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從周 作品

第兩千零六十三章 你不該擔心我不過關?(第2頁)

這個發音光看書一輩子是弄不明白,但是古音裡捲舌音其實分作兩套的,叉,揸,沙一套和現在的普通話zh,ch,sh一樣,但是車,者,奢的一套叫做“舌葉音”,類似英語jeep,sheep中的j和sh的發音位置,只需要將區別表現出來,其實還是非常明顯的。

至於韻母,則從《詞林正韻》十九部入手,其中如第六人辰韻en,十三心侵韻e,十五屋沃韻uk,十七質錫韻ik等韻部,用粵語來解釋那就很輕鬆。

而如第三支微韻,第九坡梭韻,第七言前韻,客家話就表現得很好。

如五皆咍韻,甚至可以從京劇裡哇出來,比如“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裡的“街”,細聽就是非常清晰的“iai”的讀音。

大陸對於音韻學的研究,長時間集中在幾大學府當中,然而這幾大學府,很不好意思基本都是北方學府。

而用現存的北方語系研習古漢語,天然存在劣勢,因此大陸的音韻學研究在相當一段時間內,就落後於有閩南語客家話為研究參考的臺島和有粵語為研究參考的港島。

你要想讓一個只會說普通話,連入聲都讀不出來的教授教會學生們理解詞林十九韻,幾乎就是天方夜譚。

而周至的解決方案,就是在班上普及幾首特別的詩詞,這些詩詞都可以用粵語或者客家話很明顯地讀出音韻特徵來,比如用粵語念岳飛的《滿江紅》,用姑蘇話念杜牧的“豆蔻梢頭二月初”,“捲上珠簾總不如”,幾乎是立竿見影地解決了同學們學習上的攔路虎。

“很不錯,用心了。”辜老對周至表示讚賞,感慨道:“看來不是同學們學不會,而是老師的教法不太行啊。”

“其實南北各地方言都是我們寶貴的文化遺產,不過要掌握起來也得花大功夫才行。”

“是的。”周至笑道:“即便如此,也只能解決宋後的音韻問題,要繼續往前推的話,這點功夫還是不夠的。”

“不過我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那就是如今幾個學者研究出來的古音讀法,我覺得是不對的。”

“為何不對?”

“因為詩歌是沒有音階的音樂,首要就是動聽。”周至說道:“就算我們不懂藏語,但是我們在聽旦增大師吟誦《丹朱爾》的時候,很容易就體會得到其中的音韻美感;一個不懂英語的人,在聽歐美演員吟誦莎士比亞的《李爾王》時,也同樣可以感受得到其中的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