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0 章
隨乙神情陰鷙,身上的傷勢使他腳步踉蹌。隨乙抬起手臂,阻擋住元瀅瀅想要合攏門扉的動作。
他冷聲質問著,元瀅瀅可知道他身上的傷勢是從何處來的。
元瀅瀅面露疑惑,分明是隨乙之前造的孽緣,惹得旁人報復於他。聞言,隨乙輕笑一聲,眼神中流露出輕蔑。那家人性情如同鵪鶉,在女兒生前尚且不敢來尋隨乙的麻煩,難道人一死了,膽子便猛然大了起來不成。
隨乙目光灼灼地盯著元瀅瀅,聲音中含著諷刺:“是桓瑄做的,他下手當真是狠毒,任憑我如何求饒,都不肯放過我。我以為你當真是安分守己的女子,如今看來也耐不住寂寞。你早就同桓瑄勾搭在一起了罷,才對我如此抗拒。桓瑄年輕氣盛,身子康健不似文弱書生,定然能滿足了你罷。只是不知道隨席玉九泉之下,若是知道他救人一命,那人的弟弟卻覬覦他的妻子,和你暗通款曲,該是何等的痛徹心扉!”
聞言,元瀅瀅面色平靜,不見絲毫慌亂,越發襯得隨乙神情癲狂,言行無狀。
隨乙的話未曾激起絲毫波瀾,他本以為,元瀅瀅聽過後會露出惶恐不安、羞愧難當的神情,不曾想她卻是如此平靜。
元瀅瀅輕飄飄地看了隨乙一眼,聲音不似平日裡的輕柔綿軟,帶著微微的冷意。
“我不同桓瑄那般的人物在一處,難道要同你如此卑劣之人廝混?”
“你——”
隨乙聞言,頓時眼睛通紅,他舉起手掌,試圖朝著元瀅瀅嬌柔的身子揮去。但手掌卻未落下,隨乙對上了一雙烏黑眼睛,隨即他的手臂被狠狠甩開,跌坐在地面。
江暮白摸出帕子,輕輕擦拭著剛才碰過隨乙的掌心。他轉身詢問元瀅瀅:“此人可冒犯了你?”
元瀅瀅搖首:“未曾,只是……嚇著我了。”
江暮白命人喚來隨乙的妻子,將隨乙領回家中。來人眼圈泛紅,身上的衣裙微亂,全然不似做姑娘時的光鮮亮麗。隨乙曾經欺辱過不少女子,其中多有被他逼迫的。狀書已經遞到江暮白的面前,他定然要仔細盤查一番,依照律法行事。
隨乙聞言,面上才露出惶恐神色。往日裡他有恃無恐,一是知道那些女子臉皮薄,即使被他欺負也不敢聲張。二是前任知府對隨氏族人多有寬待,根本不會重懲隨乙。只是如今換了江暮白,他所作所為被全然揭發後,即使僥倖留住了性命,恐怕餘生也不會好過。
隨乙拉著妻子同江暮白求情,說他已經成了廢人,因為捨棄不了對元瀅瀅的情意,才登門拜訪,並無惡意。
江暮白麵容溫潤,卻自有一番主意,並不聽信隨乙的狡辯。隨乙妻子見狀,便轉身去扯元瀅瀅的衣裙,要她主動開口,放過隨乙。
元瀅瀅為了躲避她的觸碰,腳步踉蹌,險些跌倒。江暮白伸出手,在她腰肢後虛扶了一把:“當心。”
元瀅瀅不去看苦苦哀求的隨乙妻子,只是輕撫著額頭,說自己身子不適。江暮白便命人將隨乙夫妻兩人,盡數趕出元
瀅瀅的家中。
元瀅瀅端坐在軟榻上,眉心蹙緊。江暮白見狀,便詢問她身子哪裡不適,可要請大夫前來。
素手輕撫胸口,元瀅瀅纖長的眼睫顫動著。她怯生生地抬起眼眸,說道:“無需大夫前來。江大人,我只是覺得胸口發痛,應是被嚇著了,心跳聲也亂糟糟的。江大人可否能幫我聽上一聽,心口是否有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