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七章 樂器的政治語言(第2頁)
此外還有一件甬鍾屬於孤品,因為其篆部用六道凸弦紋分區,其間填以蟠虺紋、雲雷紋和綯紋,正鼓部飾兩組蟠虺紋,屬於戰國早期的文物。
但是其重要性卻不亞於西周楚季甬鍾。因為其鉦部同樣鑄有銘文:“秦王卑命競墉王之定救秦戎。”
有專家認為“競”即楚國的王室貴族楚平王的兒子,銘文大意為:秦王卑微地請求競去(某地)築城。而秦王到定去救秦國的軍隊。
“這事兒大概率發生在秦楚蜜月期。”周至皺著眉頭:“這個定地是不是在齊國?屬於秦國打破齊楚同盟的一部分操作?”
“定州在戰國時期還沒有吧?”高館長問道。
“的確沒有,那個時候定州稱為‘顧’,一段時期屬於中山國的國都。”周至回憶了一遍腦海中戰國的地方,沒有想起來這個“定”到底屬於現在的什麼地方。
不過倒是想起了《說文解字》裡邊的另一個解釋:“‘定’在甲骨文裡,上面是‘家’,安定’的意思。”
“誒?這就又得一新解。”高館長眼神一亮,笑道:“跟你切磋相當有收穫啊,所以這個‘定’,不一定是指特定的地方,可能是‘回師’的意思?”
“不管如何,這個鍾在楚國城址內發現,製作精美,紋祥繁複,對研究戰國時期楚秦關係絕對有著重要價值的。”
“那是。”李老三說道:“而且看這樣子,楚國還曾經一度佔了上風?”
“這個倒也不見得。”周至說道:“說不定就是藺相如讓書記官記下秦王為趙王擊缶那種外交事件。”
“是,那次外交事件,秦國吃虧吃大發了。”高館長樂得不行。
“最多算是打平吧?而且藺相如屬於被動防守反擊,怎麼秦國吃虧吃大發了呢?”張路又發現了別人不能發現的問題。
“這就又得扯回到陽春白雪和下里巴人的問題上了。”周至也笑得不行:“《墨子·三辯》裡提到過,‘昔諸侯倦於聽治,息於鐘鼓之樂;士大夫倦於聽治,息於竽瑟之樂;農夫春耕夏耘,秋殮冬藏,息於瓴缶之樂’。而《淮南子·精神訓》中也有載:‘今夫窮鄙之社也,叩盆拊瓴,相和而歌,自以為樂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