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關 作品

第98章 這朵花,我採定了


 楊沅聽著他們談醇酒,談美人,談的眉飛色舞的,不禁想起了國學大師季羨林的日記。

 活得通透的真文人,說話聊天就是這麼的樸實無華接地氣。

 就連這幾位大文豪也不例外。

 這一桌六個人,也就虞允文穩重一些,他雖然也不時插話湊趣一番,但言語尺度顯然比較收斂。

 畢竟,六人當中他的年歲最長,在許多人家裡,他這個歲數都可以當爺爺了。

 六人之中,虞允文年歲最大,今年四十四歲。

 陸游次之,今年二十九歲。

 范成大再次之,今年二十八歲。

 楊萬里再再次之,今年二十七歲。

 接下來就是“伯九”了,今年二十四歲。

 楊沅年紀最小,二十三歲。

 虞允文雖然已經四十四歲,已經是可以當爺爺的年紀,卻也是今科大考的一名考生。

 之所以蹉跎至今,倒不是因為虞允文一直科舉不中,而是此前他就沒有考過。

 虞允文早年間一直想要從武,他覺得這個年代,投身軍武要比習文對國家更有用處。

 可是這個年頭又是文貴武輕的,所以他的父親虞祺一直不答應。

 虞祺覺得兒子一旦參加了武舉,或者從軍做了一介武夫,那麼武人的標籤也就打在他身上了。

 雖然宋代並沒有世襲武人的說法,兒子依舊還有從文的機會。但是一旦有了武人的標籤,再想融入文人之中,那發展難度可想而知。

 為此,父子二人一直爭執不下。

 虞父無奈,便採用了迂迴戰術,他直接讓兒子以“恩蔭”之法做官去了。

 在宋朝的恩蔭制度下,品級較高的官員,是可以直接安排其子嗣做官的。

 不過通過恩蔭得來的官,品級都不會太高,未來發展的上限也極低。

 就這樣,虞允文被父親摁在眼皮子底下,就在成都當地做了一個小官。

 他曾先後任職於茶馬司、糧科院,做的都是文職小官。

 在他二十四歲的時候,母親病逝了。三十七歲的時候,他的父親也去世了。

 虞允文丁憂三年,期滿之後就已是四十歲高齡了。

 這個時候他若再想從軍或者去參加武舉的話,年紀未免就有些大了。

 所以,父子倆槓了一輩子,終究還是他的老父親贏了。

 如今這個情形下,虞允文不管是從家族發展的長遠角度考慮,還是從個人的實際情況出發,都只有從文這一條路可以選擇了。

 更何況,他的父親虞祺臨終時還曾留下遺言:“要做大事,成大器,科舉是必由之路!”

 他這歲數,早過了叛逆期了,難不成連老父親的臨終遺言也要違拗?

 所以,虞允文又備考了三年,便跑到臨安來參加大考了。

 宋朝的科舉制度規定,即便你沒有考過舉人,或者沒有考中舉人,你也可以直接考進士,只要你覺得你行就行。

 於是,備考三年之後,虞大哥直接就到臨安來考進士了。

 坐在這麼一群大文豪中間,楊沅一開始其實頗有些緊張。

 他想結交這些人物,卻又怕自己跟他們對不上“夾”。

 聊詩詞歌賦,楊沅不敢接招。

 畢竟宋以後能拿得出手的詩詞歌賦,他不記得幾首,聊多了容易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