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第 244 章
元瀅瀅醒來時,看到的是雪白的牆壁。她坐直身子,
發現正待在自己的房間裡。腦袋還殘留著昏昏沉沉的餘韻,
元瀅瀅輕輕敲著額頭,試圖回憶起是怎麼回到元家的。只是她記憶裡一片空白,
只能想到那句無奈的溫柔聲音。
元瀅瀅心想,肯定是程秀成送她回來的,
畢竟楊湛生的聲線何曾溫柔過。
敲門聲響起,家中無人回應,元瀅瀅只好穿著棉布睡裙走到了門旁。她開口問道,門外是誰。外面卻同時響起兩道聲音,重疊在一起,讓元瀅瀅分辨不出究竟是誰來了。
她打開門,正對著門外的兩雙眼睛。蔡炳春緊皺著眉,看到元瀅瀅才舒展眉峰,而站在他身旁的傅少軒,卻是始終一副懶散的姿態。
元瀅瀅身子傾斜,依偎著門框,她敞開房門,示意兩人看過去;“大姐不在家,家裡只有我一個,你們改日再來吧。”
蔡炳春欲言又止,臉上一副糾結為難的神情。傅少軒稍微示意,便有人走上前去,給元瀅瀅遞上請柬:“這是給元小姐的請帖,邀請她出席宴會。”
元瀅瀅卻是不肯接:“元小姐?究竟是哪位元小姐,家裡有三位元小姐,我不知道你找的是哪個。”
傅少軒鼻樑上架著一副茶褐色的墨鏡,聞言微微低頭,墨鏡就順著他的動作滑落到鼻頭。傅少軒垂著眼睛,語氣理所應當道:“當然是在舞廳唱歌的元小姐。”
元瀅瀅拒絕的乾脆利落:“我不送。你要請大姐去宴會,就自己給她。”
“誒,你——”
傅少軒請人,向來都是他發出邀請,對方忙不迭地就同意了,哪裡有過現在一般麻煩。傅少軒剛要上前,就被蔡炳春伸手擋住。蔡炳春看向傅少軒的眼神里滿是警惕,像是擔心他一怒之下,對著元瀅瀅動手。
意識到這一點,傅少軒挑動眉峰,他還不至於如此沒品,邀約不成就尋女人的麻煩。
傅少軒從跟班手裡奪走請帖,撕成兩半,又重新丟回跟班的懷裡。他冷著臉離開,不一會兒便響起汽車發動的聲音。
蔡炳春嘴唇微動,最終什麼都沒說。他只囑咐好,要元瀅瀅關好門,如果不清楚門外是誰,就不要隨便開門了。蔡炳春不相信傅少軒的人品,因為從傅少軒的穿著打扮來看,他就是一個被嬌寵慣了的大少爺,在元瀅瀅這裡受了氣,難免會心存報復。只是這些話,蔡炳春不好同元瀅瀅挑明講,因為兩人都和元清夢有牽扯,如果他說出口,就有了抹黑傅少軒在元家人面前形象的嫌疑。
元清夢迴。”
元清夢隨意地點頭,拿起剛脫下的外套就出了門。她再回家時,手裡拿著一張燙金字樣的請帖。元瀅瀅看她細長的眉揚起,凝神讀著請帖,想來應該沒有去找蔡炳春。但元瀅瀅卻不打算繼續為蔡炳春講話,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元瀅瀅先前開口,也是因為對蔡炳春印象好,加上她實在討厭傅少軒。只是,元瀅瀅以為她不能操控元清夢的心,要她
去愛哪個()?(),
赴哪個的約。
得知學校安排的採訪地點是督軍府()?(),
元瀅瀅心中覺得奇怪。據她所知()?(),
楊湛生不喜和報紙書刊之類的有牽扯?()???#?#??()?(),
報紙刊登的楊湛生的照片還是偷拍楊湛生不懂報社的重要,視這些文化產業為無物,不愧是大老粗出身。
元瀅瀅和劉文慧、其餘幾個女學生坐在汽車裡,往督軍府去。開車的不是李副將,是督軍府的專用司機,他很是健談,直言楊湛生對清心女中的學生很優待。往常申報等大報社前來採訪,都被楊湛生拒之門外。但楊湛生聽聞女中有采訪的活動,就主動向校長提議,來督軍府採訪。
劉文慧好奇問道:“督軍脾氣好嗎?之前報社偷拍,督軍就要取締他們,倘若我們惹怒了督軍,會不會被抓起來?”
司機神情一怔,隨即笑了起的氣話,做不得真的。何況,申報報社如今不還好好地開著門,並沒有被取締嘛。至於你們這些女學生,只要不頂撞督軍,他不會同你們計較的。”
但劉文慧聽了,非但沒有覺得安心,反而對楊湛生越發懼怕。她挽緊元瀅瀅的手臂,低聲說著:“等採訪完畢,我們趕緊離開吧。”
如果不是為了完成採訪這一門的課業,劉文慧等人是絕不肯來督軍府的。門外站著兩個身穿軍裝的士兵,在元瀅瀅她們
走到門前時,抬手敬禮,聲音洪亮如鍾,將元瀅瀅嚇得心頭髮顫。
幾人在客廳落座,過了片刻,楊湛生從樓上走下來。他腳底踩的是發亮的黑色長靴,走起路來咚咚地響著。軍裝褲被收攏在長靴裡,襯得楊湛生的腿長腰細。他經過元瀅瀅身旁時,元瀅瀅抬眼看去,只見楊湛生的腰後彆著一把木倉,黑漆漆的,威風凜凜,幾乎遮蓋了他腰的一半。
楊湛生雙腿交疊,手掌搭在膝蓋上,示意讓女學生們問問題。大家都不敢開口,楊湛生就徑直看向元瀅瀅。
“瀅瀅…小姐,不如你先來吧。”
劉文慧驚訝於楊湛生還記得元瀅瀅的名字,且喊得如此親近。要知道,在女中裡,除了和元瀅瀅親近的人會喊她瀅瀅,其他人都是稱呼她為元同學。到了餐廳、咖啡店,服務生就稱呼一聲元小姐,從未有人叫過瀅瀅小姐這般不倫不類的稱呼。
元瀅瀅抬頭,分明從楊湛生的眼睛裡看出笑意。她微微點頭,拿出準備好的採訪稿,開始問了起來。
面對楊湛生的回答,元瀅瀅有時候並不滿意,便連聲追問。落在劉文慧眼裡,看得她心驚膽顫,唯恐楊湛生覺得元瀅瀅語氣不依不饒,因此動了怒氣。但楊湛生出乎意料的好說話,始終神情淡淡地回答著元瀅瀅的問題。
元瀅瀅問完了,輪到其他人開口詢問。有了元瀅瀅開頭,接下來的採訪便沒有那麼困難。只是楊湛生的態度陡然變得強硬,回答的極其隨意,開口採訪的女同學心中不滿意這個答案,卻不敢像元瀅瀅
一樣徑直追問,只得勉強記下。
採訪結束,楊湛生起身離開,僕人端上茶水鮮果。
元瀅瀅用銀叉紮了甜瓜送進嘴裡,湊到劉文慧身旁說著:“瓜很甜的,你也吃一口。”
劉文慧神態厭厭的,勉強打起精神搖頭。元瀅瀅看出她的不對勁,便問她怎麼了。劉文慧覺得難以啟齒,只是元瀅瀅是她最好的朋友,即使再難堪的話,劉文慧硬著頭皮也要說出口——原來是劉文慧採訪的時候,漏記了一個問題的回答。可劉文慧既不敢再問楊湛生一遍,又覺得隨意胡編亂造不妥當,免不得心情鬱悶。
元瀅瀅自詡清高,劉文慧是她唯一看得上的好朋友。元瀅瀅自知她不是絕頂的聰明,但能夠分得清楚旁人對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因此,元瀅瀅很樂意幫劉文慧的忙。
她把果盤塞到劉文慧懷裡,拿走劉文慧的採訪稿,起身要去找楊湛生。劉文慧皺著眉,想要阻攔她。元瀅瀅說道:“我等會兒就回來,甜瓜如果吃完了,你就再幫我要一盤。”
劉文慧眼中閃過亮光,重重地點頭。
元瀅瀅在督軍府中胡亂走著,倒是先找到了李副將,她說明來意,李副將主動提出給元瀅瀅引路。
西式風格的涼亭,從亭子頂部到樑柱,都是柔和的奶油色,周圍是翠綠的樹木、豔色的鮮花,如此畫面看起來有幾分西方人的浪漫。楊湛生端坐著,面前的桌上擺放著一個紅絲絨方盒。
元瀅瀅抱著採訪稿,小步走到楊湛生面前:“我還有一個問題要採訪。”
楊湛生挑眉示意她開口,等到元瀅瀅唸完,楊湛生沉聲道:“剛才不是回答過了嗎,而且……這個應該不是你的問題。怎麼,你是為了別人出頭?”
元瀅瀅輕撇著唇,將所有的錯誤都怪罪到楊湛生身上:“你講話太快了,剛才沒有記上,難道不能再回答一次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
元瀅瀅如今有些害怕楊湛生說出“不過”兩個字,上次他說出不過,不知道又有什麼要求。
楊湛生示意讓元瀅瀅打開紅絲絨方盒,元瀅瀅照做了,只見黃澄澄的獎牌安靜地躺在盒子裡。元瀅瀅的手指挑起細鏈,疑惑問道:“這和籃球賽的獎牌,像是一樣的。”
楊湛生已經走到元瀅瀅的身後,他兩隻手穿過元瀅瀅的臂彎,微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本就是按照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當然一樣。”
楊湛生挑動細鏈,將金制獎牌掛在了元瀅瀅的脖頸處。籃球賽上的銀獎牌體型太大,時刻佩戴多有不方便,楊湛生讓人做金獎牌的時候,就有意縮小尺寸,做成項鍊的形狀。
白皙的脖頸散發著粼粼的金光,元瀅瀅捻起項鍊上沉甸甸的圓潤小金塊,心裡是歡喜的,只是她對楊湛生的霸道蠻橫不滿,就故意做出不喜的表情:“你都不問我想不想要,喜不喜歡,就讓我戴上了。”
楊湛生扣緊她的腰肢,貼在自己的胸膛,聲音裡
滿是篤定:“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想要,肯定喜歡,就不必多此一舉再問。”
元瀅瀅輕哼著,卻說不出反駁的話,因為事實和楊湛生說的並無差別。
楊湛生要她開始採訪,元瀅瀅看著兩人的姿態,眉毛擰成一團:“你先放開我,這樣怎麼問啊。”
“當然可以問,我只摟了你的腰,可還沒有同你接吻,你當然可以開口。”
元瀅瀅被他的話說得臉色漲紅,便嫌棄起楊湛生的粗鄙,比不上程秀成的有禮貌。楊湛生的神色頓時冷了下去,元瀅瀅毫無察覺,甚至拿出她喝醉之後,程秀成送她回家來告誡楊湛生。
“程先生最是體貼,把喝醉的我送回家裡去,如果是和督軍在一起,我就要擔心自己的安危了。”
腰肢上的手收攏的發疼,元瀅瀅拍著楊湛生的胸膛,質問他道:“你做什麼,很痛的!”
楊湛生眼底浮動著暗光,聲音中帶著咬牙切齒的怒氣:“是那個該死的教書先生說的,送你回去的人是他?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4-07-3118:00:00~2024-08-0318: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泯滅的見光死50瓶;yeveone10瓶;蒼耳9瓶;不想長大、芋嫻6瓶;兔子先生要肥家2瓶;委屈、喬喬子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魚非子向你推薦他的其他小說:
:,
:,
希望你也喜歡
一樣徑直追問,只得勉強記下。
採訪結束,楊湛生起身離開,僕人端上茶水鮮果。
元瀅瀅用銀叉紮了甜瓜送進嘴裡,湊到劉文慧身旁說著:“瓜很甜的,你也吃一口。”
劉文慧神態厭厭的,勉強打起精神搖頭。元瀅瀅看出她的不對勁,便問她怎麼了。劉文慧覺得難以啟齒,只是元瀅瀅是她最好的朋友,即使再難堪的話,劉文慧硬著頭皮也要說出口——原來是劉文慧採訪的時候,漏記了一個問題的回答。可劉文慧既不敢再問楊湛生一遍,又覺得隨意胡編亂造不妥當,免不得心情鬱悶。
元瀅瀅自詡清高,劉文慧是她唯一看得上的好朋友。元瀅瀅自知她不是絕頂的聰明,但能夠分得清楚旁人對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因此,元瀅瀅很樂意幫劉文慧的忙。
她把果盤塞到劉文慧懷裡,拿走劉文慧的採訪稿,起身要去找楊湛生。劉文慧皺著眉,想要阻攔她。元瀅瀅說道:“我等會兒就回來,甜瓜如果吃完了,你就再幫我要一盤。”
劉文慧眼中閃過亮光,重重地點頭。
元瀅瀅在督軍府中胡亂走著,倒是先找到了李副將,她說明來意,李副將主動提出給元瀅瀅引路。
西式風格的涼亭,從亭子頂部到樑柱,都是柔和的奶油色,周圍是翠綠的樹木、豔色的鮮花,如此畫面看起來有幾分西方人的浪漫。楊湛生端坐著,面前的桌上擺放著一個紅絲絨方盒。
元瀅瀅抱著採訪稿,小步走到楊湛生面前:“我還有一個問題要採訪。”
楊湛生挑眉示意她開口,等到元瀅瀅唸完,楊湛生沉聲道:“剛才不是回答過了嗎,而且……這個應該不是你的問題。怎麼,你是為了別人出頭?”
元瀅瀅輕撇著唇,將所有的錯誤都怪罪到楊湛生身上:“你講話太快了,剛才沒有記上,難道不能再回答一次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
元瀅瀅如今有些害怕楊湛生說出“不過”兩個字,上次他說出不過,不知道又有什麼要求。
楊湛生示意讓元瀅瀅打開紅絲絨方盒,元瀅瀅照做了,只見黃澄澄的獎牌安靜地躺在盒子裡。元瀅瀅的手指挑起細鏈,疑惑問道:“這和籃球賽的獎牌,像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