到底扮演了怎樣重要的角色。
她不相信,也不願意相信這麼一個人會成為敵人,她一定要親口去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