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第 252 章(第2頁)
元瀅瀅拒絕了跟隨程秀成離開,得知元瀅瀅想要留在申城,程秀成下意識地也想要留下。出國任教對他而言是可以輕易放棄的事情,但程秀成還沒開口,元瀅瀅就阻止了他。
她可以仰仗程秀成的愛意,從他的身上得到許多偏愛。只是,事關性命安危,程秀成如果心甘情願地留下,元瀅瀅不會阻攔,但他是為了自己改變心意,元瀅瀅就擰著眉說道:“程先生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必是因為我才做出留下的選擇。人人都說要打仗,留在申城,可能今天還好聲好氣地說著話,明天就一命嗚呼了。盡秋的命太貴重,我肩負不起呢。”
程秀成心中酸澀交加,他重重地點頭,答應會好好考慮。即使最後他做出留在申城的決定,也會是深思熟慮,不是因為想要和元瀅瀅待在一起衝動為之。
楊湛生學詩的時間越發少了,他空閒下著:“這些詩歌我已經懂了大半。今天我們換換教學內容,不講詩歌。”
元瀅瀅問他:“那學什麼?”
楊湛生把通體黑亮的木倉塞進元瀅瀅的手中,是女士專用的小巧款式,並不笨重。楊湛生站在元瀅瀅的身後,他的雙臂繞過瘦弱的肩頭,握住元瀅瀅的雙手。楊湛生從沒有當過先生,他的身份是督軍、長官,素來是高高在上的,語氣嚴肅令人懼怕。可面對元瀅瀅,這個他生平的第一個學生,楊湛生軟了語氣,他貼在元瀅瀅的耳邊,教她如何握緊、瞄準,和射擊。
砰的一聲,衝擊力讓元瀅瀅的手發麻,身子向後仰去。楊湛生扶穩她,鬆開教導她的手:“自己試一遍。”
他不過教過一次,就讓元瀅瀅自己射擊,未免對元瀅瀅太過放心。但楊湛生就是滿懷自信,正是因為他對自己信心滿滿,才從窮小子成為了如今的督軍。而楊湛生不僅對自己有信心,凡是屬於他的東西都是世上最好的。楊湛生已經把元瀅瀅看做了他的人,自然相信元瀅瀅學過一次,就能輕鬆射擊。
即使退一步來說,元瀅瀅射擊的差勁,可那又如何,總有楊湛生給她兜底。
元瀅瀅
猶豫道:“我?”
她看到楊湛生篤定的神情,心中忽然生出了勇氣,揚起手中的木倉,朝著他指向的靶子射去。扣動扳機的瞬間,元瀅瀅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她不敢去看是不是射空了,在楊湛生面前丟了臉。
耳旁響起清脆的鼓掌聲音,元瀅瀅睜開眼睛,看到楊湛生輕輕拍動掌心,站到她身旁。楊湛生毫不吝嗇地稱讚道:“射中了,真厲害,不愧是我的女人。”
李副將把靶子取下來,拿給元瀅瀅看。只見圓形靶子上面,有一個小小的孔,不是落在正中心,而是落在邊緣處。元瀅瀅再瞄偏一點,就要脫離靶了。但元瀅瀅興奮的臉頰緋紅,這是她第二次射擊,就得了這麼好的成績,足以可見她不止在作詩上有天賦,連這類暴力的玩意兒,她也是遊刃有餘。
興奮過後,元瀅瀅後知後覺地瞪著楊湛生:“呸,誰是你的女人,又在亂講話。”
楊湛生把她按在懷裡,寬闊的手掌在她身上亂摸亂碰。元瀅瀅輕聲叫著,讓楊湛生停下,可楊湛生哪裡是乖乖聽話的人,他反而越發放肆,傾身而下抵著元瀅瀅的鼻尖。
“我剛才說錯了,你不是我的女人。你是——令我愛不釋手的瀅瀅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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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悠悠歌聲迴盪在清心女中的禮堂()?(),
元瀅瀅站在半圓形高臺上()?(),
頭髮綁成鬆垮的麻花辮,尾部向上挽起()?(),
淡藍色的蝴蝶絲帶輕撫著她的臉頰。
程秀成和一眾先生們坐在一起7()_[(.)]7?7.の.の7()?(),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眼睛裡滿是欣賞,他因為元瀅瀅的美麗、動聽的歌聲,心中生出強烈的驕傲。
畢業歌唱完,元瀅瀅經過程秀成身旁時,偷偷朝著他眨動眼睛。程秀成的心跳動的極厲害,卻不是擔心有人會看到,而是想要站起身,將內心的情緒同元瀅瀅分享。他想在畢業的這一刻,能夠光明正大地站在她的身側。
但典禮結束後,程秀成很快就被一群學生圍住。她們拉著程秀成簽名,合影留念。
“程先生,你笑一笑。”
程秀成僵硬地勾起唇角,學生看了拍好的成品,覺得程先生還是不笑為好。
劉文慧拉著元瀅瀅和他合影,兩人站在程秀成的一左一右。這次,不必照相師出聲提醒,程秀成自然而然地帶上了笑意。有人舉起挎包,問是誰落在了禮堂,劉文慧嘴裡喊著是她的,忙跑過去拿,原地只剩下程秀成和元瀅瀅。
畢業合照都是三五個人聚在一起,從沒有兩個人在一塊拍的。元瀅瀅本想要跟著劉文慧離開,程秀成卻突然拉住她的胳膊,說道:“瀅瀅,我們拍張合影吧。”
——是極其普通的姿勢,程秀成和元瀅瀅並肩站著,兩人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身後是成片的白樺林,鬱鬱蔥蔥洋溢著青春的氣息。照相師說拍好了,程秀成側著身子,目光下移,看著元瀅瀅的眼神里彷彿盛著一泓清水,緩慢輕柔。
照相機的黑殼子啪嗒一聲,散發出白色的煙霧,照相師從幕布後面探出腦袋,說著:“拍到了。”
程秀成給照相師留下地址,要他把照片洗出來後務必寄給他。
因為提前答應了程秀成,元瀅瀅婉拒了劉文慧的邀約,同程秀成在路上慢慢走著。程秀成的掌心出了汗水,他覺得詞窮,面對元瀅瀅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好。這對程秀成而言可是件稀罕事,畢竟他依靠文字吃飯,下筆從來沒有過猶豫,此刻卻腦袋空白,連半個合適的話題都想不出。
程秀成停下腳步,收緊掌心,他猶豫著開口:“近來申城不太平,有幾夜聽到了木倉響,恰好有外國學校邀請我去教書。”
元瀅瀅顫著睫毛,說了一句恭喜。
程秀成擰著眉,終於把那句心裡話問出了口:“你願意同我一起去嗎,作為我的……”
話還沒說完,附近便傳來轟隆隆的響聲,濃烈的白煙味道傳來,人群尖叫著跑開。程秀成雙手撫著元瀅瀅的手臂,護著她往前走。還未走兩步,程秀成心有所感,帶著元瀅瀅撲在地面,展開雙臂把她護的嚴嚴實實。
身旁充斥著程秀成的味道,即使有寬闊的身子阻擋,元瀅瀅仍舊能聽到震耳欲聾的響聲。過了
許久,程秀成抬起頭,環顧四周確認安全以後,他才站起身把元瀅瀅拉了起來。
程秀成的頭髮、臉上都沾染了灰塵,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狼狽。但只要想起程秀成搞成這副樣子是為了自己,元瀅瀅就不想笑他了。她翻找著手絹,卻半天沒有找到。一方手絹遞到元瀅瀅面前,迎上元瀅瀅奇怪的神色,程秀成稍感尷尬地解釋道:“你上次的手絹洗了忘記帶走,我就收了起來。”
這番話本是不符合邏輯的,因為程秀成能夠見到元瀅瀅的機會很多,卻從沒有聽他提及過手絹的事。但元瀅瀅沒有想太多,她只是覺得正好可以拿這方手絹替程秀成擦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