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疏 作品
120.第120章 未知(第3頁)
那她怎麼辦
蕎蕎拍了拍她胳膊道“彆著急,車到山前必有路,快睡吧,明早還要送慶元哥呢”
“嗯,好”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許小華在站臺上,叮囑徐慶元道“慶元哥,到了那邊,要是缺什麼東西,記得寫信告訴我,”頓了一下,又道“如果在那邊待不下去,也要寫信告訴我,我讓爸爸給你想想辦法,好不好”
最後一句,許小華帶著幾分懇求的語氣。
徐慶元摸了下她的頭,啞聲應道“好,小花花,你自己也要多保重,遇到難纏的事情,就找奶奶和秦姨商量,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要是來不了東北,也沒有關係,相比較團聚,我更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不管在哪裡,不管誰陪在你身邊,只要你好好的,我心裡都會覺得安慰。”
許小華的眼淚,到底沒能忍住,原來他也做好了,此去不再相見的準備。
“慶元哥,你這話說的,我不同意,我肯定會去找你”
徐慶元笑笑,“好”
列車員吹了哨子,提醒大家趕快上車,許小華也揮手朝他告別,心裡似有千言萬語,但是在分別的這一刻,卻都無從提起。
一直到火車“哐當哐當”地開遠了,許小華還站在站臺上,站臺裡的風吹在她的臉上,很快就將眼淚吹乾了,許小華隱隱約約地覺得,平靜的生活好像自此遠去了,一個新的時代,即將要開始了。
這是1965年1月31日。
遠在安市的盧源,是在院子裡自行車車鈴的“叮鈴鈴”聲音中醒來的,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丈夫已經起床了,擁著被子,靠在床頭醒了會神來。
昨晚她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夢見徐佑川在邊疆砍樹、和泥脫坯,拿著一根竹竿趕羊,這時候想起來還有一些發懵,不明白怎麼又夢到徐佑川了
輕輕按了按額頭,想起來明天就是除夕了,一家人團圓的日子,今年不知道慶元會不會回來
她正想著,丈夫金巖山進來道“小源,你醒了啊,我正準備喊你呢,早飯已經做好了,快起來吃吧”
“好”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說著,人就走了進來,伸手摸了摸盧源的額頭,隨即道“嚇我一跳,以為你發燒了呢”
盧源有氣無力地道“沒事,就是頭有點疼,你先去忙吧,我馬上就出來了”
“哎,好”
他一走,盧源覺得周邊的蔥油味立即淡了些,剛剛那味道燻得她都有些呼吸不過來。繼女愛吃蔥油餅,丈夫就隔三差五地給女兒做,想到這裡,盧源心裡又有些煩躁起來。
沒有再婚之前,她覺得金巖山是個不錯的對象,他的女兒看起來也乖巧得很,但是婚後,她很快就發現,他對女兒的關注和無條件的奉獻,讓人看著有些刺眼,彷彿他們父女倆才是一家人,而她是多餘的那一個。
心裡默默算著,似乎許久沒收到慶元的信了,這個孩子是怪她的。
盧源正想著,門外又傳來丈夫的催促聲,“小源,快點出來吃早飯,吃完我好洗碗,一會我還得送小琪去學校呢”
盧源皺著眉,應了一聲“來了”
早上八點半,盧源到了單位,門衛師傅喊住了她道“盧同志,這兒有你的一封信,你等下,我來找給你。”
不一會兒,一封從京市來的信,就放在了她手上,盧源看著上面寄信人的名字,心裡酸酸漲漲的,是慶元的來信。
捏在手裡很薄,她想,可能和先前一樣,是一封例行問候的信,拆開一看,只見上面確實只有兩三行字“媽媽,見信如晤,我近日就要調至東北,參加分廠建設,新地址將於安頓下來後寄出,慶元。”
盧源拿著信的手,微微發抖,一顆滾燙的熱淚從眼角滑落,看到“調至東北”幾個字,她才忽然意識到,佑川的事,不僅影響了她,也給她的兒子帶來了摧毀性的影響。
他一個京大的學生,竟然都無法留在京市。兒子明明都自身難保,她先前還一再寫信,指責他不管父親,不體諒她這個母親。
“荒唐”這個詞,忽然就闖進了盧源的腦海裡,她知道,她的後悔來得太遲了,兒子早已與她離心,以後能不能接到他的來信,都是未知數了。請牢記收藏,網址 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