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從周 作品

第九百七十五章 上課


  講授大一課程的老師水平也是高下不一,比如講解《中國近現代史綱要》的老師就是一個年輕的講師,課程慷慨激昂,然而很多都不是書本上的內容,講著講著就跑偏了,完全是天馬行空。

  不過他講的那些故事非常有趣,不少都是野史,比如對導致一九零零年八國聯軍侵華的義和團,他就大加抨擊,以為慈禧的辦法和宋徽宗任用道士做法抵抗金兵是如出一轍。

  然後還說慈禧太后在六月二十一號給領事團十一國發布外交通告是主動宣戰,“說最狠的話,然後挨最狠的打”。

  這些都和中學內容是大相徑庭的,因而同學們一個個都聽得津津有味。

  不過這些內容對於周至來說都是早就知道的,故而提不起什麼興趣,看上去一臉專注地在做筆記,其實是在幹辜老安排的“私活”,校對曾師祖的文稿。

  曾師祖的文稿是分冊的,記錄在各種各樣的本子上,中間存在一個將內容接續起來的工作。

  而且這些內容其實各有擇重,分別存在於四部著作裡,因此哪些內容歸於那部著作,又有一番考量。

  等到這些確定下來以後,還要對內容進行學習,考證和勘誤。

  這是最考驗學術水平的一部分,在曾師祖以後,音韻學和文字學又取得了長足的進步,比如周至用甲骨文的研究成果勘誤《說文解字》,又比如用苗語和日韓越等受中國影響深遠的泛亞文化圈語言發音佐證《切韻》《廣韻》,都是最新的研究方向。

  這就還涉及到用現有學術成果對曾師祖的論著進行增刪查改的過程,也是涉及學問最多最細的部分。

  按照辜老的指導意見,就是要做到“一詞一字,皆有來處”,這工作量可就大了。

  關鍵是很多曾師祖的著作大幾百萬字,裡邊旁徵側引了無數知識點,還有很多信手拈來的,也沒標明個出處,需要周至將之一一找出來並且論證其正誤。

  今天一個上午差不多都能用來幹這事兒,將自己明白的東西補註下來,不明白不知道的,列為待查條目。

  黃瑞山坐在周至的邊上,看到周至一個人在那裡埋頭書寫,心想老師雖然講得好,可是這也沒啥好記的呀,於是湊過去看周至在寫啥:“你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